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羽向罗郝提出离婚后,不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罗郝的母亲提出一个要求,离婚可以财产什么的也好说,只有木木是罗家的绝不能跟裴羽。
之后姜玥每次和宋娅文想起那段时间的事,都觉得恍然是在做一场梦,所有在影视剧看到的都一一在身边上演。裴羽的婆婆虽然是典型的农村妇女,但大儿子受伤后进了县城也算是开了眼界,加上被接到城里开超市的这段时间结识了不少姐妹,在和裴羽谈抚养权的问题上寸步不让。
裴羽面对最大的问题是收入比罗郝低,而且罗郝母亲还抓住她医生的工作,认为她没有经历照顾好木木,被逼的没办法的裴羽决定提请法律诉讼。罗郝没想到裴羽会如此“恩断义绝”,干脆的由之前的态度不明确变成了和母亲坚定地站在一起,为了得到木木的抚养权,一向节俭的罗郝母亲在姐妹们的“指点”下,不惜花“重金”去找律师,那个律师是出了名的能胡搅蛮缠,他认定现役军人的身份是裴羽最大的问题,离婚官司肯定会对裴羽有影响。
不过罗郝母子显然低估了裴羽的决心,而且裴羽离婚的事一出季援疆就以医院领导身份表示支持,把裴羽调离门诊到住院部工作,因为打官司需要请假也有特别的批示。萧琳琳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办手续调到医学院教书,解决罗家认为裴羽不能好好照顾木木的问题。
“不说想想,罗郝妥协的条件,还真是有点不爽。”宋娅文靠着姜玥盯着电视说。
“对他而言已经是不容易了,他毕竟说通了他的母亲。”姜玥把山楂片喂给宋娅文。“你还别说你买的这个电视盒还真是不错,在电视上看比在电脑上看舒服多了。”
宋娅文起身瞪着他。“我怎么感觉你在转移话题?是不是猜到我要问你什么了?”
“反正你就是想要问,我和季清华和罗郝到底聊了什么嘛,我为什么要转移话题?”姜玥伸手捏宋娅文的鼻子。
“可是我每次问你这个问题你都不说。”宋娅文拍掉他的手。
“也不是不说,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结果是大家想要的就可以了。”
“可是我就是好奇嘛。”
“如果是我和姜玥两个人聊,保不齐会发生肢体冲突,你是知道的我对他的态度,他曾一度是我学习的榜样。”姜玥看着宋娅文拆开一包话梅。“可是有季清华那个好脾气的在,动嘴就比动手又价值了。”
宋娅文吃着话梅。“说了一堆废话,还是没说是怎么聊的。”
“我倒是想问你,你今天吃了几包话梅了?”姜玥挑眉问道。
“第二……第三包?我最近胃里总觉得怪怪地,觉得吃话梅会缓解一下。”
“去医院看看好了,我记得你以前有胃溃疡。”
“早就好了……,不过过几天我打算去医院自己体检的,顺便检查一下好了。”宋娅文边说边重新靠在姜玥身上。
“餐厅里的小姑娘都在讨论一部韩剧,听说很火……要不要看?”
“看看好了,反正正好剧荒。”宋娅文已经吃掉半包话梅。
一手搂着宋娅文一手找片子的姜玥,想起那次和罗郝的“谈判”,季清华原本还不愿意出面,他觉得罗郝不会接受姜玥的“条件”,最后说服他的人是林瑾。
为了说话方便三个人约在姜玥的餐厅,霍子健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包厢,叮嘱服务员不要随便进去打扰,也告诉姜玥如果动起手来,第一时间找他帮忙。
“我们不会动手的。”姜玥拍拍霍子健表示感谢。“这个人不值得我动手。”
“那就好好聊。”
包厢里一身西装的罗郝脸色疲倦的坐着,离婚的事也让他没少折腾,虽然不少事是他母亲在出面,但他作为当事人不可能置身事外,还要顾着公司那边的生意。姜玥看一眼罗郝已经略微发福的身材,端起茶壶给罗郝倒茶,一旁的季清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罗郝显然对这个氛围很是不满意。
“说吧,让我来到底什么事?”
