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我打断你的腿吗?’寒烟刚进屋,楚泠枫就扔开蓝影,对她冷声道。
‘我只是出门转转,每天呆在屋里怪闷的。’寒烟无奈得解释,在楚泠枫身边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她每天都需要给自己沉重的心上课,让它接受现在的事实。
‘屋里闷?’楚泠枫冷笑了一声‘我看你是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
‘对不起。’寒烟轻声说,想继续作可能必须连夜才能作完的活儿。她不想看着楚泠枫和蓝影亲密,更不想惹恼他,因为这几天来,她已经知道后果的严重性了。
五天前的除夕夜,因为不小心把烫洒在蓝影的手上,烫出一些红色,楚泠枫就用筷子把她的右手几乎夹断,几天来手一直肿着,再加上汤大部分洒到自己手上烫出了水泡,寒风侵袭中洗衣服,已经起了冻疮,整个右手几乎不能看了。
‘曹婶,拉她到院子里跪着,不是喜欢外面吗?就让她好好吹海风去吧!’褐色的眸子瞬间闪出阴酷的光芒。
寒烟习惯性得咬了咬下唇,眼眶湿润着仰起头,任由曹婶把她硬推到花园,跪在冬天僵硬的地面上。泪落在肿胀甚至溃烂的手指,她不可能求楚泠枫了,因为明知没用。从前,她还能满足他的兽性,现在,她对他已经完全是个废物,至多不过是让蓝影出气的沙包。弄死她,就像踩死蚂蚁,可他连速死的权利都不给,而是慢慢的折磨,这一切,都是因为恨,因为老夫人和临渊的死。可她的无辜,又有谁能懂?
五天前,她求过,怕过,在楚泠枫握紧夹着筷子的手时,甚至庆幸终于感受到他的温暖,可是他给她的痛,实在太多了,那些温暖,就像是掩盖在尸体上的布,揭开,就是恐怖的阴冷。被摧残得身体,已经领略到了他的恨,无需语言。
虽然已经过了新年,春的气息稍稍拂过,但风仍然是凛冽的,尤其已经深夜,海冰融化时的风是最冷的,夹杂着形成冰粒的雨,落进寒烟的头发,每落下几粒,身体就立刻紧绷一阵,这样不停得颤抖着,连牙齿也跟着打颤。她缩了缩身子,腿已经彻底麻木,冷和痛的感觉都没有了,膝盖陷入了湿润的泥土,寒烟用缩在袖子里还算温热的手指揉着裸露出的脚踝,希望借此缓解刺骨的寒冷。
人在温饱都不能保证的时候,最不可能的就是胡思乱想。寒烟却满脑子江辰、江瀚。她确实没看过信,但每次想起老夫人死前的那天:她平常是没有点蜡灯习惯的,她说话的语气仿佛是人之将死,她的每个眼神都像是告别。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什么,再加上这封信和临渊书房里对当初那场黑帮争斗打杀的记录,寒烟顺利得推断出了这个结果。而她现在思考的,却是害死临渊的凶手。江瀚不知道、江辰很有可能,但顾老爷子的病也极其蹊跷。临渊死后,最明显的受益者就是顾临溪,临渊毕竟是顾老爷子的长子,很有可能继承更多的遗产,如果他死了,遗产就无需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