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该关门大吉的。不过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屋里的桌椅摆设依旧,还有一条身影飘来飘去,像是在打扫。
亦瑶和胜男见羽彤神色有些惊异,觉得好奇,亦朝窗外看去,她们也看到了幽云馆。
亦瑶却是没考虑太多,而是一脸喜意,“小姐,先前听斩龙说,皇上好像把南宫长公主一家发配边疆了,木郡主还有几位郡王都没有幸免。”
看到幽云馆,不禁叫人想起段紫菌和离雅慧,想起她们,自然离开不南宫琴、木清菲。
“发配边疆?”羽彤微愕。这么说来接手幽云馆的应该不是南宫琴或是木清菲,亦不是三位木氏郡王。那是谁呢?
“是啊。”亦瑶确定性地点了点头。
羽彤的眉色一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叫停了车,带着亦瑶和胜男下了马车,往幽云馆里去。
刚一进门口,一个小厮就笑盈盈地迎了上来,“几位姑娘是来吃茶的吗?”
羽彤乘机打量一番,幽云馆里的摆设、物件一样都没有变过,“小二哥,你好像不是平川人。”
对方的口音有些怪,听着不仅不像平川人,还不像南岳,亦不像东楚。不过人倒是热情,好像早早在等候客人呢。
“不瞒姑娘,小的是从外地来的。”小厮的回答干净利落。
“如今平川城内人人闭门不出,你这般打开门来做生意,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羽彤故意地挑了一句,眼前的男子虽说其貌不扬,但应变能力颇快,不像普通的小二哥。
“姑娘说笑了,小的这不是等来了吗?”小厮躬了躬身子,满面恭敬,“姑娘若是想喝茶,请楼上坐。”说罢,他还径直往旁退了一步。
好利落的身形,应该是个练家子。练家子也来做小厮?“挺机灵的伙计。”羽彤夸赞一句,唇弧一勾,“我想见见你们的老板。”
幽云馆里有古怪,这是肯定的,不如先瞧一瞧到底是谁接手下来了这家茶楼。
“我家主人已在楼上等候姑娘了。”小厮又是恭身一拜,客气地请道。
亦瑶和胜男惊得一愣,会是谁呢?
不过这一句已是明了,幽云馆开门,怕就是等着愿者上钩吧。到底是何方神怪?是他?脑海里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记得上次在这里,看到的熟影的确是他。
一切皆有可能,见了人就可真相大白了。羽彤正准备踏步走上楼梯,亦瑶和胜男却将她拉住了。
“小姐,会不会有诈?”两丫头开始担心了,她们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上次在幽云馆也是一场惊心。
“放心,没事儿的。”羽彤浅声安慰,如今的平川城已不同往日,虽说街道冷清,但时不时的都有士卫巡察,而幽云馆是重察区,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会惊动衙门。
“可是小姐……”亦瑶胜男忧心未定,拉着羽彤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呵呵……”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传来一个爽朗的笑声,紧接着一抹红影从楼上飘了下来,速度很快,如同闪电般,眨眼一瞬间已到了跟前。长长的小瓣子垂到后背很大一扎,飘啊飘的像只快活的小蝴蝶似的,身着短褂红裙,足蹬黑靴,尤其是那双活水般的眸子眨着,水灵灵的,像是染了金子的晨露似的,眉间的朱砂愈是红艳,更是给她添了几分灵气,“亦瑶姐,胜男姐,你们拉着我的欧阳姐姐做甚!”
清脆的声音叮叮咚咚,像是一串银铃似的,听着极是悦耳,一个箭步上前来,她的小手轻轻一点亦瑶和胜男,调皮地扮了个鬼脸。
“芳儿……”
“芳心郡主!”
羽彤、亦瑶和胜男几乎同时唤出声来。
的确眼前的人儿就是活活的芳心郡主,她还是跟先前一样清丽脱俗,调皮可爱。
只是她能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叫人始料未及。
平西王把芳心送到燕京城,说白了是做人质,若是没有东方璃的允许,她是不可以随便离开东楚的。
如此出现在南岳的京都平川城,更是不可思议的。
“欧阳姐姐,是我啦,好久不见了,有没有想芳儿啊?”芳心咧着嘴,笑得灿烂极了,那快活的模样就像降临人间的小仙子又蹦又跳,几乎都快扑到羽彤的怀里撒娇了。
“很想。”羽彤很是认真地说道,看到活泼的可人儿,不知不觉,心头的烦闷却是消失了不少,“只是芳儿,你如何来得平川城?”
末了,她还是追问了这一句。芳心能出现在这里,那么西门诩星很大可能也在南岳。
“就知道欧阳姐姐会问的。”芳儿厥了厥嘴,揽了羽彤的胳膊,亲昵地把小脑袋搁上她的肩膀,“欧阳姐姐可能不知道,哥哥现在已经世袭了王爵,不是世子呢,是平西王爷呢!所以哥哥执意接我回西方城,东方皇帝就应下了。”
“世袭了平西王爵位?”羽彤清澈的眸子里涌起淡淡光华,眉头一皱,道:“这样说来,芳儿的父王……”
“父王离世了。”芳心的回答很平淡,似乎父亲的死对她来说没有半分伤痛,这就怪了。
“芳儿,你的父王离世,你为何还如此开心?”羽彤就势捉了芳心的小手,温柔的视线掠过她的小脸颊,有了一丝质疑。
“这……”芳心的脸色一僵,怔怔地盯着羽彤看了一阵儿,红唇张了一张,想说什么的,最过还是咽了下去,很是为难地埋下了头,那双活泉般的大眸顿失了色神,“欧阳姐姐,对不起,有些事芳儿不能说。”
“有什么事不能说的。”羽彤情不自禁地追问一句,看芳心的神色,此事定是非同小可的。
只是追问一句,却惹得她眼眶泛红,抬起眸子,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羽彤,红唇一努,似是想哭。
“好了,你不愿说,我不问了。”羽彤勾了勾芳心的小鼻子,盈盈一笑,亲切地安慰道。
不知怎么的,见到这小丫头总是觉得亲切得厉害,尤其是她想哭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