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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两人面对面在雪地上站着。踌躇了很长时间,夏立志才摇头叹气,无可奈何地实话说道:“忠实哥,你理解错了!白大嫂……是你们两口子的事!那点事,当时是有些不痛快!换了谁,我相信,也都是一样的。我至于离开黑瞎子沟,离开蜂场,是今天晚上才下定了决心的。”“噢!今天晚上才有了这种想法!我还以为是……看来哪,我对你,还是不了解啊!”夏立志点了点头:“是的,你对我是不太了解。不是生活,也不是脾气,而是我的思想。思想这个东西,是瞬息万变的,别说是别人了,就是自己,也感到非常吃惊。至于我离开黑瞎子沟,是因为你的哥哥陈局长,你走以后,我特别观察过了,你们哥俩的分歧,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一个要砍伐,一个要保护,针锋相对,互不相让,矛盾才刚刚开始,最残酷的交锋,也许还在后头呢!当时啊,忠实哥,我就想啦!当官就是搞政治,政治上的需要,是六亲不认的。别看是亲兄弟,一母同胞,矛盾继续升级,意见分歧,就变成了敌我矛盾。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特别是看了你哥哥的脸色,我就觉着害怕。在仕途上的人,为了搬开自己的绊脚石,是啥事儿都能干出来的啊!与其看着你俩两败俱伤,我还不如干脆,杀猪不吹——蔫退了吧!啊,忠实哥,是不是这么回事?

他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你呢?更是个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的人。更何况,你已经看了国务院的红头文件,黑瞎子沟,是国家级的自然保护区,真若捅了上去,不一定有多少人得牵连了进去,市革委、省革委、局党委,拔了萝卜带出泥,扯着耳朵腮邦动弹啊!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啊!就是神仙,也预料不到黑瞎子沟,是个什么样子啊!”“噢!有道理,有道理啊!自从日本来了以后,我就发现,你小子,脑袋瓜是真有玩意儿啊!山沟出凤凰,你小子,将来哪,说不准,还真就是个人物哪!”夏立志哭了哭说:“忠实哥!进屋吧,大冷天的,咱俩就别在这儿照着镜子作揖——自己恭维自己啦!明天哪,我陪你上山,再去找找看看,不管找到找不到,说算是,尽到自己的义务啦!回到农村,也扪心无愧啦!”

两人进了屋,各自躺在了自己的炕头上,不知是不是一种幻觉,总听见黑瞎子在叫。陈忠实靠着白大嫂躺了下来。整整有一个多月了,夫妻相亲而无法做爱,开始是下肢瘫痪,没那份儿心思,出院后又尊重医生的嘱咐,竭力克制。为了避免“失控”,白大嫂又回到了偏厦子的小炕,隔着墙板,半宿半宿翻着烙饼叹长气。陈忠实呢,在墙板这边也是饥渴般的难煞,有多少次都狠狠地想到:妈的,豁出去了,宁肯瘫痪,也不再遭这份儿洋罪了。今天,偏厦子被大嫂金大夫所占,白大嫂就又睡到了两人的炕头上。摸着黑儿,柔情地问道:“啥会呀!这天儿才回来?”“复工呗!动员王青山他们!”陈忠实刚要搂抱,就被白大嫂非常绝情地推开了:“哎呀看你!真是的!去那边去那边!大夫没说,最少也得隔离一个月!”陈忠实赖乎乎地说:“小点儿声!小点儿声!告诉你,汤原县来的马套子,三匹马,都让那群豹子给咬死啦!其中还有一只豹子,咬断电线,也电死了自己!”边说边把身体,紧紧地贴了过去!“哎呀!这……”白大嫂唏嘘着,再没有挣扎,相拥而卧,漫长的冬夜,似乎就在男女搂抱中缩短了许多。油锯手复了工,吃饭第一,金钱万能,为了挣钱,为了吃饭,为了养活老婆孩子,为了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什么脸面,统统地,在权势面前都是那么脆弱和渺小,不堪一击,像肥皂泡儿一样。权威人物之间相互咬咬耳朵,所有的同盟阵线和保垒就彻底地土崩瓦解了。油锯声又开始了吼叫,铺天盖地,此起彼伏,竞赛一样,在黑瞎子沟的上空,热烈而又亢奋地回荡着。

