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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铭

清晨的树林里浮雾渺渺。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三…”一人拉着足有怀抱有余的古松横生枝干向上拉伸放下。

“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二百。”那人双臂一提跃上枝干靠主杆而卧,大口喘气。

“到两百…。。已经是…。。极限了,在练下去,恐怕那些人午饭……。午饭吃不上。”

那人名为陈铭,属百战大陆晋国碎叶城人士,十五岁立志参军,如愿得偿之后,一年功夫他也只混了个伙食兵。今年十六岁。

“不行,这般就嫌累,以后如何在军旅生涯中混的有声有色?”

陈铭一跃而起,横卧树干上对着脖子上的玉坠自言自语:“修炼讲求战意战志浑然统一,这样才能滋养战魂,吸收天地元气,炼化战元以证大道,可现在这副模样?没上战场那里修炼的来坚韧无匹的战志?”陈铭看了看古树,感觉自己就像这个古板的家伙。

“算了,还是再勤奋一点。”

把吊坠收进怀里又从怀里掏出根麻绳,陈铭把绳子对折后比对长度在树干上捆了个节,把两短绳头系与脚上,纵身抱住树干向下攀沿。

“吼……。。”悠远的兽吼声传来

陈铭吓得手一松整个人荡了开去。

“妈的。朗冥山里那些畜生又不安分啦!”陈铭恨恨的道。尽管他不知道只是什么野兽在大清早发出这样惨绝人寰的嘶吼。

陈铭吸口气,双腿收缩,腹部用力向上拉伸。

“一…二…三…四…五…六…”

这是从军营里的老兵哪学来的,借下垂使身体放松,这样的仰卧起坐,不,应该是垂直起坐,除了可以更好的锤炼全身肌肉外,还可锻炼平衡感知,更为重要的是这对身体肌肉的协调锻炼有着莫大的增益。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陈铭放空身体垂在半空,腹部腰部火辣辣的,像是在燃烧。吊坠从怀间掉了出来,倒挂遮住了右眼。

麻绳微微震颤着,陈明颔首,阳光刺破稀薄的晨雾,洋洋洒洒的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挥洒下来。陈铭眯起左眼,金色的阳光刺得他左目生疼,而右眼间一片翠绿的朦胧。

那片朦胧中,点点新绿颤颤巍巍聚拢又扩散。

“是时候回去了,现在差不多要开始操练了。”陈铭忽然说道。

一把抓住吊坠塞进怀里,陈铭弯腰抓绳,拉绳一点一点攀升,直到摸到树干双臂一振,冲力向上,身体腾空而起,稳稳落在树干上。他俯身解开绳结,把麻绳收进怀里,满意的深深呼吸,抱紧主杆攀沿而下。

再不抓紧点时间,他真的要赶不上今早的操练了。

……

“百战团诸兵士听我号令!”

陈铭在军营十丈开外就已经听到这声浑力足的指令,他小跑至军营门前,朝守门的军士打了招呼。

“陈铭,你赶紧去收拾下东西,一刻之后拔营。”高瘦兵士冲他说道。

陈铭愣了愣,他为了能有比其他军士拥有更多的训练时间,早已和守门士兵搞好了关系,放到平常,他训练归来的时候,两位士兵都是和他开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可今天…拔营?

“我们为什么要拔营,我们百战团的任务不是驻守朗冥山的外延?拔营了我们要去哪?”陈铭很好奇。

另一位矮胖士兵面色神秘的招招手,陈铭簇了过去。

“大部队要进驻朗冥山里,探子回报,前方朗冥山内发现魏国军队。”矮胖士兵忽然闭口不言了。

“然后呢?”陈铭疑惑的问。

“我们当然也要进驻朗冥山,看那些魏国的杂碎们在玩些什么把戏。”高瘦兵士猛地促过来说。

“喂喂,朗冥山里的那些魏国军队可不是什么杂粹好吗?那是魏国有名的部队,****营。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营的名声!”矮胖兵士晃了脑袋。

陈铭自然听说过****营,那是一支军风彪悍,嗜血贪杀,所过之处不留寸草的魔鬼部队,那么这番,****营进驻朗冥山,难道是魏国对晋国动了心思?风闻魏国君主残暴不仁,陈铭对这魏国委实没什么好印象。

“啊,你还愣在这干嘛?还不赶紧去收拾。”矮胖士兵忽然醒悟了似的对陈铭吼道。

陈铭吃了一惊,这不在好好的说话么?

