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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物是人非

莫天离开燕家庄园后,御剑飞到了一片荒野之中。  他从剑上跳下来,在荒草之中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着,像是一个喝醉酒的醉汉。  就这样,他茫无目的的狂走了好久。  太阳从天边快速的落下山,乌云在空中咆哮着涌在了一起。天地间顿时一片漆黑,无数只飞鸟从头顶掠过,悲鸣之间,大雨忽然就倾盆而下。  莫天终于停了下来,他靠在一棵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眼前,燕羽菲那张略带稚气的脸庞挥之不去。与她相处的这几个月的情景不断的回放。可是,耳边,却响起白俊寒的声音:“我和她订亲这么久,我和她订亲这么久,我和她定亲这么久……”  莫天忽然抱着脑袋,痛苦的仰天狂啸!  声音凄厉,震人耳膜,甚至于附近在树叶之中躲雨的鸟儿都被这声音震晕过去,一个接一个的掉在地上。  冰冷的雨夜,一个心碎的少年,跪在荒野之中嘶吼出了所有的悲伤和绝望!  莫天喊累了,躺倒在地上,面朝天空,让雨水浇打着自己的脸庞。冰凉的雨水滑到嘴里,却是那么的苦涩。

但雨水再苦,却又怎么苦的过心境?莫天就那么躺在那里,巨大而沉重的悲伤弥漫天地!  只是,无论雨再大,总有停的那天;伤口再痛,也会有愈合的那天。而人,无论多么悲伤,也总要面对现实和明天。逃避的永远是那些懦夫。  莫天不是懦夫,所以,当雨停了,天亮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前途茫茫,他又孤身一人,但是他想到了自己的责任。每个人活着都有属于他的一份责任,莫天也不例外。  他想到了守月者,想到了水媚,想到了自己的碎月剑。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颓废下去,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在做。  他找到了一洼积水,抹了一把脸。开始打算该何去何从。  他本想继续去寻找水媚,但是却毫无头绪。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离开彼岸岛已经一年有余了。当初,守月者交代他一年之内不可回去。现在既然已经过了一年,那他就可以回去了。想到回岛,莫天自然想起了守月者与洪廉真人同归于尽的那一幕。他暗想:伯伯对我恩重如山,即使他死了,我也得回去将他好好的安葬。  有了这想法后,他再不耽搁,身体一跃,高高的跳到半空,碎月剑应他的心思,瞬间出现在他的脚下。当下,他踏剑朝着彼岸岛的方向飞去。

沿途之上有众多风景绮丽之地,和燕羽菲在一起的时候,莫天是很乐意在这些地方停留一些时日,游山玩水,陶冶性情的。但是现在燕羽菲不在身边,莫天却没有一点心情欣赏这种风景了。  途中,除了每日会梦见燕羽菲之外,并没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这一日,莫天终于到了彼岸岛所在的那片海。  想起当年守月者带着自己和水媚越过这片海,到得彼岸岛的情景,莫天又是一番感叹。  回到岛上,满眼皆是那些怒放的彼岸花,鲜的夺目,红的滴血。蓦然间,月尊和他爱侣的故事在莫天的脑海中闪现。邪皇的诅咒犹如是响在自己耳畔:有生之年,和自己最爱的人南北相望,不得相聚,十步之内,亦将擦身。  莫天心中一颤,暗想:难道当年邪皇诅咒的是所有拥有碎月剑的人,诅咒我们无法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  莫天心中这样想着时,走到了岛上的一片空旷处。彼岸岛上别处都是绿草茵茵,鲜花朵朵,唯独此处寸草不生,地上满是焦黑。一片片废墟静静的躺在阳光下,一些树木的残骸散落在地上。此处便是一年前守月者与洪廉真人大战的所在。

莫天看着面前的景象,愣愣的出身,许久之后,他突然抬头,朝岛上大喊了一声:伯伯!  莫天连喊几声,只是他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却没有一个人答应。彼岸岛上,除了他,似乎再无人迹。  想起守月者的音容笑貌,莫天忍不住眼眶有些湿润。难道是,守月者使用“血祭天下”和洪廉真人同归于尽,竟连尸骸都没有留下?  一念至此,莫天心中大痛。守月者对他恩重如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想起洪廉真人阴险的样子,看着面前残败的废墟。莫天悲从中来,忽然伸手,朝虚空中一抓,碎月剑已出现在手里。他手持碎月剑在这片空地上一阵狂舞,无数的落叶被他的剑气带起,纷纷扬扬,像是翩翩起舞的蝴蝶。  莫天舞了一阵,终于力竭,身体跃到半空中,落到地上时,狠狠的将剑扎在了土地中,他也单膝跪倒在地上。  这时候,没入土中的碎月剑却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起来,莫天一惊,一把将剑拔出来,双手持剑放在眼前,仔细打量着。  只见碎月剑身之上一股轻柔的光晕忽隐忽现,剑身也像是一个受凉的人一样,轻微但急促的颤抖着,甚至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正当莫天惊疑不定的时候,碎月剑却自己生出一股力道。挣开莫天的手,飞到了半空中。