“在这个时间段找你出来,肯定是为了离婚的事。”姜玥开门见山。
“怎么……你们打算劝我放弃木木的抚养权?”罗郝冷笑一声。“那你们应该知道我的答案。”
“何必这么急着答复?不妨听听我们的建议?”姜玥淡定地看着对方。
罗郝双手抱胸不再说话,季清华不动声色地从随身包里拿出IPAD,然后在上面点击了几下后放在罗郝面前。
“什么玩意?”罗郝皱眉。
“看看就知道了。”姜玥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罗郝拿起IPAD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姜玥和季清华对视一眼,等着罗郝接下来的反应。
“你们从哪里弄到这些的……?”罗郝脸色难看地问。
“我一个朋友略通这方面的知识。”季清华淡淡地说。
“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罗郝几乎是咬牙切齿。
“或许有一点,但我了解过了,这种搜集证据的方式不足以被控告。”姜玥嘴角微微上扬。“况且相信你也不会做什么,毕竟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一旦法院拿到这些,离婚官司你就没有任何胜算了。”
罗郝阴沉地看着姜玥。“可以啊……,一向是好人的你,做起恶人来比我可是高手。”
“针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而已,罗郝……这是你自己种的苦果。”
被姜玥反将了一军,罗郝的视线转向IPAD,季清华的朋友果然有手段,拿到了他出轨的切实证据。为了打官司能够不被抓住把柄,他已经和对方很久没见面了,但之前的照片和微信聊天记录,也足够让这场官司逆转。罗郝和律师本来是打算把官司拖成持久战的,对身为军医的裴羽来说肯定耗不起,这样一来妥协儿子抚养权的事就是迟早的问题了。
“说说你们的条件吧。”
“我们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你放弃木木的抚养权。”
“你知道我过不了我母亲那关。”
季清华接过话,“如果这个交到法院,你应该知道没有胜算,还会影响到你的声誉,到时候即使你母亲不同意也没办法。”
“我们相信你会说服她的,当然……裴羽也表示了,她能理解老人的想法,所以不会把事情做绝。”
“是吗,那我还真是觉得感动。”罗郝冷笑。
“这是裴羽提出的条件,作为交换木木的抚养权。”
罗郝结果姜玥递来的纸,只有一页的A4纸上简单手写着几条。在木木小学毕业前,裴羽即使再婚也不会生二胎;裴羽承诺木木的姓不会更改,无论她是否再婚;离婚后不会限制罗郝探望木木,周末和寒暑假罗郝都可以带木木回家或外出游玩。看着这几条罗郝一直沉默不语,从他的表情姜玥猜到几分他在想什么。
“裴羽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所以希望你也不要把事情做绝了。”
“确实够厉害……,我答应你们,一个星期后给你们答复。”罗郝做了表态。“我会说服母亲撤诉。”
“这些东西我发给你,想来你应该用的上。”季清华拿过IPAD。
“那就不谢了。”罗郝起身准备离开。
“罗郝……。”姜玥在背后叫住他。“你放弃了一个好女人,不过我得说你的放弃对裴羽是最好的。”
姜玥还记得当初罗郝听到这番话后,背部顿时僵硬的一幕,他知道罗郝是听进去他这句话了。
其实这次谈话前,姜玥和季清华就答应裴羽,不把具体的谈话内容告诉宋娅文和林瑾,裴羽所列的那些条件一旦让她们知道,不用想也知道两个人会是怎样的反应。
一个星期以后罗郝果然主动撤诉了,听说他母亲随后就大病了一场,姜玥猜测为了说服母亲罗郝应该是把那些不利的证据拿给她看了,告诉母亲如果继续打官司,不仅不会有胜算还会影响儿子声誉。
趁着办事的空档宋娅文去医院找裴羽,一方面是为了体检的事,一方面是准备约裴羽一起吃饭。
“还是和以前检查的内容一样?”
“是啊,集体体检又做不到那么全面,只好自己体检了。”
“顺便检查一下子宫如何?你们不是在备孕吗?”宋娅文提议。
裴羽耸肩,“可以啊,不过我还想加一个胃镜检查。”
“怎么,胃不舒服?”
正在这个时候有护士过来告诉裴羽,说门口有个女孩找她,说是她的小姑子。
“小姑子?罗郝的妹妹?”宋娅文皱眉。“都和他们家没关系了,怎么还找你?”
“估计没什么事,听说她从家里搬出去住了。”
宋娅文跟着裴羽出了办公室,走廊上罗青青一脸局促地站着,看到裴羽身后宋娅文表情更是不自然,宋娅文识相地和裴羽表示自己不过去了。和罗青青走到走廊一头聊了一会儿,裴羽垂着头慢慢走回来,宋娅文担心地迎上去。
“怎么了,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说她从家里搬出来,准备和男朋友南下去打工。”
“不止吧?肯定还说了什么。”
裴羽叹气,“她就是告诉我,罗郝把女朋友带回家了,她父母都不喜欢那个女的,可是因为那个女的已经怀孕了,所以没办法。”
“她和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宋娅文不满地皱眉。“你已经和他们家没关系了。”
“她是气不过罗郝的做法,……外出打工也有这个原因。”
“找你就是为了说这些?”
