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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失去

湛凌寒迁往避暑行宫,不仅仅是那些莫须有的证据的存在,也多半是因为华家父子在朝堂之上的杰作,这个杰作的产生也不仅仅是让湛凌寒离开,也更是让皇帝的颜面尽失,让高慕恒一直沉着一张铁青的脸。

华之山的咄咄逼人,让高慕恒从心底的憎恶起来了,他的隐忍已经到了临界点了。他坐在御花园里头,顶着炙热的太阳,看着****风吹的一动一动的树叶,双手不断的捏紧。

“皇上,华丞相求见。”徐公公在适当的距离之外,扯着尖细的声音说着。

他没有动,任凭汗水从额头滑落,目光满是狠戾。哼……此时来还不是为了边关的兵符么?华咏,你也真是迫不及待啊!他嘴角扯出一丝冷然的笑,慢慢的转过身子,冲着徐公公吩咐道,“朕知道了。你让他先到御书房等。”

甩袍离去,半晌之后,他方才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愤怒,脸上挂满笑容,“朕让华爱卿等久了。”

“皇上万岁!”华咏见着高慕恒走了进来,赶忙站起身,双手相叠,头略低,微微弯腰。高慕恒露出一丝冷笑,但是瞬间消去,他走上前,双手将华咏扶起,“华丞相不必多礼!这里就你和朕。”他一脸讨好的虚假笑,扶起了他之后,坐在了龙椅上,目光有些涣散。

“皇上?”华咏看着他涣散的目光,有些奇怪。

“哦……”他故作不舒服之态,“朕昨儿玩的有点晚,下了朝虽然休息了,但是朕还是觉得累啊。”边说边打哈欠,眼眶微红,眼角露出两滴涩泪。

“皇上还请注意龙体安康!”华咏虚假的回道,然后停顿了片刻,“微臣有一事相商,不知道此刻皇上能否听呢?”

“哦……”不断的打着哈欠,揉了下自己的头,露出憨憨的样子,“华丞相请直说,朕还等着去休息呢?”

“丘林的援军的兵符听说一直在湛卢元帅手中,微臣觉得湛卢将军年纪已大,不便再统领援军了,所以想让犬儿接过丘林援军。不知道……”他露出一丝盛气凌人之姿,气势和他脸上的表情满透着一副自信必得的样子。

高慕恒心底在腹诽,心中满是恨,但是无奈此时,他突然想起了华丞相大寿那日的画面,嘴角勾起了笑容,“哦……不就是兵符么?”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让华丞相更为兴奋了起来了,“华将军天资过人,援军由他统领再好不过了。只是……”他稍稍一转折,让华咏的神经绷起来了。

“皇上请直言!”他站起身来,低下头,双手相叠。

高慕恒满意的看着应该是他的卑微,嘴角的笑容不断加深,“朕听闻华丞相有两个女儿,柔儿才貌双全,是天下间难的的女子。朕很想知道爱卿的小女儿是何样?柔儿一人在宫中难免孤寂,若是华二小姐能够……”他适时地停住了话。

华咏心底一沉,代真?思考了半晌,他缓慢的抬起了自己的头,“微臣明白皇上的意思。”

“嗯。”挂满笑的脸满意的点了点头。

回了丞相府,华咏派人将华代真唤来。

“你可知之山对你有不伦之情呢?”华咏压低了声音,他没任何表情。她更是看不透他们任何人。华之山对她的感情,她当然是知道,即使别人都不将她当做二小姐,可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和华之山有何瓜葛,现在华咏的问话,让她更加无措。她小脸露出尴尬的红晕,手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只是低着自己的头,不说一句话。

“那你又是何时与皇上见过呢?”华咏再次问道。

皇上?这……她就更不知道了,大寿那****听闻府里的下人们说过,说是皇帝会来为他祝寿,但是她确信自己没有见过。更不知道华咏这句话问的是什么。她轻摇自己的头,“女儿……没有……没有见过皇上。”

华咏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思考了一番,“皇上的圣旨明日便会下到华家。”

圣旨下到华家?这和她有几分关系呢?

“他封了你为贞妃。”

“……”

“今后倚翠就会跟着你了,进了宫以后自己也好好照顾自己吧!”他叹了口气离去,留下大脑一直处于空白的华代真。

夜风静静的吹着,送来丝丝清凉。这风也将她的心吹冷了,她一直站在闺房里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很久很久……她跌坐在地,双眼通红,双手捏住自己的裙子,眼泪刷刷的往外流出。看了眼漆黑的天空,双眼没有了光芒。

“小姐,奴婢是倚翠!”一大早,她才刚起床,一个丫头就端着一盆水进来了,福身请安之后,搀扶起她,为她洗脸,换衣裳,梳妆打扮。一切整理好之后,宫里头的人早已经在外面等候了一会,她就在倚翠的陪同之下,一言不发的坐上了轿子。

过了很久,轿子停了下来,她在倚翠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瀚云宫的众宫人齐齐聚拢,一起朝着她行大礼,“贞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免礼……”

“谢娘娘恩典!”宫人们齐齐起身,为她让道。

她走进了属于自己的房间,屏退所有人,一双水瞳四处流转,拖着长裙走到了窗边,映入眼帘的是几株美人蕉。鲜红的花瓣迎着热风摇摆着,让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蒲叶鸣雨不争春,

洁如琼枝清廉身。

绛唇美人恬然笑,

犹疑仙子落红尘。

空白的大脑突然冒出了这首诗,继而突然想起了教予这首诗的人——华之山。她在江南和婆婆一同生活了十二年,直到有一天婆婆去世,她被一个男人,也就是华咏带回了京师。那是夏天,她住的院子里头有几株美人蕉,也正如此时此刻见到的一样,开着鲜红欲滴的花。她穿着粉红的裙子,绕着美人蕉欢快的笑着。他突然从绿叶之中走了出来,看了她一眼,然后教会了她这首诗。

她记得四年前的那个男子,他一身白衣在绿叶红花之间宛若从天上来到人见,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一般。他那时候的一笑一动都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头,怎么也抹不去。后来长大了一点,她知道他是自己的兄长,自己知道自己不能再对他有任何的念想,只好对他避而不见,努力忘记。

此夕,她努力压制着的容颜,再次不断的出现,折磨着她的身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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