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沛离,娘说“沛离,有朝一日一定要离开此地,永远不要回来。外面的世界很自由,有太多美好,在等着你。万万不可回来!”娘说合欢楼里太多悲情故事,叫我别涉足别参与。
“孩儿知道了”七岁的我应着娘的话,心里却想着翠姨给我买的糖人何时给我。
合欢楼,一座开在淮河边的胭脂楼,我和娘是这里打杂的下人丫头,每当夜幕初降一群群穿着花红柳绿的姑娘轻纱遮体,半含笑意的引诱着楼下路过的男人们。其实合欢楼里的姑娘不是被人卖进来骗进来的,就是些走投无路的实属无奈的人。翠姨曾说“没有谁生下来就该是这样的命运,只是有的人低了头,有的人想得开。多数也是被这不堪的生活折磨的面目全非,索性就顺了这生法活法”其实合欢楼里的女子对我和我娘挺好,我娘不愿陪酒卖笑入了红尘,翠姨也没像别的老鸨那般逼迫娘,而是给娘一个靠自己能力营生的活计。我从小就这合欢楼里长大,青楼女子多半不能生,能养生的寥寥无几却也是不敢生,但只要是女人她就会有母性的情怀,所以我自然成了这青楼里所有寄着母性情怀女子的孩子。
翠姨,那河道里放的花灯好漂亮,是什么花啊?
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离儿,翠姨希望你能当一朵荷花,清清白白,不给人当妾不受人奚落冷眼,堂堂正正立于天地之间的人。
“翠姨,离儿记住了,离儿一定会堂堂正正的做人。”翠姨你看那有灯谜离儿想去,我拉着翠姨的衣角快步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一位小姐,抬头望去,被撞的女子颜面上显得颇为不悦,起身赶忙对着被撞的女子道歉“姐姐,对不起,离儿跑得急不小心冲撞了姐姐,姐姐别生气。”顾不得手掌传来的疼痛,上前去准备拂女子裙带。
哪里的野孩子,你娘没教你女子要矜持温柔,你如此莽撞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女子一脸嫌弃的扯过她的裙带。
“这么大人了,和一个孩子过不去,欺负一个七岁的孩子,也不知道谁才是那没家教的人!”翠姨把我拉起来护在身后。不屑的望了女子一眼。
我说哪来的野孩子,原来是合欢楼里出来的,那种地方出来的,也不怪她如此的没教养,长大了也定是个下贱的坯子。女子憎恶的看着翠姨。
看来姑娘只知道合欢楼里的女子下贱,却不知道合欢楼里的姑娘嘴也是毒的,想想过几日令堂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大街上与青楼女子有了口舌之争,估计丢的可是您孙家的脸。哦,忘记告孙小姐,今天的事从我这说出去可保不齐传出什么般的故事什么版本的轶事,我劝姑娘还是口下留德为好。说完翠姨拉着我走出了人群。
翠姨,你怎么知道她是孙家小姐啊?
“傻离儿,你看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再看她穿着的绸缎,戴的首饰,哪一样不是上好的,定是个有钱家的女子。还有她带着的那块玉佩,她那好色的哥哥也曾送过我一枚一样的。
翠姨好厉害,离儿长大了也要像翠姨一样神通。小离儿,嘴真甜!
离儿,想不想学识字啊?
不想!
那离儿想干嘛呢?
离儿想像翠姨一样,长大了把这合欢楼经营的红红火火的。
住嘴,你将来若入了这陪酒卖笑的行当,翠姨我定不认你,全当我死了!明天开始,我会请先生教你识字,回去后和你娘言语一声。翠姨气的瞪起了美目。
“离儿知道了,离儿好好识字,翠姨你别生气了。”
后来识了字,看了书。沛离自然懂了合欢楼是什么地方,更知道这下九流的行当里最让人瞧不起的便是这青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