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闻被任命为校尉之职,一愣之下,太史义忘记有所动作,还是太史忠手急眼快,急拉了他一把,才有些木然又有些惊喜地急速踏出一步跪倒谢恩。
太史义当然晓得这其中玄机,他已经得知此次招兵中原定的弓弩兵建制为二部,而领军校尉早有其人。但他本人又犹为偏爱弓箭,虽说步骑之战力同样不凡,毕竟与箭术相比要差之甚远。因此其内心也很纠结,之前兄长已加封校尉一职,而他则有九成机率只能被任命司马。职位高低还在其次,面上却是过不去,虽说是亲兄弟,然兄弟之间也有攀比之心,年轻人有哪个不好胜!
说完太史义的任命,林宇的眼光再度缓缓从身旁诸将脸上扫视一圈,尤其是在穆青峰的脸上多停留了片刻。让其心中满意的是,穆青峰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至于其它泰山诸将,脸上虽有诧异的表情,却也无一人提出异议。
林宇对诸将的表现很满意,有不满是正常的,但谁也没有当面发作,这只能证明他林宇现在已积累到一定的威信。如果现在都压不住众人,则日久必乱,林宇现在正尝试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威信,昨日的城郊一战是他成功跨出的第一步。
“平远,你也许会认为我是特为你增设的校尉一职吧?”林宇缓缓说道,看似说与太史义听,实则不然,却是说给泰山诸将。
“非是我无故增设一名校尉,原因有二,一者你射技精湛,技压三军,不封校尉不足以彰显你的本领。二者,却是最重要的原因,我早有建立弓骑军之想法,苦于未有擅于此技者,今平远至此,可遂我心愿,余心甚慰!”
太史义闻听此言,再度抱拳答谢道:“谢主公厚受,义万死不足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林宇摆手示意太史义起身归位,之后对水舞阳说道:“水都尉,我本有意建立弓骑军,今日天赐良机,有平远为我所用,我心甚喜。你安排下去,计划招收的兵员增加四个部。将昨日缴获的十二匹战马调拔给平远,至于骑军与新设弓骑军所缺战马,我近日会想办法尽快解决。另外,水都尉,你是军中最高军事主官,文良与平远年轻气盛,战阵经验多有不足,他二人是你部下,还望你勤加指导,争取早日形成战力。”
这番话最后一句其实是林宇故意说给水舞阳与太史兄弟听,传达给水舞阳的意思是无论怎么样,你终是军事主官,心胸要放宽,不要与年轻人斤斤计较;而传达给太史兄弟的意思则是,虽然你太史家全力助我,但在军中要守制,上面还有人在压制,万不可因年轻居高位而骄傲自满。
太史兄弟的考评至此就算结束,任命也已完成,诸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林宇本想起身巡视一圈就回林府办件紧要之事。谁想本该退下的太史忠却悄悄凑上前来,看样子是有话要说,却又一副支支吾吾的神情。
林宇不由得一怔,大家都是年轻人,虽说正式场合要叫主公,可现下已散会,对方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文良,看你是不是有话要说啊,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主公,您真是目光如炬,末将确实有话要说。”
“有话你就直说,又是神秘兮兮,又是拍马屁的,一点不爽快,大家都是年轻人,抛开身分都是好兄弟,说,爽快点。”
“是,主公。”嘴里虽然答应着,心下不由暗自腹诽,你是主公当然怎么说都行,我们谁敢和你称兄道弟的!不过,虽然心里这么想,可还是感觉很好,觉得这个主公还是蛮平易近人的。
于是,太史忠又凑近点低声说道:“主公,末将是有件事想向您说,您觉得我兄弟二人的功夫是否过得去?”
“废话,过不去我会任命你二人为校尉吗?”对上水舞阳这些老一辈的林宇还得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可是对上这最少现在算是同龄人的太史忠,林宇可就少了些应有的稳重。其实,这也算林宇刻意为之,如此一来可以轻易拉近双方的距离。
果然,不知不觉中,太史忠也少了些许紧张与漠生的神情,面带微笑说道:“嘿嘿,主公,我的意思是说,我二人在家族的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佼佼者,可是,家族中还有一位,恩,我的堂弟,论马上步下,可能他要稍差上一筹,但论及排兵步阵,兵书战策,他绝对是我太史家年轻一代第一人。”
听太史忠如此一说,林宇不由心中一动,这太史家的兄弟皆是有真本领的年轻人,他们说出的话应该不会有过度虚夸的成分,若是真如其言,有这么一位年轻的智将,那可是平日打灯笼都找不着的好事。
想到此处,林宇连忙对太史忠道:“真的?太好了,快让他过来让我见上一见,若真如你所言,最低也是个校尉之职!”
“是,可是我这个弟弟……”
太史忠的话刚说到一半,却未料到旁边的太史义一直没走,听到兄长如此一说,一把拉住兄长的手,急切地说道:“哥,这怎么行,你怎么能把云英拉扯进来,要是让族长知道……”
太史忠却是双手一摊,对弟弟道:“阿义,我有什么办法,你也不是不知道云英的难缠,我要是不提出来,等回家能有我好果子吃吗,你敢说你不怕云英?”
“这……”太史义顿时无话可说。
兄弟二人一番对话把林宇都给说糊涂了,连忙打断二人的对话,插嘴道:“文良,平远,你们说什么呢,话说一半就不说了,真不爽快。文良,你来说,再说不清楚我治你个言语不实之罪!”
林宇当然是说着玩的,太史忠也不会当真,讪讪笑道:“对不起,主公,让您看我兄弟笑话了!是这样,我有个堂弟,叫太史平,字云英。这次听说家族要全力支持主公您,更听说您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还很年轻,就想过来拜会您。我这个堂弟他为人年轻气盛,平时很有些孤傲不群,平远是怕云英他一旦言语不周,冲撞了您,我太史家可吃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