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房里应有尽有,看起来极其朴素简单,一片净白中又略显尊贵,想必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进来的。
它的崭新暴露了它的长期搁置和人为的精心看护。
我是被文蒂和邢宝五花大绑住进来的,况且我也实在无力反抗。
点滴又挂起了,整个房间只听见它晶莹的滴答声,睁开眼睛,才发现又是一觉醒来。
窗外的天忽明忽暗,我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了,鬼影重重,又妩媚动人。
“你醒了!”
邢宝忽然从电视墙左侧走了出来,吓了我一跳,他手里的热茶腾出阵阵雾霭,把壁灯的光线绕得弯曲错致。
“几点了?”我无精打采地问着。
“凌晨两点。”他神态轻松地朝我逼近。
“刚醒来泡杯茶你就醒了,吵到你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我打断了他。
“这个不是我说了算,听医生的。”
他应该感受到了我的不悦,但还是镇定地关切着。
“你真的不用这样安排,这样会让我觉得欠你什么似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可他怔怔地看着我,保持着沉默。
“你应该回学校上课或者回家,而不是深更半夜的和我呆在一起。”
“我想明天出院,你帮我通知一下文蒂,她会来接我。”
我接连说道。
“哈哈,恢复得还不错嘛,精神来了。”
他坐在我旁边,深情款款的望着我,眼睛里面充满甜意又无限柔情。
说那么多话,我的嗓子居然没有干涩和痒痛,精神好了起来,两只胳膊也有了力量,居然有了生龙活虎的征兆。
“看来用这么昂贵的进口西药还是有奇效。”邢宝开心地笑了起来。
昂贵?我用了很昂贵的药?还,还有这房间,住在这里,到底多少钱一晚?我脑子里突然盘算着自己各种破产落魄的样子,甚至还有愤怒,为自己这脆弱的小身板。
最后就是邢宝,两次落水,两次落荒而逃,都拜他所赐,他居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开笑,把我视为一个蒙受他大恩大惠的可怜虫。
“薛小小,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邢宝收起了他假惺惺的笑容,饮了口茶,神情严肃地质问我。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和我提起薛小小,在我满脑子除了难受就是她——薛小小,的那个凌晨两点,他像一个已经对我了如指掌的主刀医生,知道了我所有疾患的根源是从哪里病变的。
“你怎么知道的?”
忽然觉得把话摊开讲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但立即又后悔自己这种毫无准备的坦白从宽。
“哈哈,以后不用再问我‘我怎么知道’这种问题,没有我不知道的,除了你。”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种笃定的运筹帷幄在他眼里左右盘旋。我第一次被他字里行间散发的英气打动,更重要的是他打动的是我的心。
“也没说什么,闲聊而已。”我立马收回来。
若我真的承认了薛小小给我说的话我会非常在乎,那么也就承认了我对他的感觉是他会期待的结果。
但我的内心不免是欣喜的,被看穿或者被在乎的人看穿,他的在乎本身就多过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