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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婚姻少有走过的路(1)

小孩子在一起时之所以会经常吵架,就是因为小孩子大都以自我为中心,不愿意迁就别人。可是,夫妻在很多时候都必须要共同进退。如果双方都任性地不肯迁就对方,那么两人就不可能达成一致,实现共同进退。单身的时候,我们可以百分之百地按照自己的意愿行动,但是在结婚之后,我们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要充分尊重对方的意愿。

“有请一号男嘉宾!”

伴随着激动人心的背景音乐和现场观众雷鸣般的掌声,一位年轻男士在24位女嘉宾的注视下,略显紧张地登上了舞台。

想必大家对这个场景十分熟悉。没错,这就是江苏卫视周末档大型生活服务类节目《非诚勿扰》节目录制现场。在我看来,要想了解当下中国年轻人的婚姻观念,没有比这个节目更生动的“教材”了。

记得那是在2010年的春天,我第一次听说《非诚勿扰》这个节目。

有一天,我和办公室里的几个80后一起去吃午饭。席间,我发现她们聊的话题都与《非诚勿扰》有关,比如特别欣赏几号女嘉宾或者非常讨厌几号男嘉宾等等。我见她们聊得眉飞色舞,觉得那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节目。于是,到了周末,我也抱着尝试的心态看了一期节目。

以前,日本的电视台也会在周末的晚上播放一些诸如《FeelingCouple》(五比五)之类的相亲节目。这些节目虽然可谓“花样百出”,但没有一个像《非诚勿扰》那么“犀利痛快”。因此,从那以后,我就尽量推掉周末晚上的应酬,准时守候在电视机旁收看《非诚勿扰》。后来,我发现这个节目在直播之后会立即重播,所以我经常会意犹未尽地把一期节目连看两遍。

这个节目最具魅力的地方在于,参与节目的中国年轻人(偶尔也有外籍人士)会在亿万观众面前坦率地表达自己对爱情、对异性的看法--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位男性不满意,希望自己的TA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等等。他(她)们的话语时而幽默,时而煽情,时而犀利,时而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非诚勿扰》不仅仅是一个娱乐节目,同时也是一个能够展现中国现代年轻人爱憎情仇的舞台。

顺便说一句,在收看《非诚勿扰》的过程中,我渐渐变成了节目主持人孟非的忠实粉丝。其实,孟非不同于我所了解的任何一位中国内地的综艺节目主持人,在他身上我感觉不到那种故作高高在上的态度和急于出人头地的浮躁感。

在日本,曾有三位并称“三大艺人”的电视节目主持人--“毒舌北野武”、“模仿之神森田一义”以及“温情萩本钦一”。其中,北野武以损人博眼球,森田一义以惟妙惟肖地模仿收获人气,而萩本钦一则是以温情的话语感动人心。毫无疑问,孟非就是萩本钦一这一类的主持人。在节目中,他从不挑年轻人的毛病,也不会模仿这些年轻人的缺点从而引发争议,而是坦诚地和年轻人展开交流,让年轻人最大限度地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同时调动节目现场的气氛。所以,在我眼中,孟非就是一位出色的交响乐团指挥。

“有请一号男嘉宾”

2011年秋,我一口气读完了孟非推出的自传《随遇而安》。在这本书里,孟非用非常质朴的文字记述了他在重庆度过的少年时期,以及在南京的“底层生活期”等。

众所周知,很多艺人在出书的时候都会聘请专业的写手代笔--写手先采访艺人,然后将采访稿整理成书,最后书的封面上写着该艺人著。我坚信《随遇而安》这本书绝对出自孟非本人之手。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我这个外国人能够不依靠字典就通读全书(确切地说,除了在第十六章中出现的“酣畅淋漓”一词外,我就没有用字典查过一个生词)。由此可见,这本书的内容是多么通俗易懂、熨帖人心!

在读《随遇而安》的时候,我突然特别想去《非诚勿扰》的节目录制现场看看。于是我开始四处托人、找关系。终于有一次,《非诚勿扰》在北京录制,我如愿地拿到了入场券。

节目录制当天,演播大厅里有200多位年轻人。录制准备工作完成之后,孟非现身,全场立即响起了欢呼和掌声。

“感谢大家来到《非诚勿扰》的节目现场!我们节目的播出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左右,但是录制的时间要五个小时以上。在后期制作中,我们的工作人员会把五个多小时的内容剪辑成一个半小时。好了,希望今天大家能够玩儿得开心!”

话音刚落,孟非环视了一下现场。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女孩子身上:“坐在那边的美女,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啊,果然是一个人来的啊!我们这个节目是个相亲节目,回去的时候,说不定你也能在现场捡到一位不错的男士,加油啊!”

