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不可能在孤立中成长,就像一个国家不可能在孤立中发展。青蛙一直待在井里,所以才会成为“井底之蛙”。一个人要永远待在一个地方,从来没出过远门,就会“孤陋寡闻”。一个学生只生活在校园和家庭之间,就可能习惯“闭门造车”,成为不适应社会的“温室里的花朵”。一个人的一生只能习惯一种单极的人文背景,很可能就会形成一元化的思维,变成“树挪死,人挪也死”。
行路,打破的是人与人、人与环境、人与社会、人与文化价值体系之间的围墙,有助于成就自己的学习式人生。对学生来说,必须要学会充分利用暑假、寒假的时间,出外实习和打工,或者出外旅游,见识世面。尤其对小城市出生和小城市读书的学生来说,出远门更有必要——假如你不希望自己未来也在这个小城市。
读书和行路向来是不可分割的两个部分,两者结合在一起也就是游学。
中国古代的知识分子一向追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游学。自有私学以来,就有孔子率领众弟子周游列国,增进学识,开阔视野。古代意义的“游学”,其实相当于今天的留学。荀卿为赵人,先后就职于齐、楚两国政府;韩非子为韩人,李斯为楚人,求学于荀卿,后来求仕于秦;这都算得上当时的出国学习和跨国工作。古人在“求学”和“行路”中所需要付出的牺牲、成本、毅力,是今人所无法比拟的,但在有百家争鸣的春秋战国,几乎所有成就非凡者都是敢于“行路”甚至不惜“跨国”的英雄,从商鞅、吴起、孙膑到张仪、苏秦等。
与东方人多在成年后游学不同的是,因为古代西方特殊的自然地理和人文环境,他们的精英自古大都在少年时即开始游学。像亚里士多德11岁时即外出求学,他一边学习,一边周游,掌握很多书本外的本领;一代乐圣莫扎特6岁时就随父亲和姐姐周游欧洲,开始长达10年的旅行演出;还有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生而丧母,从未进过学校,很小就走遍了全瑞士,到过法国很多地方,在流浪各地时阅读了洛克、蒙旦、莱布尼茨、笛卡儿等学者的著作,并结识了狄德罗、伏尔泰、孔狄亚克等许多启蒙思想家。到了近代,美国前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3岁时就随父亲到欧洲旅行,5岁到白宫进见克利夫兰总统;华尔街金融霸主J.P.摩根从少年时代就开始游历欧美,广泛的阅历练就他锐利而坚定的商业眼光;正是广泛的交游帮助他们养成了精湛的学识和远大的胸怀。
随着时代和科技的进步,人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呈现多样化,足不出户就可以尽知天下事。一个电话就可以马上跟千里之外的人对话;轮船、汽车、火车、飞机等现代交通工具的先后出现,则让天涯若比邻。在新的现实社会中,人们颇多猜疑,“行万里路”还有必要吗?“行路”是否已经退化为一种休闲或“旅游”的方式?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认为“行万里路”依然很有必要。科技的发达,只是让“行万里路”的时间缩短,让消息获得的方式更迅捷,这并不意味着它的存在没有意义。
日本人在学习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上都舍得下功夫,而且经常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少有人知的是,在亚洲金融危机以前,在日本经济没有萧条之时,日本每年出国的总人次超出人口的一半。我们不能不说日本战后的经济奇迹,跟日本人喜欢外出接触外界、不排斥外来文化、追求国际化和学习式人生有关。今天的韩国人更甚,500万韩国人正在世界各地工作和学习,这竟占了本国总人口的十分之一。
新思维带来新机会
