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东旭升,一丝丝光芒照耀大地,寒冷的天气感觉不到一点暖,呼吸中都仿佛夹杂着冰块的流动。赵道顺早早便拖着不愿起来的身体直奔刘明的房门,冷风刺骨,狐裘走动间拉成直线。
赵道顺刚到房门前正遇到一脸疲倦的李明走出房门,两人一阵含嘘就朝着门外走去。
二人刚刚走出院门没多久,一个小厮仿佛站立很久,跺跺脚就走向赵府。
“老爷,你说道顺整日与这州元城来的李管家没事就往街上跑不知道干什么。”
一间客厅内,何莲与赵言二人喝桌上的参汤,一边说着家常。
“哼,还能干什么,除了吃喝嫖赌,还有什么能让他这么上进的”。赵言说着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排,嘴上鼓囊着就要骂赵道顺。
“老爷生什么气啊,你看那家的公子哥不都是这样,这叫风流倜傥,你年轻的时候没过上好日子,不也总是眼热人家吗?”对于赵言这个样子,何莲仿佛早就习以为常,手里夹这一块糕点就放到了赵言的碟子里。
“那你也不看看那些公子哥有一个出息的吗?前些日子听说刘家的老二回来了,人家来回往返一年赚几万两银子,听说下一任的家主就是他,若是这个样子,以后赵家肯定毁到他的手里”。
“老爷~”
刘家来人说请您去春雨楼去看一出好戏”夫妇二人正在吵闹忽然一个小厮就跑进来。
“刘家请老爷去看好戏?”何莲一脸疑惑的看向赵言。
“哼,能有什么好戏,定时又占了什么便宜,诚心气我,”。说这赵言脸上厌烦之色印在脸上。
“老爷不去就是,两家这些年勾心斗角,刘家不知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何莲眉上微皱也是一脸不喜。
“算了,如今看这样子,定不是请我一人,去了顶多几口闷气,若是不去,不知道那老儿又诋毁我什么,备马~~”。赵言说完又招呼丫鬟将遮风送过来披在身上。
赵道顺来到春雨楼只见门口马车停几辆,心中疑惑怎么春雨楼早上也有人来往,但是转瞬就想起今天的目的,直奔二楼而去。
“姓刘的地契带来了吗?”赵道顺刚进门便看到刘振海正悠哉的坐在那里品茶。
刘振海朝后面小厮一摆手,一块白底黑字的绸绢就落在桌上。见到赵道顺二人坐下,刘振海也放下手中的茶杯一脸正色的看着。“赵兄可真要赌?”。
“罗哩罗嗦,你也没怎么读过书,怎么反道像个穷酸秀才?”说着赵道顺也将地契朝桌上一放,双手搓着便给李明使眼色开始。
“对了,老幺呢?”,赵道顺见今日刘振海只带一名小厮,前几日来的老幺却没有在这。
刘振海拿起桌上的杯子品了一口茶水,微微看了一眼赵道顺说道:“老幺不敢来,今日我与你赌”。
“什么,你我对赌,”赵道顺将桌上的地契往怀中一收,一下跳立起来。若是两人对赌赵道顺可不敢拿地契做本。
“害怕什么,我说我与李先生对赌”,说着刘振海还将桌上的地契往中间推了推,反倒是害怕赵道顺不相信自己的地契是真的。
“就你那几下子也敢赌”赵道顺微微一愣,嘴上疑问,心中却是升起一阵担忧,放在胸口的地契却并未拿出来,暗自猜测刘振海的居心。
“刚才不是说了吗?老幺害怕了,不敢来了,我不赌难到你来?”刘振海说着还微微叹息,好似赶鸭子上阵一样。
“少爷,就他那两下子既然愿意赌,你就陪他赌,一条小泥鳅还能翻起身大浪”一旁的李明见到赵道顺犹豫,眼中一丝不甘,嘴上却是老气横秋的如世外高人。
“这骰钟都是咱们自己买的还不成少爷不相信我”,李明见赵道顺上下不定,掏出包内的两付骰钟直直的看着赵道顺。
“赌了,我倒看看你有什么本事”,犹豫不定的赵道顺理智被赌性占据,双目一凸,上下牙齿交错,手中重新拿出刚才的地契放在桌上。
“开始?”