“别以为是伙食兵尽可以掉以轻心,作战的时候伙食兵也得全神戒备,你挂了谁给我们操办伙食?”

‘说的好像真的要和魏国开战一样。’陈铭都囔着朝两人挥手,转身离开。他的记忆中自二十年前,由晋国牵头,以魏,元,楚,越等国鼎力支持,诸国签署盟约,遵从五十年间任何一个国家不得再掀战事的约定。当然这些是他从老人那里听说来的。

陈铭记事以来,从没少在大人的闲谈中听到战争的消息!战争代表这乱世,乱世才出英雄!那个英雄没有传奇故事?那个英雄不被少年崇拜?

陈铭听说的最为传奇的是晋国的百战团,魏国的****营,以及越国的粉妆刺!可他参军前最崇拜的是百战团,这跟他是晋国人士不无关系。

这三支部队是各国军队的中坚力量,甚至说陈铭的从军欲往正是从这三支传奇部队的故事中萌生!

陈铭不禁回忆起小时候从老人那里听到的关于三支部队的传闻。

一直讲故事的老人砸吧两口旱烟袋,冲陈铭笑笑,“上回,咱说道哪了?”

年幼的陈铭眨巴眨巴水灵灵的眼睛,“才说道粉妆刺。”

“嘿,那粉妆刺可都是群水灵的姑娘。”说话的时候老人浑浊的眼珠子泛着异样的光彩。

“什么水灵姑娘啊?”陈铭天真无邪的问道。

“那是群蛇蝎心肠的娘们儿!他们能把死了的男人给变活了,老神奇了!”老人砸吧口烟袋,闭上眼一副享受模样。

“人死了还能变活吗?”陈铭想了想,也想不明白,有些好奇地问。

“小孩子,多什么嘴,老实听就是了。”老人睁开眼,表情有些凶。

陈铭缩缩脑袋“哦”了一声。

老人闭上眼,陈铭等了半天,老人也不说话。陈铭摇摇他。

“今天就先讲到这儿吧,老头子有些累了,想睡个觉。”老人摆摆手。

陈铭只得恋恋不舍的走开。后来老人就没再对他讲过粉妆刺的传奇故事。倒是百战团和****营的故事陈铭听了不少,这是他立志参军的诱因。

…。

一路陈铭想着这些钻进伙食军帐,禁不住的意兴萧索,自他立志参军之后就对武道抱有极大的执着,以致于十五岁生日那天,留了一封书信给父亲母亲,就匆匆赶去报名参军,可他哪能想到,这报名是立马就有了结果:自己被百战团的一位小头目看上,拉进百战团,当天晚上他还激动地彻夜未眠。可谁知现在竟然做了一年的伙食兵!

陈铭叹口气把自己的备用衣物折叠整齐,手中那件青色的缎子衫就是他参加百战团的测试时所穿的,他到现在都记得测试当天的情形。

那天。

他摩拳擦掌信心满满的走到众人之间,负责测试的百夫长朝他点头示意。陈铭闭目养神间心中把测试规定默念了一遍:只要那弹性极好的橡胶木桩,被自己一拳冲出击弯了三十度,就算合格,他陈铭就可以和百战团新兵老兵一起操练,圆了自己的参军梦。

眼睛猛然睁开,陈铭一拳冲出,拳头在触到橡胶木桩时,怵然静止。陈铭感到奇怪,自己的力气竟似泥牛入海!更为出乎意料,那橡胶木桩反向弯曲了30度,把陈铭的拳头反震的隐隐作痛!

周围霎时安静下来,呼吸可闻。陈铭不禁沁出冷汗!