“因为后天就要走了,所以想请我吃饭。”
“真是奇怪地人,你都不说她嫂子了……。”
“有什么关系,她又没什么错。”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她又不会吃了我。”
虽然答应了裴羽但宋娅文还是和林瑾通电话,两人打算悄悄“跟踪”,担心万一裴羽的前小姑子是来当说客,又提起木木的抚养权的事。
姜玥在餐厅里翻看上一季的报表,餐厅在他们三个人的合力下已经越来越有知名度,为了更符合餐厅的风格,他和霍子健前一段还特别飞到日本和东南亚淘了不少好物件,更换了餐厅的摆设外增加了特色商品销售。现在餐厅不仅可以喝咖啡看书,吃饭办聚会,还能买到老板淘来的各种小玩意,吸引了不少年轻顾客。
手机铃声响起,姜玥瞄一眼来电显示,屏幕上是“老婆”大人,接通电话第一声就喊了“宝贝”。
“我不是小文……。”是裴羽的声音。“小文不小心摔伤了腿,你现在马上来我们医院。”
“发生什么事了?”姜玥一惊。
“见面再说,不过你放心没有伤到骨头。”
“好,我马上出发。”
姜玥匆匆赶到医院,医生已经处理完了伤口,伤的不严重不过除了摔伤脚踝也扭到了,姜玥心疼地看着宋娅文的受伤的部位。
“怎么回事,摔的这么厉害?”
“没什么啦……不小心地。”宋娅文安抚他。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一旁的林瑾道歉。
“你们今晚在一起吗?”
林瑾和裴羽互相看一眼。“其实是裴羽和罗郝的妹妹吃饭,我和娅文不放心就……跟着他们。”
“那到底为什么会摔伤的?”
“是我……的错,没想到会撞到小文的。”裴羽先一步说。
“不是的,是我不好,太鲁莽了。”林瑾跟着说。
“只是吃饭,到底为什么会摔伤的?”
“……我们没想到会遇到小羽的妈妈,还有……季叔叔。”
宋娅文的话让姜玥顿悟,也就说萧琳琳这次和季援疆吃饭,正好被她们几个人遇到了,而且看样子是发生了“冲突”。
“我……和我妈吵起来了,然后转身要走的时候撞到了小文。”
裴羽简单讲述了当时的情况,从餐厅出来她却看到母亲和季叔叔在门口说话,两个人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她,裴羽问萧琳琳为何会和季援疆在一起,说着说着就发生了争执。裴羽认为萧琳琳对自己有所隐瞒,一气之下准备离开萧琳琳追出时,她为了躲开萧琳琳撞了人,却没想到正好是宋娅文,才知道宋娅文和林瑾跟随的事,她们俩没离开的原因,也是因为看到了萧琳琳和季援疆。
“真是太巧了……。”姜玥觉得不哭笑不得。“那萧阿姨和季叔叔呢?”
“他们不放心就一起来了,现在在大厅……。”裴羽回答。
“其实我也见到过他们一起吃饭。”
姜玥的话让三个人都愣住了,宋娅文一脸惊讶地看着丈夫。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我只是觉得他们是普通朋友关系,所以觉得没什么好提及的。”
“可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裴羽突然激动起来。“他们那样子……不像是普通朋友。”
姜玥皱眉,“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和自己的母亲在公共场所争执啊。”
“对不起……是我鲁莽了,让小文受伤。”
“我说的不是小文受伤的事。”姜玥叹口气。“我是在说你和你母亲的关系。”
“……我没办法接受。”裴羽挤出一句话。
“不是还不确定吗?有什么接受不接受的?”
“你觉得季清华能接受吗?他母亲过世没多久?”
“小羽……别激动好不好?”宋娅文安抚她。“不是什么都没有证实吗?况且我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裴羽低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同意的……,这样做对不起季清华……他们家。”
“拜托,你别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这么说好不好?”林瑾脸上露出不悦。
宋娅文给姜玥使眼色,姜玥心领神会起身对裴羽说。
“娅文已经没事了,得和你妈妈还有季叔叔说一声吧,他们还等着呢。”
“你们去吧,林瑾这里陪我。”宋娅文看出裴羽的犹豫。
裴羽略显无奈和姜玥一起离开病房,大厅里萧琳琳和季援疆隔着几个人坐着,看到他们走过来不约而同的站起来。
“萧阿姨,季叔叔……娅文没事,只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脚踝也有点扭伤,不过都不是大伤。”
萧琳琳松口气,“没事就好了。”
“留院观察一晚吧,急诊还有空床位。”季援疆说。
“不用了,季叔叔……就算有空床位占着也不太好,反正没伤到骨头。”
“既然你坚持,那等会儿找辆轮椅,背着毕竟比较辛苦。”
“谢谢季叔叔。”姜玥看一眼裴羽。“这里没关系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妈……刚才是我太激动了,对不起,我送你回去吧?”
萧琳琳微微叹气,“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不是还要值夜班?”
“我回办公室拿资料。”
似乎看出裴羽的心思,季援疆主动这么说,随后和几人道别后先离开,萧琳琳也起身要走,姜玥示意裴羽去送她母亲,目送母女俩离开姜玥回到急诊室的病房,一进门就看到宋娅文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在看,一旁的林瑾看起来好像在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我是激动的……。”林瑾擦拭眼角。
宋娅文抬起头,“老公——我怀孕了,……你当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