听到这样略带调侃的鼓励,女孩子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现场的气氛也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据说参加《非诚勿扰》节目录制的观众大多是组团而来的(朋友给了我两张入场券,所以那天我叫上一位下属和我同行),可是在多达200位陌生观众之中,孟非一眼就发现了那位独自前来的女孩子,然后对她加以鼓励。看到此情此景,我不由得对孟非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知不觉中,这期节目的录制顺利完成。长达五个多小时,孟非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客观冷静的态度,从容地把控着全场,将“主持人”一词诠释的淋漓极致。记得他在自传《随遇而安》中提到:“我在演播室里打扫过卫生,也送过盒饭,几乎所有底层的工作都干过。”我想也许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他才能迅速地捕捉到台上台下每一个人的心情,从而完美地奏响一曲动听的“孟非交响乐”吧。另外,从孟非的身上,我们无时无刻不能感受到庄子“随遇而安,顺其自然”的思想。所以通过现场观看这个节目,我发现,乍一看《非诚勿扰》,感觉它是一档充满了男女赤裸裸的欲望的节目,而实际上,在这些欲望的背后支撑着这个节目的,是一种极致的淡泊。

在电视机里看场上的24位女嘉宾,个个高雅端庄、从容不迫。实际上,她们也会在录制间隙脱掉折磨人的高跟鞋,委屈地弯腰揉揉小腿和膝盖。发言时,她们也经常会因为紧张而说错话,甚至说不出话来。只是这些场景只会出现在节目录制现场,不会出现在电视荧屏上。

至于这个节目的最大看点,当然是男女嘉宾互相选择的过程--一开始是24位女嘉宾行使女生权利,通过视频短片以及现场的交流单方面选择男嘉宾。当男嘉宾坚持到了最后的“男生反选”环节时,他可以行使男生权利,从为他留灯的女嘉宾中选择两位作为候选牵手对象。看了这么多期《非诚勿扰》,我渐渐地发现了成功牵手的男女嘉宾和未能成功牵手的男女嘉宾之间的不同之处。换句话说就是,我发现了中国的80后和90后都在有可能成为自己终身伴侣的人身上寻找什么。其实,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无论男女,都在寻找一种安稳感。这里所谓的“安稳感”有物质上的安稳感和精神上的安稳感之分,前者指的是对方的事业、家庭环境以及财富等等给人带来的安稳感,后者指的是对方的性格、容貌、说话等给人带来的安稳感。

如果是谈恋爱的话,我想大多数人首先都会关注对方外在的养眼程度,毕竟无论哪个女孩子都希望和帅哥牵手漫步,无论哪个男孩子都希望身边有一个羡煞旁人的美女。然而,由于帅哥和美女一直受人追捧,所以在性格上自然会相对任性一些。而且,在和帅哥或者美女交往的过程中,TA也可能会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你强劲的情敌抢走。所以,在忍耐TA的任性的同时,你还要时刻提防着周围的人。于是,你们两个人的感情就会经常出现磕磕绊绊,然后在分手的边缘挣扎一段时间,最终各自远航,另觅知音。

如果是结婚的话,两个人就要理所当然地每天生活在一起。早上起床时,你的TA就躺在身边;晚上回到家时,你的TA已经在家里等候;如果有了孩子,你和TA每天还要一起陪孩子。工作日如此,节假日也是如此。换句话说,就是在有生之年,你都要和你的另一半一起度过。

所以说,恋爱和结婚完全是两码事儿。如果用体育项目来做比喻的话,恋爱就是需要全力冲刺的百米赛跑,选手们追求的是刹那间的酣畅和短暂的美好,当然有时还会有些残酷;而结婚就像一场全长42.195公里的马拉松长跑,选手们需要不慌不忙但又毫不懈怠地持续奔跑。

百米赛跑和马拉松长跑,虽然都是跑,但其中的讲究大不相同。同理可知,恋爱和结婚也是形似而神不似的两种东西。

那么,我们人类究竟为什么要结婚呢?难道是为了性吗?如果是单纯为了性而结婚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在恋爱的过程中完成性爱。另外,无性的婚姻不也是数不胜数吗?难道是为了繁衍后代吗?如果说子嗣最重要,那么我们身边的众多“丁克一族”又是怎么想的呢?而且孩子成年后总会自立门户,老两口到晚年的时候,还不是一样要彼此相依为命吗?这也是人类和其他动物不一样的地方。

所以,我认为人类结婚的最终原因是,想找个人安稳地度过一生。也就是说结婚后,夫妻二人依靠双方的收入获得安稳的物质生活,同时通过相互倾诉获得精神上的慰藉。

中国古代哲学中的“阴阳”之说强调“天地两极生万物”,凹凸、黑白、明暗、正负等两极此消彼长,相生相克,彼此交融以达到和谐统一,此乃人生之至理。

因此,男女两性无论从身体构造方面还是精神构造方面而言,虽然不尽相同,却要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由此才能获得安稳的生活状态。中国汉字“人”从象形文字的角度解释就是“两个人相互支撑”的意思,而日语单词“人间”(即人、人类的意思)正是“人和人之间”的一种维系。

