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儿好像很了解林家，你知道林之辉，还知道林双河？”慕流毓的眼里放出幽光，紧锁面前女子。
“他们名扬天下，谁人不知？”蓦然听了慕流毓的话，心里就是一颤，她不好承认什么。
“然儿是不是贵人多忘事了？”转动了手中的杯子，“然儿可知，为何我尚未处置林双河？”
这下轮到蓦然不知如何作答了！
“上个月，我刚刚擒获他时，曾单独提审他，想做点努力，可谁知……”慕流毓突然冷笑出来，“他让我好好待你。然儿，你可知为何？”
我怎会知道？
蓦然笑，那个模样倾国倾城！
或许……
林双河是夜梓幽的旧情人？
蓦然越来越佩服起自己的想法了，居然……林双河也算是她半个，不对，是半个的半个的兄长，他可是有妻子的，但有妻子又如何？男人还不是三妻四妾？
慕流毓看蓦然的样子，也是一笑：“他对我说，夜梓幽心高气傲，最烦权贵，最讨厌礼数，还鄙视那些诗词歌赋，夜梓幽喜欢跳舞也是喜欢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他让我不要好端端地掀起兵祸，将你置于险境。他还说，夜梓幽没事喜欢骂人，说说荤段子，可那也是天真可爱，让我不要介意！”
蓦然真的一句话都没有了。
“只是然儿，他说的是你吗？”
嫣然一笑，“夫君觉得呢？”
“然儿告诉为夫，你想怎么处置林双河？”放下了杯子，慕流毓这个话问地实在是别有用心。
“要么杀，光明正大地推他出辕门；要么放，别无第三条路。”敛起笑容，蓦然正视慕流毓。
“杀？”慕流毓端起了酒杯，他心知蓦然说的很有道理，他更知道，比起那个蓦流，这个女子一点不恶毒，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王上不知道吗？林家何时出过阵前倒戈的将军？一个人如果不能为你所用，那么还可能有第三条路吗？”
微微靠近了那女子，慕流毓的酒气喷在了她的脸上，“很好，然儿，你没有像那愚蠢女子一般，以为美色可以代表一切，没有自告奋勇想地去劝降林双河。”
蓦然一愣，身子往后一靠，“我不是没想过，只是……他身为林家将……那我便不做妄想了。而且女子劝降男子，未必是用美色的，思允，你太狭隘了。”
“说的是！”收起威逼，慕流毓又问了声，“那你到底想让我杀还是放？”
“你是王，我相信，你的心中已有答案！”
“我想听然儿说……”大臂一张，将蓦然揽入怀中，“我只想听然儿一人的意见！”
“那就放了吧！”枕在男子的臂弯里，蓦然笑，他们两人的对话极轻，在这茫茫夜色里，那声音刚落，就可消失无踪，外人看起来只以为毓妃在与王撒娇。
“不怕我因此而疑你？不觉得，若是你提议杀了他，就表示一下自己的清白和忠心吗？”
“如果你不会分辨一个臣子的心，那么思允，你妄为一国之主，如果你需要自己的女人手染血腥来证明清白，那么思允，你又妄作男人了，这样的你便不是思允了！”
慕流毓的眼中跳动了两窜火苗，似熊熊而起，要将蓦然吞噬，半响后，他执起酒杯，喂了怀中女子一口，“这个世上也就然儿会对我如此说。”
女子笑了，她的手也伸上桌子，摸到了酒杯，一样端起，“思允，你是环国的王，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所以然儿信你！”语毕，蓦然也喂了慕流毓一口酒，他们的模样亲昵无比。
“呵呵，然儿，我若疑你，恐怕就不会星夜赶五百里路去找你。然儿，今日相询，不过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女子清泠泠地笑开，抬手拨了一下额发：“何事？”
“你不是他口中的夜梓幽，林双河从未了解过你！”慕流毓的怀抱极紧，“你的身份只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妻，仅此而已！”
这是慕流毓第一承认蓦然是他的妻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代表了什么？这是蓦然心里的问！
而在慕流毓想来，他今日心中已有了最后的真实答案，这个女子才是傲决的冷梅，是他要守护的，往日的雾中看花已经彻底过去了！
“毓妃娘娘……”
他们静静的对话，本来是两夫妻之间的事，不论他们是心存间隙也罢，床头打架床位和也好，更或是越闹越开心都成，可偏偏现在来了个苍蝇。
蓦然抬头一看，正是那柳青，她绽开了一抹淡淡笑容，很疏离，却礼貌：“先生！”
“听说毓妃娘娘乃是出自环彩阁……”
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平常，或许慕流毓不会太介意，可如今……
环王的脸色顿时僵硬了起来！
柳青浑然不知，继续笑着问，“在下看娘娘不像呢？”
“先生莫非是风月场中滚爬而来的，一眼便能看出像与不像？”蓦然也在冷笑。
“呵呵，娘娘说笑了……”弯下腰，柳青的话语并不轻，至少上座的人都听得见，接下去他便说了句，让这些个王室宗亲还有文人将军都陡然变色的话语，慕流毓更差点掀了桌子，可蓦然……
没懂！
“先生说何？”
蓦然那纯净无瑕的眼让所有的男子闭了嘴，他们仿佛看怪物一般地瞅着她，眼里全是不解。
而那个柳青被夜风一吹，再看到浑身怒气的环王，冰雪一般的毓妃，他的酒意登时消散，理智云云全部再回脑中，这一下三魂便去了六魄，他哪里再敢回答蓦然的话，心里已经害怕了起来。
可柳青身为男子，他的尊严让他没有立刻认错，依然像个笨蛋一样地杵在那里。
“没什么！”慕流毓按下脸色，握住了蓦然的手，柔声说道。
蓦然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再说什么了，她不蠢，很多事可以联想前因后果，纵然一开始不明白，现在也该有数了，她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决定不开口，可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