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抿,没说话,直接把被子又往孩子的身上掩了掩,“不知道。”
“连你都分不清?”他一声置疑,眼里明显地不相信。
我轻哼一声,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
“不管了,反正哪个都一样……”说着,便大手一挥,掀开被子竟把一个孩子抱在了怀里。
“喂,你要干什么?快把龙焕放下……”我立马警惕地直起身,对着他直接吼道。
“是卓龙焕……”他郑重地重复一句,故意把卓字咬得掷地有力,“别着急,片刻便好……”说着,竟再不理我,转身便朝着外间走去。
“喂,你要干什么?快把孩子还给我……”我一声惊叫,掀开被子便跳下了床,“哇。”还未等我转过屏风,外间竟传来了龙焕一声急促的哭声,我心一紧,他对孩子做了什么……急忙跑过去,却看到他正两手高举着孩子,脸上荡着满意的笑,似乎正在欣赏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一般……我一把从他手里夺过孩子,“你都对他做了什么?”嘴里一边冲着他大吼着,一边抱着孩子不由地仔细端详。这一看,不由让我又一心疼,龙焕的左耳上竟戴上了一只小巧的金耳环,“你,你对孩子做了什么?他的耳朵……这得有多疼……”说着,我眼中一润,立马把龙焕护在了心口上。
“嘿嘿,也没什么,这是我自己亲自镌刻的。在北蛮,可不是每个孩子都有资格带上金耳环的……只有最尊贵最有身份的人才有资格佩戴……”听着我的怒吼,他竟不以为意,脸上带着点点的得意自喜,笑意浓浓的竟似枝头上绽开了一朵梅花。“我们不稀罕……”我又一声犀利,抱着龙焕急忙离他三步远,他一怔,懦懦的表情,带着一丝温软,“我试过了,我用功力帮孩子戴上的,应该不疼……”听了他的话,我一阵跺脚,“你说不疼便不疼了?孩子那么小,耳朵又那么稚嫩,你也下得去手……”说着,我怜惜地把孩子护在心中。
他呵呵一笑,“在北蛮,耳环可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只有正统皇族的人才能资格佩戴……我的孩子,将来必是北蛮的王,所以耳环对他必不可少……”
“哼哼。”我冷哼两声,意味地瞟了他一眼,没说话。“你别想着要给孩子摘下来,我早已发功把结口拧死了,你若硬来,便会使孩子更痛……”他那带着警告的语气,让我又气不打一处来,“卓雄……”
听着我的犀利,他一下子退后好几步,远远地站着望着我,脸上竟是一片畅心快乐的笑。我一看,立马愤恨地转过身去,定睛地望着孩子左耳上的小耳环,心竟一声无奈。不过说实在的,那只戴在龙焕左耳朵上金光灿灿的小耳环确实做得精美又细致,日月星辰的精美图案,带着祥瑞的征兆,金龙咆哮,大有冲破云霄翱翔宇宙之意,那金色光辉映着孩子粉嘟嘟的小脸竟萦润着一丝贵气,可爱又带着娇气的样子着实惹人喜爱,尽管如此,看到龙焕哭得通红的小脸,我心还是荡起一片心疼,急忙把脸贴在他的小脸上,抱着他,哄着他,给他安慰……
片刻,里间又突地传来龙煊的一声高昂的哭泣,我心一跳,转过身,旁边那还有他的影子……“哎呀,不好,我的龙煊……”
急忙抱着龙焕奔到里间,果然,他早已做完了动作,双手正高高举起襁褓中的小龙煊,我能看到孩子那小小的左耳垂上一只银光闪闪的小耳环正骄傲地悬垂着,我牙一咬,怒不可遏,“卓雄,你给我滚出去……”
见我怒吼,他却畅快地哈哈大笑起来,放下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谁叫你总不告诉我,谁是哥哥,谁是弟弟……现在好了,总算分清了,老大卓龙焕戴的是金耳环,老二卓龙煊戴得是银耳环,这下总不会再弄错了……”他嘴里喃喃,一副豪气干云志得意满的样子。我气极,急忙把刚刚哄好的龙焕放到床上,一下子又从他手里夺过了龙煊,疼惜地抱在怀里,我看到孩子的左耳垂上一只银光闪闪的小耳环,映着雪一般晶莹的光泽,冰山雪莲的花纹,一条卧雪的银龙正欲冲破阻碍冲上云霄,那惟妙惟肖的形态让我禁不住讶然,抬脸意味地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精湛的手艺……”
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般,他双手环抱在胸,得色地一笑,“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我可是熬了两个晚上……”说着,竟又走过来,从怀中蓦地掏出了一只莹白细腻的白玉簪,我一惊,心倏然明白,不言语,身子却急忙往后退。
“一直都未曾送你过什么礼物,知道你喜欢梅花,我便雕了这支梅花簪,虽然算不上珍贵,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说着,便欲为我戴在鬓间。“我不要。”我急忙躲闪,他一把抓住我,稳稳地把簪子插在我发间,“不准不要……我送的东西,你们母子不要也得要……”
一直以来,晚上我都睡得不甚踏实,不是孩子闹腾,而是总感觉着床边似乎一直站着一个人。我对颜晋说了几次,他不以为意,总是说我疑神疑鬼的,王府守卫很严,他让我安心地休息不要胡思乱想。可是,我敏锐的感觉绝不会出错,于是,那一天,孩子睡下后我便也早早地躺下了。
夜里,果然,有个模糊的黑影一直贴在床边望着我们。虽然我不能感觉他是男是女,但那绵长又细柔的呼吸却让我断定他一定是位高手。他灼亮的眸子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透过纱幔依然让人觉得耀眼如星辰。我能感觉到他没有恶意,似乎还有一层痛到不能呼吸的窒息浓稠感,一种凄凉的压抑让我再受不住,一跃而起,猛地掀开了床幔,“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