总而言之,由结婚带来的生活的稳定以及家庭的和谐成就了人类社会的稳定和发展。所以,我们一定要遵从社会发展规律,找到心仪的TA,然后携手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

由此可见,结婚的最大前提条件就是“对方能否给自己带来安稳感”。如果对方的实际情况和这个前提条件背道而驰,那么婚姻生活将无法继续。下面我想给大家讲几个真实的例子。

宅男最爱“白痴美”

第一个例子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时,我的一位记者同事和一位炙手可热的顶级模特结婚了。在婚礼上,新娘就像从电视节目里或者杂志封面上直接走出来的美女,让人一见倾心,我甚至觉得再也找不到比她更适合穿纯白婚纱的女人了。而新郎看起来也很高兴,再加上在场的亲朋好友不住地打趣他“抱得佳人归”,他更是有了一种“摘得了世上最甜美的果实”的自豪。

然而,日语中有“白痴美”(徒有美丽容貌的女人)一词,而这位新娘恰恰就是一个典型的“白痴美”--我曾和这对夫妇一起吃过饭,言谈之间,从她口中说出来的都是“我出门之前至少要花两个小时化妆”之类的美容话题,除此之外,她好像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甚至连当时的日本首相是谁都不知道。而且,整顿饭她只喝了橙汁,说是“一流的模特每顿饭摄取的卡路里不能超过200千卡”。尽管如此,我们这群人还是觉得同事的艳福不浅,竟然能和如此貌美如花的女人结为夫妇。

可是,这对夫妇最后怎么样了呢?三年后,这位同事以健康状况不佳为由,调到了不需要加班的总务部。又过了两年,妻子发现他出轨,这段婚姻就此彻底破裂。离婚之后,这位同事对我说:“我真不应该和什么知名模特结婚。在家里,我根本不是丈夫,而是模特的私人助理兼保姆,洗衣服、扫地、做饭、买东西……所有的这些事情几乎都是我一力承担。家里的大半空间都成了她的衣帽间。她还说什么‘如果不能迅速入睡,对皮肤伤害很大’,所以我们连卧室都是分开的。而且,由于模特界新人辈出,她能接到的工作越来越少,所以她的情绪变得非常不稳定。后来,我实在无法面对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家,所以开始向一位认识了多年的女性朋友倾诉。谁知我竟然不知不觉地陷入了感情的泥沼。最后,我的妻子发现了我的不忠,坚决要跟我离婚。于是,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过,现在虽然离婚了,我反而松了口气。唉,当初决定结婚的时候,我真是太年轻了。”

在那之后,他和公司里一个打零工的女孩子结了婚,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2012年从北京回日本的时候,我和他见了一面。记得那一次,他对我说了一番很有意思的话:“说来也挺巧的,春末的时候我去参加女儿的幼儿园毕业典礼,遇到了前妻的闺蜜,她也是来参加自己女儿的幼儿园毕业典礼的。聊天的时候,她提了几句前妻的近况,让我大吃一惊。原来,在和我离婚之后,她又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公司老板结了婚,不过这场婚姻也以失败而告终。再次离婚之后,刚刚年过三十的她选择了退出模特界。之后,由于饮食无度,她胖得让人都认不出来了。而且她还患上了酒精依赖症,经常要住院接受治疗。现在,她终于从过去的失败中走了出来,在涩谷的一家酒吧KTV打工度日。”

对于这位“白痴美”,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日本屈指可数的美女模特”上,要不是同事亲口告诉我,我真的不敢相信她居然沦落到了如此地步。不过,从男性的角度来看,我的确觉得和这种“白痴美”只适合谈恋爱,不适合谈婚论嫁。

说到结婚,我最佩服的还是在前文中提到的那位大学时代的好友--加藤。之前也说过,加藤在学生时代非常受女孩子的欢迎,在毕业的时候他甚至还自豪地宣称:“在大学四年里,我和不下一百个女生发生过关系。”

毕业后,加藤离开东京回到了老家名古屋。几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了加藤的喜帖,于是立即启程去了趟名古屋。在看到加藤的“另一半”时,我真的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加藤在学生时代结交的那些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们相比,眼前的这个女孩子真是太朴素了。后来,在和加藤单独聊天的时候,我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不禁笑了起来:“在东京读书的时候,我和那么多美女谈过恋爱,所以我的青春时代没有什么遗憾。但是,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一个美女谈恋爱然后结婚。在选择结婚对象的时候,我首先考虑的是,这个女孩子能不能对我百依百顺。换句话说就是,我理想中的另一半是个能成为全职家庭主妇的女孩子。”

如今,加藤在他老家名古屋的水务局当公务员,和妻子、女儿三个人过着幸福的小日子,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都称得上非常稳定。

其实,无论是男找女,还是女找男,其中的关键点都一样,那就是能否找到一个可以和你安稳过日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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