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象真的忘记了郡主一般,湛王府上上下下已俨然把那个女子当成了真正的湛王妃……”
句句话似滴水穿石般穿透了他的心魂,心中那抹好奇似星火燎原般熊熊燃烧,瞬间便完全地覆盖了他,心中再无任何的杂念……
灼热潮水般退去,他的心竟仿佛一刻也不能等待般,再不顾怀中美人已娇羞无限,随挺起伟岸的身姿站了起来,对着房外的内侍叫了一声,“去湛王府。”
“是,奴才这就准备。”房外守候的王内侍一声应答,随转身离去。
看也未看身旁的美人,云曜一步跨出了烟雨楼,心早已雀跃地飞奔而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何时这么兴奋了?
地上已一脸惊骇的美人,羞愤的止不住浑身颤抖,眼中一抹狠绝,拿起身旁滑落的轻衫竟发泄般狠狠地撕扯起来,“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湛王府,听雨楼,花窗下,一个淡雅素洁的女子手拿一块乌黑的料子正飞针走线地缝起来。而身边已滑落了一地的碎屑,红的,黑的,蓝的,粉的,一地的落英缤纷。
而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禾欣正怔怔地望着小姐,心里疑惑不解。今早,小姐咬着牙从夏雨轩急促地闯进听雨楼,不停地在屋里翻找着,也不说要找什么,只是拿起衣衫便要剪……
她见状,大吼一声急忙夺过,“小姐,你到底要干什么?”
“禾欣,你干什么?我只不过想找块料子做件衣服而已……”她嗫嚅地看着她道。
“小姐,你要衣料跟奴婢说一声不就行了?库房里多的是……这都是出云国最好的师傅给你量身裁做的……你若都裁碎了,以后你穿什么呀?”禾欣紧搂着衣衫望着小姐喃喃道。
她一拍前额,懊恼一声:“我怎么没想起来到库房去拿呢?笨……”
禾欣顿时翻起了白眼。
当一堆布料都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左挑右拣地选了四个颜色,回到听雨楼便自顾自地裁缝起来。
禾欣看着小姐做出的东西百思不得其解,“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呀?”
禾欣哪知道她的心思,每天晚上侍寝,她都象第一天那样穿着衣服拥被而睡,可要命的是,第二天早上,她必定是穿着那件羞人的睡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不管她如何地避免,第二天依然会如此。
她懊恼至极,把那个鬼心王爷在心里不知骂了多少遍。想了好久,觉得还是这个办法最有效。于是,她刚一起床,便直奔听雨楼,她定要改变这种无奈的颓势。想想每天穿得那么透明地被他搂着,心中真是郁闷得吐血,她这次可是亏大了……
突然,紫沫失魂落魄般地闯进了,看到她,扑通一声跪到她面前,“王妃,求你救救紫云……”
“紫沫你干吗?出了什么事了?你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好不好?我们之间有必要如此吗?有话起来说……”她急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一使劲想提起跪在地上的紫沫。
“王妃,”紫沫一脸的焦灼,一把扶住她使劲的手,眼中泪光闪烁,“王妃,请你救救紫云吧!她可千万不能再被送回流云阁!我们以前因为一直被王爷罩着,所以阁主并未怎样强迫我们卖身。如今紫云若是被送回去,以后定是生不如死……”紫沫说着竟禁不住泪流满面。
我一听,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看呀?要我怎样做才能救她……”
听了紫沫的话,我顿时火起,提起裙摆便冲出了听雨楼。
一路上我狠狠地咬着牙低低咒骂,“没心没肺的坏坯子,紫云不是你的侍妾吗?凭什么就不能沾你的身了?你把人家清白的女儿家身子都看了透摸了个遍,还没让你负责呢,你现在倒骄贵起来了!沾不得碰不得了!不就是诱惑了你一下吗?犯得着这么害人吗?你还算不算个男人……”我边走边愤愤难平地为紫云叫着屈。
踏上白玉桥,桥下流水潺潺,欢快的锦鲤在桥下泛起了一片的红云,我无暇顾及,目不斜视地向桥上走去。
蓦地抬起头,待看到桥上此时正站着的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他一身华贵的紫红蟒袍,正神情优雅地观赏着桥下的锦鲤,眉眼弯弯似明月,嘴角勾起的弘弧正荡着一抹会心的微笑。此时,阳光绚烂,五彩斑澜,映照在他身上竟是如此的神俊无匹,高贵出尘!
“唉,他可真是……人间祸害!男人长这么美干吗?”我心里深深地一叹,接着想起紫云,我便怒火滔天,口不遮掩起来。
“喂,湛王爷,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赏鱼?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人家紫云犯了什么错?不就是给你送茶点的时候诱惑了你一下吗?犯得着让你雷霆大怒吗?你把人家女儿家的身子吃干抹净的时候,你怎不洁身自爱了?你是天上的神仙吗,沾不得碰不得了?既然已祸害了人家清白身子,就得负起男人应该负起的责任……”
桥上的云曜听着那一声声泣血般地声讨,心里一乐,看来皇弟又惹祸了!待转过脸,看到那个口沫横飞的女子,心竟不由得一颤。
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白玉栏旁驻立的女子,手舞足蹈间竟是那么的清秀灵动,泼辣中一派随性,强悍中却又透着善良。一身素色的锦衣,竟无任何的饰物,晶莹剔透的小脸竟比白玉还要细腻几分,那双泛着灵气的双眸此时正吸足了水光的精华,开合间光彩流溢,熠熠生辉……站在那里,似空谷幽兰,似百合绽放,似粉荷吐蕊,似夜间暗香浮动的夜来香……
她竟是那般的生动迷人……
云曜静静地站在桥上望着她,心仿佛一时之间停止了博动,呼吸随着她的声讨竟是一窒一息,一顿一长,渐渐声音被过滤出去,只留下那百合般素雅的容颜,恍惚飘缈地直往心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