死尸就地埋葬,雪深,地表冻得不算太厚。松木、榕树,虽然粗糙,但却相当坚固,绝对上等的棺材料子,料子上好,让七八十岁的老年人看了,嘴角不淌哈喇子,眼睛里也得伸出来小手。不爬大烟囱,不烧灰,就地土葬,又是这么好的棺材料子!生命是有限的,血水没有继续再冒。冒出来的血水结了冰,冰成了砣。场长吴宝贵派人,铲雪覆盖,永世不得翻身。冒过血水的椴树桩子,三包炸药,飞上了天空。当着众人,吴宝贵又拿出造反派的大无畏气概:“冒血,妈了个巴子的我就不信,再冒一个给老子看看!它再冒,我他妈的就派人挖地三尺……”红卫兵出身的他,目空一切,一切当然也都得屈服于他了!他是场长,场长是土皇帝,手上握着杀生大权啊!豹子咬断了电线,电线接通,照样照明。电死的豹子煮了锅“唐僧”肉,各大棚人均一份,吃不着肉的啃骨头,啃不着骨头喝碗汤。豹子肉汤,其美绝伦,老汤用鸡爪子河里的水煮,官员头头当权者,围坐一桌,尽捞干的,腮帮子甩得山响,见了陈忠实,出来撒尿的吴宝贵边打饱嗝边扬扬得意地说道:“忠实哪,你也进来尝尝呗!特鲜亮特有劲,比鹿鞭都强。

你老婆咋样,该有动静了吧?”见忠实无语,又紧着讨好地说道:“那天晚上,你也太过分了吧!那是在会场上,看把你哥哥给气的!……维护领导的形象,别说没错,错了咱也得受着,你呀你呀,唉!说你啥才好哩!”咬死了三匹马,对农业社的农民来说,其损失确实是不小。但农业社是进山搞副业也是协助林业场完成生产任务的。意外事故,林业局不能置若罔闻看笑话。况且,黄金季节,刻不容缓,林业局还指望着农业社往下倒木头哩!局长一句话,损失就由国家给承担了起来。只要有钱,别说马匹,就是用骆驼,也能从内蒙古及时调运过来,林业局的外号叫林大头,三匹烈马,小菜一碟。

夏立志竭尽全力,协助陈忠实,脚印踏遍了黑瞎子沟附近的山山岭岭,仍然是大失所望,杳无音讯。疲惫、绝望、愤懑、痛苦。可是,刚刚回到家中,白大嫂就眼泪汪汪,悲痛万分地哽咽着说道:“哎呀!你……你们,才回来呀!都要把人给急死啦!”“啥事?”忠实冷静中迫切地问道,“啥事?你没有听说啊!你侄子,陈小宝他……淹死啦!”说完,白大嫂的泪水,再次泉水般地滚了下来。“真、真的吗?不、不可能吧?”晴天霹雳,万雷击顶,陈忠实愣怔在那儿,嘴里头喃喃着,拐杖戳地,全身筛糠一样,“不会吧,不可能啊!上午我们俩,还在沟外楞场上见面了呢!”上午,大约是十点钟左右,陈忠实和夏立志,从下边的楞场上路过,相距很远,一眼就望见了陈小宝驾驶的那辆大胶轮。抢运木头,起早贪黑。胶轮拖拉机锁上了防滑链,因为是两体,爬坡非常吃力,他这台车,就专门倒运沟口那个楞场上的木头。到了跟前,陈小宝乐呵呵地问道:“二叔!你们俩,干啥去呀?”当听说三只小棕熊丢了,先是一愣,紧皱着眉头,过了片刻,才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喃喃着说道:“二叔呀!别找啦!找也是白费,这大冷天的,您腿脚不好!”侄子的劝说,忠实心里头还感到一阵激动,到底不是外人,狗皮贴不到猪身上,记得,当时他还宽慰地笑了笑,克制着巨痛,反过来安慰小宝子道:“老听见有叫声,兴许是钻了套子,或者是……真若找不着,也就没有办法啦!……我总觉着,只要它们还活着,我迟早,是能够找到的!”说完两人拐过楞场,又一前一后,蹚着厚厚的积雪,继续往山峰上爬去。

