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凌寒带着一抹凄绝美艳的笑容,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高慕恒,“哈哈哈哈……”她突然大声的笑了出来,“罪妾当然知道是您呀,哈哈哈哈……”她大声的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是你!是你!是你!皇上啊!”
她一声高过一声,脸上的笑容变成了痛苦,眼泪顺着脸颊不断的滑落。
眉头紧蹙,深黑色的眸子里头,满是憎意,“你现在满意了吗?”
“你胡说什么?”高慕恒只觉得眼前的湛凌寒完全变了个样子了,她似癫似狂,一会儿笑一会儿哭,更甚至于说出的话让高慕恒心惊起来。
“哈哈哈哈……”她又笑了,“皇上在这里装什么好人呐。现在不正如您所愿吗?罪妾的下场现在如您所愿!您还不满意了吗?那……罪妾也死好吗?”
她这癫狂的模样,让他心惊肉跳,他紧紧捏着她的肩膀,使劲儿的摇晃着她,想要让她清醒一般,“胡说什么!”
“罪妾其实早就知道是您,方才那番独白就是罪妾故意说的,罪妾就是想要告诉您,罪妾的心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怒火总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轻易被点燃,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黯黑的双眼如同幽邃的深洞一般,让人捉摸不透,高慕恒就这么捏着湛凌寒的双臂,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或许是被高慕恒这难以猜透的神情所震慑,湛凌寒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的双眼。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到……就是这种眼神,当初让她一下子跌入他所设的“陷阱”之中,她闭上双眼,不再看,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你已经清醒了,不再会被他所迷惑了。
“怎么?不敢看朕的眼睛?”
他的语气带着丝丝嘲讽的意味,湛凌寒想到,他还在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刚入宫的小女孩吗?她睁开眼,双眼如寒冰一般无任何感情色彩的与高慕恒相视,也许是觉得这个游戏幼稚,她脸上突然出现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皇上是一国之君,怎么还爱玩这种幼稚的事。”
高慕恒内心虽因这句话怒火中烧,可是却依旧强忍着发作,面上不动如山。
她实在是受不了高慕恒的视线了,扭转了头,伸出手想要挣脱高慕恒的桎梏,“皇上为什么就是不放过罪妾呢?”
往事突然涌入脑中,“为什么希望得到您的爱时,您却置之不顾,抛弃。现在为什么又不放过罪妾呢?”一开始,她从心底里只将他作为姐姐的良人对待,时刻保持距离。是因为他的温柔呵护,是因为他的数次撩拨,她才忍不住动了心,可是结果呢?她的心被他唤醒,也同样被他残忍对待,现在她清醒了,要保持距离,为什么又要如当初一般来温柔疼惜呢?
“罪妾哪里做错呢?为何要如此待我?”说到此处,湛凌寒的泪水突然控制不住,不断的流下。
“朕不想逃避了,朕心里有你。”
“哈哈哈哈……”她大声的笑着,泪水却依旧没有停止,“姐姐知道吗?”
“……”
“哈哈哈哈……”他的沉默,让湛凌寒笑的更大声了,“皇上来迟了,罪妾的心只有杨将军了。”
“不许再提那个人!”高慕恒反手捏住了湛凌寒的双颊,双眸嗜血,他的怒火现在谁也无法灭掉,也不容湛凌寒的反抗,他便张嘴朝着湛凌寒的双唇咬去。
她越是反抗便越是激起了高慕恒征服之欲,他不断的啃噬着那两片没有昔日完美的唇瓣,带着报复般的咬着,湛凌寒痛的眼泪呜呜,双手不停的捶打着高慕恒,可他却更加兴奋了。
“朕不允许你心里有除了朕以外的人!”他重重一推,将湛凌寒推倒在床上,一条铁臂立刻控制住湛凌寒想要挣扎的双手,另外一手袭向了湛凌寒的衣襟……
狂风暴雨之后的宁静,让人莫名的厌倦。湛凌寒衣不蔽体,心如死灰一般的看着屋顶,眼泪从眼尾划过,一滴一滴凝聚成泪水,将床上的垫子染湿。
高慕恒在疯狂之后,清醒的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做了什么事,懊悔与愧疚瞬间充斥了整个脑袋,他撑起双臂看着自己身下的人,绝望而凄凉,那一瞬间他的心便如波涛翻滚……
“凌寒……”他的声音略微嘶哑,肌肤与肌肤相贴在一起柔软触感有种让他的占有欲得到了满足之感。可是湛凌寒如没有了生机的破布娃娃一般,颓败不堪。
她唇角破裂,身上都是高慕恒留下的痕迹。身体的上的伤痕迟早是会痊愈的,可是湛凌寒内心的伤痕要改如何才能痊愈呢?
良久,她缓缓开口,“皇上能还罪妾清白了吗?”
高慕恒此刻才意识到,她身下的点点血痕在告诉高慕恒,他冤枉了她。除夕晚宴上的众口烁烁,此刻却宛如一个笑话一般了。高慕恒伸出手指,将湛凌寒眼尾的泪水轻轻抹去,暗哑低沉的声音,“朕定会还你清白。”
她含着泪水,露出一抹带着伤痕的笑,强迫自己向高慕恒谢恩,“罪妾……谢……皇上之恩。”
高慕恒离去后,湛凌寒仍旧躺在床上没有动。仲夏推门而入想要为她收拾,可是任凭仲夏怎么折腾,她都是一言不发,唯一能证明她活着的感觉只有她红肿双眼之间,不断滑落下的泪水。
高慕恒回了养心殿……他此刻的脑子很复杂。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了,一种歉意或是一种愉快,相互纠缠让自己得不到安宁,可是他在努力克制,努力的让自己归于宁静。而后便是沉声对徐公公道,“替朕召湛卢,内务府总管赵全入养心殿!”
他的这一行动,便是在齐国上下掀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湛卢至回京复职,已有半月。皇帝免去他的元帅之职,在华家势力的影响下给他安排了刑部尚书一职,而对于这种安排湛卢乐意接受,更甚至于在接受召命的第二日便收拾好了京城的府邸,马上住了进去。
内务府总管赵全,刑部尚书湛卢一同进了养心殿,“臣叩见皇上。”
高慕恒剑眉紧蹙,双眸低沉,看着眼前的二人,“湛卢你乃刑部尚书,朕命令你彻查太医院,赵全你乃内务府总管,朕命你彻查出席晚宴那日作证诬陷皇后与杨擒虏之人,势必要将诬陷德宁皇后与杨擒虏之人一网打尽!”他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却控制不住身体里要喷薄而出的怒火。
内务府总管赵全一听这话,感觉有些奇怪,“臣有议,皇上何以下此判断废后与杨擒虏乃受人诬陷……”
“朕怎么判断?”高慕恒拿起面前的砚台,朝着赵全身上扔去,“朕怎么知道的!难道还要向你请示!”
赵全被皇帝这番举动惊到,立刻跪下来,“臣非此意。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法,皇上突然平白说废后乃被人诬陷,下令彻查举证之人。若是没有实质证据,臣怕……遭天下人非议。”
“皇后的清白除了朕能证明之外,难道还要让别人来证明?”
……
那一瞬间赵全算是明白了,那晚那位皇后说过从未与皇帝有过夫妻之实,若是她没有与杨擒虏有染,那必然是……
“臣领旨,势必彻查诬陷之人背后指使之人。”赵全领旨。
“臣领旨,定不负皇恩。”湛卢也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