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还在看台坐着,这时国歌气喘吁吁地擦着汗走过来喝水。而穿着白衬衫,短裙的林林这时恰巧被国歌看到。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国歌好奇地问。
“哥哥,我过来陪朋友打球。”
国歌开玩笑地说:“哇,刚上高一就交到男朋友了。”
林林羞涩地低下头说:“不是啦,女孩朋友。”
国歌拿起水瓶,咕咚咕咚地下咽着。忽然落落就拍着球过来了。
“嗨,帅哥,你好。还记得我吗?”落落主动与国歌打招呼。
国歌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来说:“你是妹妹的好朋友吧,咱俩好像见过。”
落落放下篮球拍了一下林林说:“当然呀,你是我们林林的小老公嘛。”
国歌知道林林肯定与落落谈起过自己,说过儿时的事情,所以显得更加亲近地问落落:“哈哈,妹妹都跟你说了。走吧,哥哥请你们去饭堂吃饭。”国歌看了一下手表说。
“没事哥哥,我跟落落都不饿。你打球累了,早点回宿舍休息吧。”林林说完,托着落落就走了。
林林边走边告诉落落:“林哥哥爸妈赚钱很辛苦,我哪好意思让他请我们吃饭呀。我们还是早点回家,吃妈妈做的饭吧。”
落落笑话林林:“没看出来,你这个公主还蛮细心的嘛。”
林林停下来偷偷看了一眼,反方向的国歌说:“那当然了,在我最可怜的时候,国歌是我唯一的朋友。”
说着林林心虚地问了落落一句:“落落,你说国歌会喜欢我吗?”
落落转着手里的篮球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喜欢呀,你一个千金小姐,看上他一个穷酸秀才,那不是抬举他了。”
林林生气的瞪了落落一眼鄙视地说:“不许这么说国歌。”
落落拍了一下林林的肩膀说:“开玩笑的啦,看把你急的。”说完,拉着林林的手朝校外走去。
这时不偏不倚校长的黑色奥迪要驶出校门。落落看见那个能倒背如流的车号,迅速躲进了门口的传达室。直到车走出好远她才出来。
林林站在外面笑话落落:“想不到这么胆大的你,竟然也会怕校长。”
落落嘟着嘴巴,满腹怨言地说:“亲,在你看来那个是校长,在我看来,那个是舅舅大人。”
林林惊讶地说“舅舅?你是说我们的校长是你的舅舅。”
落落点了点头说:“对呀,不然我怎么会来这里上初中,然后顺利考上高中的咧。”
林林似有所悟沉默了半天说:“原来我爸爸拿钱就是贿赂你舅舅呀。”
落落怕人听到,迅速“嘘”了一声,示意林林不要乱讲话。
林林吐了吐舌头说:“好吧,快走吧。一会我妈该着急了。”
落落回到家时,妈妈还没下班,只好在厨房拿了个馒头边啃馒头,便翻最近的杂志。这时身为公务员,每天西装革履的爸爸开着门进来了。
“爸爸,妈妈今天怎么还不回来。”落落不等爸爸开口就开始恶人先告状似得数落起了妈妈。
“你妈他们学校最近要考核,加班忙,你也理解一下。”落爸说。
“那要不,咱俩下馆子吧。我是真的饿了。下午一直打篮球呢。”落落说着凑到了父亲跟前,然后开始撒娇。
落落的父亲是一家大型国企的老总,兜里多少有点钱,也多少有点油水,一看夫人还没回来,宝贝女儿又饿的叫苦连天,只好开着单位的公车,带着女儿就出发了。
“爸爸,现在公车私用的人多吗?”落落说。
“当然多呀,现在单位配的车也不太管,怎么了?”李国强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女儿。
“你说,国家养你们这么多人不说,还要顺着把你们的家属也养了,国家累不累呀。”落落若有所思的说。
“那是国家的事,再说贪污的那么多,靠一两个也省不下来。要是国家监管力度够了,或许有一天你爸就得走路上班了。”
父女两个边开车边聊天,落落也忘了自己与父亲出门是来吃饭。直到车从肯德基门口过了50米,落落才恍然大悟地喊了一句:“爸爸,停下来,到了。”
李国强回头一看:又是肯德基,开始抱怨:“你刚才还打着爱国口号给我上课,怎么这会又要吃洋餐。那东西真的不健康。咱换一个行不?”
落落才不管父亲的话,看着李国强的车速减慢就开始做着开门的架势。李国强知道家里一向都是女儿老大,他也不好反抗。只好乖乖地找停车场,跟着落落进了肯德基。
待父女俩刚坐下来,落落母亲电话就来了:“你俩是不是又出去吃饭了。不是跟你们说冰箱还有很多剩菜回来热着吃吗?”
陈惠美一说,李国强才想起来。妻子早些上班的时候叮嘱过自己回来用微波炉给女儿把剩菜打热了,再煮两个荷包蛋对付着吃。结果自己一到家竟然给忘了。
李国强听不惯做老师的妻子不停地念叨。委婉地说了一句:“已经都出来了,就别再说了。难得女儿开心嘛。”李国强一说,陈惠美又说上了:“你就知道当好人,惯着她。你看将来谁还敢娶她呀。”
李国强没等妻子唠叨完就挂了电话,随后看着眼前身高一米六五,脸蛋神似范爷的女儿说:“我李国强的女儿还愁嫁吗?落落好好吃。如果将来没人娶,爸爸就养你一辈子。”
落落父亲虽不从商,赚的没有林林爸爸多。但是落落的爸爸因为把女儿当做上辈子的情人一样疼爱,固也没有精力去找真正的小三,因此他们一家三口真的是和和美美。
而此时在家吃饭的林林身边就只有少言寡语的母亲陪着。虽然母亲不停地给林林碗里夹菜,家里的电视机也热闹的演绎着综艺节目。可林林就是感受不到什么是家庭的温暖。母亲自从被离婚后,话语一直不多,渐渐地林林看着母亲经常愁眉苦脸也不敢多说什么。
匆匆的吃过饭,林林就钻到房间去跟自己的言情小说约会去了。
母亲一个人经常会看一些家庭伦理戏,看着看着偶尔还会自言自语的骂几句:狐狸精,小三,不要脸的东西。林林每次听到这样的词,心都会针扎似地疼。她知道,那个有钱有势的父亲对母亲的伤害根深蒂固,以至于将美丽、贤惠的母亲变成如今这样疑似神经错乱的女人。
所以骨子里,林林恨有钱人,恨父亲那样花心的男人。她更多地觉得国歌是那种稳妥的,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自从她知道国歌与她同校后,她甚至有时半夜会幻想,如果有一天国歌愿意留下来在这个城市与她一起照顾母亲多好。反正国歌还有一个弟弟在乡下。将来结婚了,国歌也不用经常回去。只要有时间了他跟国歌多回去看看老人就行。每次她都会在这样幸福、温馨的梦境中入睡。之后梦到小时候,那个疼爱自己,事业挫败的父亲。她有时会梦到父亲把自己举得很高,开心地笑醒。有时梦到父亲拖着行李箱要走,妈妈死死拽着爸爸的腿不放还咒骂哭醒……每次想起父亲,林林都会恨钱,都是金钱惹的祸。让那些不要脸的女人违背良心,破坏别人家庭。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林林比落落还要幸福。
出门可以坐豪车,周末可以一家人去郊游,暑期还能出国度假……可现在她每天要面对一栋冷清到窒息的大洋房,和一张面无表情的的苦瓜脸。……林林在心里发誓说,等她长大了要去找那个毁了他们幸福的女人报仇。她想着,咬咬牙,继续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