这走边想,这孩子,也够能吃苦的。一身油渍,鼻尖上沾着机油,脸蛋儿冻得通红,目光中蕴含着这个年龄段该有的调皮、活泼、机灵和坦荡。嘴角挂着微笑,语言中充满了自信和乐观,少年无愁事,他毕竟是刚满十九岁的孩子啊!一瞬间,小宝子那笑容可掬的身影就在自己的对面站立着,懵懵懂懂,愣怔了片刻,才伤心至极地颤抖着声音问道:“淹死的?怎么会……淹死呢?”“还是七鬼峰下,河神庙那个鬼地方嘛!连车带人,都滑了下去!深水潭!你……哎呀!别问啦,你就快点儿去吧!大哥和嫂子,还不知道疼成啥样子了呢!一会儿我也走,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囡囡她……夏兄弟,劳驾了,还得依靠你,给看着这个家呀!”灯光下面,白大嫂表情凄切,目光却是内疚而又企盼的。自从那天夜里,陈忠实在被窝里给她透露了夏立志要离开黑瞎子沟的消息后,白大嫂就觉着,作为女人,自己是有点儿过分,不应该那么对待小夏,很大程度上其怨气是对着陈静那个死鬼而去的。但不管怎么说,小夏理解也好,不理解也罢,木已成舟,恩恩怨怨,也就只好从头开始了。

夏立志撇着嘴角冷笑了笑:“哼哼!”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盯着外面的夜空,略一踌躇,即哼哈着叹息道:“唉!真是应了那句典故,‘城楼失火,殃及池鱼’,殃及池鱼哟!”“啥意思?你!耗子钻书柜——咬文嚼字的,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俺们都是粗人,老母猪嚼瓦片——满嘴都是词儿,谁能听得懂啊?”越是着急,白大嫂的歇后语越多,随口就来又恰到好处。“我没有说不行吧!”夏立志扭头蔑视地望着白大嫂,挺不耐烦地,“本人还没有离开黑瞎子沟,不说站好最后一班岗,可也得尽到自己的义务和责任吧!嫂子既然吩咐了,在下,当然得绝对服从,听命喽!”“那好,有啥话回头咱们再说!”白大嫂似乎是提前就做好了思想准备,心急火燎地催促着陈忠实道:“你听,下来车了,咱们赶紧得快走。”俩人刚一出门,一辆装满圆木的大解放就摇摇晃晃地下来了。车灯贼亮,一上一下地晃动着,把黑瞎子沟的夜空,划出了更多的恐慌和凄戾。白大嫂紧着摆手:“站下站下站下!”汽车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忠实一看,哟!司机正是那个送自己去医院的陈学良。一家子,可遗憾的是,驾驶室已经坐满了,挨肩的,心里一松扯着白大嫂说:“等后面的车吧,都满人了!”白大嫂抽了抽鼻子,不甘心地舒了一口长气:“唉!咱不下山,车都空着,咱想走呢,又提前满了人!罢罢罢,孬命!横垄地拉滚子——步步都是坎啊!”

司机跳了下来,“哟!陈师傅!没事啦?恢复得好快啊!”非常热情,“怎么,你们俩这是……”白大嫂紧说道:“侄子陈小宝,出事啦!你没有听说吗?这不,想去林场,你的车,又满了人!唉!啧啧,真!”司机听明白了,毫不犹豫,拉开了车门,对车上的两位谦逊地说道:“二位师傅,你们就得下来了!这是陈局长的弟弟,有急事!对不起,只好委屈你们明天再走了!”车里的两人磨磨蹭蹭,极不情愿地钻了出来。其中一个说道:“我儿子病啦,捎信儿来……实在不行,我坐在木头上吧!”“坐木头上?你他妈的活腻歪啦!还是诚心把我往笆篱子里面送呢!别磨唧啦!就再坚持一晚上吧!你儿子病了,陈局长的儿子,命都没啦!不是比你更急嘛!”两人悻悻返回大棚,忠实和白大嫂,满腹惆怅又心安理得地坐了进去。一路上谁都没话。司机聚精会神地驾驶着车辆,忠实和白大嫂,目视窗外,心里头也各想着自己的心事。夜幕漆黑,玻璃上结了冰花,司机左手把方向盘,右手不时地用笤帚在风挡玻璃上刮察几下。直到上了公路很远,霜花才渐渐地融化,视野开阔,心里头也忽然敞亮了许多。车灯射在溜溜滑的路面上,明晃晃地刺眼,车轮磨擦着路面,发动机像老牛一样喘息着,整条山谷,都在颤抖中回荡着闷雷般的轰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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