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心头一震,他没想到太傅用这用方法来教他,当下对她的话又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不由认真的点了点头。
下面的皇帝并未走远,他走到假山后便挥退了魏贵妃,当名澜的话隐约传进他耳中的时候,他才明白名澜为何不像她以往风格般的要抚琴,其实他的本意是想听尹寻与名澜会说些什么,没想到有了意外发现。
温柔的名澜,有着如此凌厉的一面,这一点着实令他意外,看来,他真是不够了解她,似乎她不像自己想向那般容易妥协。
“名澜,你的手怎么回事?”尹寻关切的声音传了过来,景亦立即收了心思侧耳听起来。
“一点小伤罢了,无妨!”名澜又恢复成低柔的声音,一如她往常一般。
“可是……”伤到不能抚琴,能是小伤吗?
景亦不由皱起眉,尹寻对名澜的关心令他极其不悦,心底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漫延开来。
“子轩,不是要去上声乐课吗?快去,不要晚了!”司马名澜打断尹寻的话。
“是!尹太傅,我们走吧!”子轩看向尹寻说道。
尹寻看着名澜,欲言又止,只见她目光望向它处,显然没有想与他继续交谈的意思,他只得将想说的话咽进腹中,勉强说道:“嗯!名澜,我们先走了!”
“慢走!”司马名澜客套有礼说道。
景亦隐在暗处,心底松了一口气,看来名澜对他没什么感觉,这样便好!
司马名澜望着尹寻远去的背影,轻叹声气,能自由出现在后宫的男子,更加要小心。她转过身,坐在古筝前,抬起左手,指尖有一搭无一搭的挑着琴弦,一串优美的曲声倾泻而出,本是欢快的曲子,竟被她抚出了忧伤的味道。
她是不是要给自己一个期限?如果,穷尽一生也找不到,那她该如何?然,感情之事不是想忘便能忘记的,每到人少孤寂之时,快乐的往事便浮于脑中,如何也消散不去。
景亦望着假山之上那个单薄的身影,周身笼罩着一股忧伤之气,令人看了无比心疼。此刻,她是柔弱无助的,他多想奔上前去,将她揽在怀中,那个人不能守护她,他可以。那个人不能宠她,他也可以。为什么她脑中所想的不能是他?
诸多念头在他脑中翻滚,最终,他只能松开紧握的双拳,转身离去。没有把握的事他不能做,想留住她,不用点计策是不行的,这像是一场较量,名澜,是他唯一的对手!
“子轩,名澜的右手到底伤到什么程度?”尹寻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
一提起太傅的手,子轩叹了口气,有些低落的说道:“是伤了筋,很有可能一辈子用不了右手。”
尹寻大骇,立即问道:“怎么伤的?”
“是……为了父皇!”子轩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尹太傅也是他所敬仰的人之一。
这一瞬间,尹寻什么都明白了,在宫中碰到名澜拿药,那是因为她就是为皇帝解毒的那个人,皇帝让她当一个女官,是为了保护她。刚刚她所弹的曲子,说明她经历过那样的暗杀。原本,他是想远离她的,皇帝身边的女人,哪是他们这等人能窥视的?只不过,他根本就保护不了她,只能带给她无尽的伤害,一想到她那无力垂着的右手,他便不可遏制的想跟她接近,什么理智,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子轩,你有没有发觉其实名澜并不开心?”尹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当然感觉到了!”太傅虽然总是微笑着,但他感觉的出来,她时常在发呆,应该是又想起她要寻的那人。每当此刻,他就觉得自己真是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让太傅牺牲了自由。
“干脆以后让名澜看你们上声乐课如何?”尹寻建议道。
子轩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有事可做,太傅就不会总想起那个人了,也就不会伤心了,他想到这,马上说道:“好呀,明日我就让太傅来!”
尹寻轻应了一声,唇角浮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素白的纱帐中,无声的喘息,烛火摇曳,几近熄灭。
柳漫紧闭着双眼,心情激动,景亦的汗水滴在她的眼上,睫毛轻颤,犹如挂上一滴泪珠儿,惹人怜爱。
这副忧伤的样子,令景亦想起亭中那个忧伤的人儿,不由心内翻涌,更加投入。柳漫皱起眉头,呼吸越来越急促……
皇上又开始宠幸后宫了,这真是一个令宫妃振奋的消息,然而,此刻兰馨殿内容昭仪与兰妃均是一脸怒容。她俩这段时间就没有顺心的事儿,那日施计不成,自已反而丢了脸面,这柳才人又重新得宠,真真是没有一件好事。
“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容昭仪此刻没了一点主意,将希望寄托在兰妃身上,她能在后宫跋扈这么多年,定是有些本事的。
兰妃倚在榻上,有一搭无一搭的修着自己的指甲,懒洋洋说道“怎么办?她现在如此得宠,我们可什么都做不了!”
“那就由着她这样下去?”容昭仪不信兰妃是坐以待毙之人。
“我们根本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宠爱她,不是我说,她现在没有子嗣,就算得宠也不会长久,倒是轩皇子的那个太傅,我怕影响你家子明的前途!”兰妃说到后面,话锋一转,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容昭仪一听提及到自己的儿子,脸色立即变了,当下向兰妃凑了凑,压低声音……
原本水火不容的两个人,转眼间竟变成了知已,都说后宫的女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一点都不假。
西霞殿凉亭中,司马名澜低柔的声音娓娓而谈:“古人云,‘才者,德之贤也;德者,才之帅也’,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才是德的辅助,德是才的统帅。所以……”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子轩皱眉说道:“怎么又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