它绕着莫天飞了一圈,接着便朝着一个方向不快不慢的飞了过去。  莫天心中一片迷惑,当下也不及多想,夺步便跟着它奔跑过去。  碎月剑似乎自己拥有眼睛,在树林间左拐右闪,避开那些丛生的树木,只向着一个目的地飞去。莫天初时在后面跟着时尚没有感觉什么,但是,他修习的毕竟只是灵力,所擅长的乃是操纵自然界的力量,但自身的体质与内力修真者是差远了。这时候的他竟微微有些气喘,脚步也不如刚才那般轻快了。莫天暗骂一声:******,这剑是疯了!  碎月剑却是丝毫没有疲累的感觉,仍旧是不快不慢的向前飞着。莫天与它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莫天恼怒的想到:抓到你,老子非用绳子捆着你不成!  正在这时候,前面的碎月剑忽然停了下来,在原地盘旋了两圈后,却剑尖朝下,猛然急速冲向了地面。只听“噗”的一声轻响,碎月剑竟然没入土地不见了。  莫天诧异不已,还以为这剑要自杀。急忙使出浑身的力气,奔了过去。  走到前面,只见地上有一个和碎月剑剑身差不多大的洞,黑布隆冬,看不到底的样子。显然,碎月剑是钻到了地下。

莫天暗暗咂舌,心想这碎月剑自身发挥的力量,比我拿着它与人动手时的力量还大,看来我对它的操纵还是不到火候啊。  只是,这碎月剑无缘无故的在地上钻一个洞干什么?  莫天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个洞,忽然,他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  原来,他想起当年自己得到碎月剑的地方,便是在地下一间小密室里。  莫天想了想,嘴角竟闪过一丝笑意,道:“难道你是想家了,要回家看看吗?好!那我就陪你一块儿回去看看。”  这样想着时,他法诀一捏,施展遁地术便遁入地下。  往地下下降三丈左右深的时候,莫天感到身上一轻,轻轻一跃,便到了当年那间藏着碎月剑的密室中。  这密室中一排排的蜡烛仍旧亮着,室内仍旧是一床、一桌、一凳。但是莫天一落下来却猛然看见了一个人影,他心中一凛,冒出一身冷汗。

“你回来了!”那个人影却好似跟莫天很熟悉一样,对他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莫天紧张的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那人的背影,问道:“阁下何人?”  那个人影缓缓转过身来,却是一副苍老面孔,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然而他的一双眼睛仍旧像是天上的星辰,闪着睿智的光芒。  然而,更让莫天吃惊的是,此时,自己的碎月剑竟然就在他的手上——要知道,碎月剑有认主之能,除了被它认可的主人以外,别人是无法主动将它握在手里的,就连守月者都不例外。  难道……  脑中灵光一闪,莫天脱口而出:“您是月尊?”  听到莫天的话,对面的老人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赞赏之意。他没有回答莫天的问题,而是直接说道:“碎月择主,常人无缘,看来你命里也是要扛上如此艰巨的重任的。

”  老人虽然没有直接承认,但他的表情已经算是默认莫天的猜测了。  可是,伯伯明明已经说月尊爷爷已经过世了,怎么现在他会出现在这里?  仿佛察觉到莫天在疑惑什么,月尊对莫天说道:“莫天,你是不是在奇怪老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其实,你看到的并不是我的本体,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缕神念而已……”  “啊?你是说,您现在只是,只是……”莫天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没错,你也可以认为,现在的我就是一个鬼魂!”月尊的一句话差点没让莫天倒下去。  不过好在以前跟随守月者的时候,他也曾跟莫天讲过不少关于这世界的奇异事情,莫天的心智已经锻炼的比较强大了,消化了一会儿,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想了想,莫天张口问道:“月尊爷爷,您的意思是您已经过世了,那为什么您不进入轮回,下一世或许……”  月尊摆了摆手,打断了莫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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