虽然老夫人请了两个人,但临渊显然是来作陪的,没有几分钟,老夫人就让寒烟推着她上楼,原因是别人总是在小坡上让她后仰,很不舒服。在过去的三个月里,照顾老夫人似乎成了寒烟的第二职业,她心细,言语也少,而老夫人喜欢安静,她确实想过把寒烟留在身边,满以为经过这些事,她总要离开的,没想到她会选择留下。
‘孩子,我给你点时间,骂我或者恨我,亦或者想要什么,都可以说出来。’老夫人转着轮椅,点燃乳白色的精油灯,空气中慢慢飘散出薄荷的清香。
‘抱歉老夫人,以上要求我做不到。’寒烟轻笑着,仍然那么柔美雅致,她有种天生的贵族气质,似乎真的有琦里家的血统。
老夫人放上一张碟片,转身透过眼镜看着她,这是个必须仔细看的姑娘,三个月带给她许多变化,少却了幼稚和惊慌,多了些沉静的凄美,但一切的一切,云淡风轻,摸不着痕迹。
‘枫儿十六岁的时候,我的女儿和女婿,就忽然跳海自尽,留给他一个烂摊子,他必须在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支撑起这个企业和家。孩子,他的不易,你能懂吗?’
老夫人拿起一张楚泠枫幼时的照片摆在寒烟面前‘你看那时的枫儿,多可爱,多天真。’她笑着,思绪回到了十年前‘一夜间,没有父母,没有疼爱,有的只是我这个累赘老太婆,需要保护的小弟弟和小妹妹,所以,他必须学会狠心,猜测,怀疑,然后孤独得在商海里生存下去。’老夫人叹口气。
‘孩子,你能理解他,爱他,对枫儿来说,该是这辈子最快乐的事情。可你要知道,稍微不小心,他就可能把自己辛苦守护的一切丢掉,所以,他只相信曾经亲自保护过的那些人,其余,即使自己的爱,也要怀疑。’
寒烟笑着,她不是不懂,楚泠枫经历的,她也略经历过了,她理解他,可是,她的爱不是玩偶的服从,她也需要哪怕一点的回应。现在,她真的很难告诉老夫人,她原谅楚泠枫了,因为她没恨过,她知道,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老夫人,我们签过的合同,我会履行。’她轻声说,不再做更多的表示。曾经她确实憧憬过爱情,但现在那种爱,只能深藏在内心,无望得爱着。冰冷的合同,就是她留下的,唯一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孩子,谢谢你,楚家不会亏待任何真心的人。’老夫人摇着轮椅添加精油,寒烟悄然退出了房间。
关门的一霎那,听到门内一声重响,寒烟忙转身想开门看看究竟,门却莫名其妙得锁住了。
‘老夫人?’寒烟低唤一声,没有反映,她忽然想到一些可怕的事情,忙用力敲了几下门,仍然没有回应,门的隔音很好,但隐约仍然能听到细碎的声音,门缝里缓缓渗出缕缕黑烟,寒烟想到刚刚点燃的精油灯,慌张得一边喊人,一边用力敲门。
临渊原本在院子里和江辰聊天,听到寒烟得呼喊,两个人匆匆赶来,此时已经有火苗从窗户和门里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