最近一次科技革命,正是依然浪潮汹涌的信息技术革命,它把世界带进了互联网时代。仅在1995年,中国30个省市的Chinanet骨干网建设才刚刚启动,国人对互联网还一无所知。时至今日,据有关统计:中国已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网民最多的国家。经过短暂的十几年时间,网络已经成为我们日常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如今,在网上足不出户的购物、交友、求职、工作、娱乐、读书看报已经被普及,所谓“宅男宅女”一族,过去还属于新新人类,现在已经不新鲜。可以说,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事物能像互联网一样,这么快就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工作、学习以及娱乐方式,进而影响整个社会的发展。
美国马里兰大学的罗伯特·斯密斯教授,曾在其专著《互联网心理学》预言:“就提供平等机会而言,互联网有以下引人注目的特点:在网上,相貌、年龄、种族、贫富、社会地位等所有这一切原本足以影响他人对自己印象的因素都不复存在。这就意味着当某人在网上发表某种意见时,他人对其见解的判断并不会受其上述特征左右,这是一种巨大的均衡力。”
“互联网将史无前例地为芸芸众生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舞台,使得小小百姓也可能拥有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可跟一个权力和财力大得多的对手展开竞争,说不定还能战而胜之。而在互联网诞生以前,‘弱势群体’根本就没有机会展示自己。”
中国2007年的“华南虎事件”也验证了这一个预言。官方的陕西林业局“鉴定”发布“华南虎”照片,结果互联网的信息共享让其难堪无比。张三质疑,李四鉴定,王五搜证据,天南海北互不认识的网民的“打虎运动”,促使相关部门不得不发表《向社会公众的致歉信》。
实际上,网络的行为和精神,核心本质就是两个字——开放。如果没有开放,也就只有个人电脑,无所谓宽带和网络,当然也没有“互联网”这一事物。并且,这种开放是真正彻底的开放,体现了平等、自由、共享、免费等精神,尽可能地抹去了从族群的文明、文化、体制、国界到个人的年龄、身份、知识、性格、思维等各种差异所带来的阻力因素,使世界成为一个整体。
对个人视野来说,网络在信息上的资源主要体现在发布和接收两个方面。人人都可以成为信息的提供者,也可以成为信息的受益者,并且还不受地域、文化、官方和编辑主观意志等的限制。
因此,如果能够善加利用,将极大地充实自己的信息库,开拓自己的视野,使生活各个方面都会由此收益。譬如就业,对求职者来说,网络求职就有方便、针对性强、覆盖面广、节省时间和金钱等好处。对招聘者来说,也有节约成本、不受时间和空间限制等优点。2005年央视《东方时空》曾进行过一次调查,在“你最主要从哪个渠道获得招聘信息”的选项中,50%的大学生选择“网络”,而排在第二、第三、第四的选择依次为“学校公告”“报纸杂志电视广告”“亲友熟人”,分别占比例为21%、14%、9%。而针对企业“贵机构主要通过什么渠道招聘员工?”(可选2项)的调查中,“网络”“报纸杂志电视广告”“到学校挑选”“熟人推荐”“参加社会招聘会”的选择分别为87.1%、24.1%、22.4%、25.9%、24.1%。
在信息发布上,人人都可以自由发表言论,记录生活,这里没有先入为主的编辑,没有卡住信息于无形之间的政审,删除永远是滞后的……换句话说,网络的世界性通用和开放,以及BBS、论坛、博客、微博等技术的成熟,让人们获得了“言论自由”的空间。并且,这种发布通常近乎免费。
“人人都是司马迁”
我曾在2006年进行过一次以“新媒体的革命”为主题的商界名家午餐会。会上,我,还有田溯宁、王波明、方兴东、潘石屹、王中军、王维嘉、许戈辉以及央视国际的负责人等都在一起交流。其中凤凰卫视主持人许戈辉的发言给人印象深刻。
她说:“我们这一年一直关注博客。在采访中,我们发现年纪最小的博客主人只有8岁,最老的80岁。这些人每天记录自己的生活,用文字,像写日记一样;用图片,就是拍照片。一个社会有这么多的人将自己每天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亲身经历记录下来。长此以往,通过新媒体形式,我们能得到一个由许许多多不同行业、不同性别、不同文化、不同背景的人,记录下来的一个真实的社区、一个真实的城市、一个真实的国家发生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