李明拿着骰钟手中掂量,脸上笑的迫不及待,强压着心中的兴奋,等候赵道顺发话。
“开始吧”,如今赵道顺骑虎难下,只得把所有的希望压在刘明身上。
两人交谈声落,骰钟里面的骰粒哗哗做响,一时间所有声音都停滞,赵道顺双手紧攥,一丝汗迹划落,就连呼吸都屏气了三分。
“砰~~”
“砰~”
二人先后落钟,赵道顺眼光直直的盯着二人手中的骰钟。刘振海好似刚才摇骰用去了所有的力气,双手颤抖着将骰钟拨开。
“四五五”,赵道顺心中一喜,他可多次见识了李明的手段,不要三个六,只要稍微出点技巧就能赢,心中的兴奋暂时被压下,眼角不停的跳动,暗示李明快开钟。
“咦,怎么会如此”,掀开骰钟的李明口中传出一声惊讶,李明心中一凉,扭头一看,骰钟的三个骰子两个六点,一个竟然化为了粉末,这种事情虽然少有发生,但是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个骰子只能算是废点。
“怎么会如此”,赵道顺一声高叫,音线都被拉细,像是太监被砸到脚一样。
“终日打雁今反被雁啄啊”,说着李明脸上透出万分懊恼,一双手在脸上就是自抡起来。
而赵道顺看到点数之后,双脚一弱,一屁股就滑座到椅子上,“腿保不住了,这次我爹肯定会打死我……”。
一脸通红的李明,忽然一手抓住赵道顺的胳膊,双目猩红,狠狠的说道:“少爷不是有玉山的地契吗?拿来继续跟他赌,这次我定赢他”。
赵道顺一阵无力,双眼呆呆的听着李明的话,忽然想起玉山的地契,双手捂着胸前,“玉山不能赌,这是我家根基……”。
“少爷你就放手一次吧,这些天来我还没输过,”说着又想到刚刚才输过,缓口补到“这次我定能赢,少爷就跟他赌吧,这次我定使出压仓底的手段”。
忽然一阵笑声传入赵道顺的耳朵……,“多谢赵兄,如今赵兄可是要另选府邸楼,这流水镇虽大,但是要想在找到一个如现在合适的府邸可是不容易”。对面赢了刘振海手拿地契,双枝招展,一副得意万分的样子。
赵道顺两腮鼓动,心中一阵业火不停煅烧心中的理智,看着刘震海的表情,一只手颤抖着从胸前取出那张玉山地契,入手一阵冰凉,拿在半空的手似乎要收回,忽然又听到刘震海的笑声越来越大,充斥的耳朵在没有第二种声音。
“第二局”,赵道顺将蚕丝织成的地契往桌上狠狠一拍,原本对面的杯盖一跳从桌上掉到地上,发生一阵脆响。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原本一直微笑的刘振海,一扫以前的处之泰然,一股俯首低看的傲气散发出来,强势之下,如利刃扫过,赵道顺双目透红的狠厉之色与之一比若孩童。
“砰~~~”
“砰~~”
“慢着,赵兄今日这赌注可是大的吓人,若是你我出门抵赖,可要费不少口舌,不妨将我今天邀请的几个客人请来如何?”刘振海霸气横扫充斥整个房间,一副赢定了样子。
“被刚才气势所涉的赵道顺,心中隐隐感觉到一阵无名的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李明看向自己的颜色莫名诡异”。
“啪啪~~,”
只听刘振海双手一拍,鱼贯进入几位老者,来之人,都是油光满面,身上穿着都是名贵丝绸制品。赵道顺虽然不理家里生意,但是对于几人却是熟识。这些人虽不如赵刘两家业大,但也都是流水镇比较出名的几位族长。
“诸位叔伯,今日小子与赵兄在这赌一局,请诸位做个见证如何?”
看着进来众人,刘振海双手一抱放于胸前,颇有风范。
“好……”
“不知道赌的何物……”
“承蒙刘公子看的起,做个见证老朽还是愿意的……”
……
众人见到刘振海打头,一阵众人也都随声附和。
“赌的何物?着骰钟的点数正是决定我刘家家业与赵家家业以后名归与谁”。
“什么,竟是拿家业做赌,好大的气魄……”
“看来今日这个见证老朽还真是要坐定了,我们流水镇可是许多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了……”
几个进来的老者听说二人的赌物,一时间都是推拥,竟无人出言反斥。
赵道顺见到进来众人,心中悬着的心一下落入低谷,看这情形,刘振海已是早就预谋好,转眼看向李明,只见原本的豪气干云一干二净,面对赵道顺的眼光净是躲闪之色。赵道顺心中想到昨日玉山的地契,心中直叫不好,一颗心只的期盼最后一丝希望。
“开吧,”说着,刘振海就对着赵道顺掀开自己的骰钟。
李明手刚刚附在骰钟上,赵道顺双脚发力,一下将李明推开,自己将骰钟打开。
“啊~~”赵道顺一声怒吼双手就掐像李明的脖子。
只见赵道顺桌上的骰钟三颗骰子上分别一个二个点朝着天上,朱红的沙点仿佛利剑一下插入赵道顺的心扉。
“你这个叛徒,我要杀了你”,赵道顺一边不甘的口中叫嚣,双臂挥舞击打在李明的全身上下。
“疯了,这人疯了”,李明一边佯作无力的反抗,一边叫喊着众人,没多久就出来两个小厮一边夹着一个胳膊将赵道顺架起。
“你们合伙阴我,这局不算,刘振海我定要到州元城告你”赵道顺一边奋力的挣扎,一边口中怒骂,脸上早已反映不出心中的愤怒,只是一片血红想要喷射而出。
“愿赌服输,这么多众人做见证你要耍赖不成,来人将他给我扔出去,想上州元城告我?那你就去试试……”。刘振海当即招呼两个小厮拉着赵道顺就往外出去,房间内的几个老者有的微微露出笑容,有的低头静思,却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只让愈来愈远的骂声穿过耳朵。
一匹枣红马拉着一个马车缓缓的停到春雨楼旁,何言身穿棉袍头戴棉帽走下,还没走几步,就随着骂声看到被拖出之人,瞬间何言一跳,双手颤抖着加速走到赵道顺身边就是一个耳光,
“喝点酒你就又开始撒疯了?”。
“爹爹你要为我做主,李明与刘振海合伙阴我……”。头发散落的赵道顺见到来人,双目通红,眼流鼻涕的带着哭声像赵言诉说。
“还显不够丢人么,快快滚回家去……”赵言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胸口一阵鼓动,双手颤巍巍的就要再打。
“回不去了,输了,家没了,玉山也没了……我要报仇……报仇……不该赌了……再也不赌了……”。
“混帐东西,”赵言当听到说起玉山的时候手上又是两个耳光,而后胸口一闷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老爷,老爷……”身后的小厮见到赵言倒下,双手瞬间接住,不停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