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她脑袋发热,一会儿又卡在死胡同里出不来,岂不是又要来一回一哭二闹三上吊。”亦瑶浑身一个冷噤,对那慕青算是有些怕了。
小姐的大婚夜,她闹自杀,平川城里洒毒药,如今恩将仇报地找上门来,简单是小女人不敢做的,不可做的,她几乎都做了,想着都要打冷颤了。
“说来慕青也是个可怜女子,世上女子皆爱美,毁了容颜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她变成那个样子也是情有可原。”羽彤沉思了一阵儿,很是平和地说道:“刚才的话对她是残忍了点,不过治她的毛病倒是有效的,一来给她点警告,二来撕碎她们自我幻想,早些接受现实也好。刀子下了愈狠,毒脓清得愈是干净,她也好得愈快。”
说到此处,羽彤忍不住笑了。
刚才的一番理直气壮,连她自己也惊吓不小。不知道是自己散发着好强的本性,还是替意识地维护着那份与他的感情呢?
“小姐,还是你最聪明,世世都看得穿,看得明白。”亦瑶鼓着腮邦,歪着脑袋,很是欣喜地说道。
“希望小姐能说做到做到,皇上对小姐的情,小姐可真得记在心头上才是。”胜男厥了厥嘴,走至羽彤身边,很是小心地捉起她的手,轻轻绾起她的衣裳,手臂上缠着的张条染着一丝淡淡的鲜红,“小姐为了帮皇上还恩情,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小姐的心思自己该看明白才是。”
“就是啊,小姐,你什么时候变得比我们都傻了,明明喜欢的要命,还要避三避四的,多纠结啊。”亦瑶心疼地睦了一眼羽彤的胳膊,继续说道:“慕青先前在东城说得话,你可别放在心上,还得感谢她这个媒人,若不是为了金莲子王,小姐跟皇上说不定不能走到一起呢。”
“就是啊,世间没有完美。”胜男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解开了羽彤手臂上的纱带,瞧见那针孔已经结了痂,方才松下一口气,“小姐,纱带解了吧,也好伤口透透气。”
“嗯。”羽彤瞧见亦瑶和胜男你一句我一句地唠叨不停,忍不住想笑,这两丫头的真心不容置疑,就是话多了一点。如今也没有力气再与她们斗嘴,“好了,我知道了,好累,我想先躺会儿。”半眯着眸,美丽的脸上带着些许倦意,此刻病中的佳人儿愈是多了一抹韵味。
倾城的女子,就连病态都是如此的撩人。
刚刚说话耗费了太多的体力,的确很累很累。
亦瑶和胜男互相看一眼,赶紧扶着羽彤回到床榻上。此刻,她们确不易多动,多睡多休息多补才是养身之法。
“皇上驾到。”还未站稳,外面就响起太监的一声尖唱。音落,明黄的身影像一阵飓风似的飘进了寝阁当中。
“臣妾(奴隶)给皇上请安。”主仆三人赶紧地上前迎接。
羽彤咬了咬红唇,支撑着福下身子。
“快起。”转眸间,南宫云轩已经踱步到羽彤的身前,搀她起身,那张绝世的容颜还是保持着素有的冰山般的冷漠,颇有神采的幽蓝眸掠扫过羽彤的时候,那是不经意地满腔温柔,不过很快他的剑眉倏地一蹙,触及到她的手,是彻骨的冰凉,“夫人,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没事儿,刚才洗了手,有些凉而已。”羽彤轻轻一笑,所有的倦意都被掩饰地很好。
亦瑶和胜男互视一眼,本想说些什么的,却被羽彤的一个冷眼瞪过来,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奴婢们先行告退。”二人只好硬着头发,想避开为好。
“你们先下去吧。”羽彤摇了摇袖,示意。
“等等。”南宫云轩的视线一瞍,很快发现圆桌上那缕染了血的纱条,大手一挥,稳稳地落到了掌心里,放到鼻边轻轻嗅了一下,低眸看了一眼身侧镇定如被告欧阳羽彤,视线掠过亦瑶和胜男,“这是怎么回事?”
“没,没什么,皇上,是奴婢最近有些上火,流了鼻血。所以……”亦瑶话到一半,哽到喉咙里,双腿有些发软,扑通一声跪到在地,“污了鼻上的眼,请皇上恕罪。”
帝王身上的煞气,绝非一般人承受的了的。尤其是南宫云轩,冰冷的蓝眸,厉光瞍过去,几乎要吃人似的。
也难怪亦瑶会害怕。
“皇上,只是小事情而已,何须如此紧张。”羽彤在旁边打着圆场。如今南岳是多事之秋,突然很不想他为了后宫之事烦忧。
什么时候也学会如此关心他起来。
“是吗?”南宫云轩一声冷哼,嘴角的阴霾绕得愈深,“为何纱条上有皇后的体香?你若不说实话,朕可得罚你。”
这他也嗅得出来?叫羽彤暗暗吃惊。一直以为东方璃才是世间嗅觉最好的,难道他?忍不住地去看他,那脸上有着十分的严肃,冷冷的质问。
“这……”亦瑶紧紧埋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羽彤故意地生气起来,弯眉一蹙,想挣开南宫云轩的手,却发觉身体愈发沉重,头晕乎乎的,挣脱之时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眼前发黑,身体像一片秋叶似的轻轻飘起,落下,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彤……”最后的意识里,眼前黑了,只听到他深情呼唤的声音,接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南宫云轩将她抱得很紧,那张本来已经冰冷的脸愈发的铁青。
“小姐……”亦瑶和胜男亦是同样的惊呼。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南宫云轩打横儿将羽彤抱起,愈是往怀里揽起了几分,睨视一眼面前的两个丫环,声音里的质问愈是凌厉。
亦瑶想说,欲言又止。
“亦瑶姐,我说。”胜男抿了抿唇,心疼地看了一眼帝王怀里的女子,道:“皇上,小姐是失血过多,体虚不支。”
“为何?”南宫云轩的眉色一沉,立即意识到发生了何事,不过为了确定,他还是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