“这。”

“哈哈哈。”人群中炸开了锅。

“这小子可真有意思,别人这一拳下去,这木桩是朝出拳的方向歪的,可这小子…。”说话那人也搞不清楚眼前状况,话说了一半。

负责测试的百夫长脸上一副耐人寻味的表情。“少年,你再试一次。”

陈铭闻言,凝神闭目深深呼吸,力聚拳头,握紧时骨骼噼啪作响,睁目出拳。

“砰”橡胶木桩反弹,陈明被反震得连退数步。

“哈哈哈”人群中再次炸开了锅。

百夫长凝眉不展,“小兄弟,依照这规定。”他瞪着那根摇晃不止的橡胶木桩,惊疑少年的臂力。

“依照规定,这项测试,你没有通过。如果你愿意继续留在百战团的话,你可去尝试一下做一名伙食兵,当然作为伙食兵,你也要参加训练,保家卫国需要你们这些年轻人!”

正是百夫长的一番话,陈铭强压胸中翻滚的屈辱感。选择留在百战团。

而眼下,他正收拾着东西,军队要转移了,他身为供给一千多号人吃饱喝足的伙食兵之一,也要跟随军队一起转移。

“小陈”陈铭回头,账外其他四位伙食兵已经收拾好了包裹来招呼他。

“马上过去。”陈铭勒紧包裹,挎到肩上出帐。

“怎么这么慢?”问话的是个略显肥胖的中年人,满脸肥肉堆作一团,挤出来一双微眯的小眼睛,一看就是个精明人,这个精明人正是他们五号人物的头头,姓蒋名仁,外号肥蒋。正是他能把千号人的伙食管理的有条不紊。

“不会是在想念家里的小媳妇儿吧。”说话的是一位高瘦青年,目光炯炯有神。姓石名赋,名字起的文雅,在家的时候却是个无恶不作的纨绔少年,三年前励志入军,有幸被百战团选中,成为一名伙食兵,背地里没少发牢骚。他是他们这群人中的三号人物。

“猴赋,就你机灵,玩笑少开,马上就要拔营出发了,你能不能严肃点。”体态不肥不瘦略显矮的年轻人忍不住敲打石赋。

“怎么了,我就开个玩笑怎么了。”石赋撇着嘴。

面无表情的少年在一旁看着,这是他们伙食兵的第四号人物,董裕。整天沉着一张脸一笑不笑,一个月都未必能说出来几句话。当然他这样的性格没少受‘猴赋’的调侃,‘猴赋’经常叫他‘哑巴董’。

“嘿,你爱开玩笑玩笑我能咋的你啊?”接石赋话的是他们二号人物姓蔡名文。他摇头晃脑的摆摆手,“得,猴赋猴大少爷,你也别再说什么没意思的话了,赶紧拔营进朗冥山是关键。”

他是个实在的人,人品不错,特别老实,就是看不惯石赋老是欺负老实巴交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董裕陈铭,偶尔喝他拌上几嘴。背地里他们都喜欢叫蔡文‘实心大白菜’。

“吵什么吵都,再不收拾营帐,都跟不上上大部队了,蒋仁摇头晃脑的挥手,“有这说话的闲工夫,东西早就收拾完了。”

石赋,蔡文闻言不再说话,前者转头离开,“我去收拾锅灶。”

后者耸耸肩,进了帐篷。冷脸少年董裕跟在身后离开。只留下了陈铭和蒋仁。

“老大,我这东西已经收拾妥当了。”陈铭冲蒋仁笑笑。

“你的收拾好了,把我那份也给收拾一下,我要去看一下石赋,那家伙毛手毛脚的指不定就把煮饭的大锅给摔了窟窿。”

陈明点头,“老大放心,你的那份我会收拾妥帖的,我想问一下,我们这次拔营是要往哪行军?”

蒋仁朝南边扬扬头“朗冥山。”

陈铭愣了愣,就像守营兵士告诉自己的那样。

“吼…………”似野兽呼吼,余音漫长。

陈铭,蒋仁同时抬头望向南边那座高耸入云的山脉,那正是朗冥山。

这兽吼正是从朗冥山中传出!与清晨听到的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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