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祭坛之上的镜面中所见的景象,也发生在这里么?为什么会有一个同他一模一样的存在<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这悬而未决的秘密终于是要揭开了么?
石道中光线晦暗,一片宁静,只要脚步声在回响。
林羽缓缓的向前走,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林羽恨不得奔跑起来,却死死的压制着自己的心性,让步子慢下来,再慢下来。
终于在那石道尽头看到了一线光,林羽慢慢的靠近,才发现是一片玉石打造的石壁,同重狱里面的结界倒是有几分相像。
林羽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这面石壁,看着上面变幻不定的光彩,手掌陡然用力,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玉石壁瞬间化作一片飞灰,在之前玉石壁的方位凭空显出了一个漩涡。
林羽并没有犹豫,身子一缩便钻了进去,入眼处竟然是一片的火红,四周尽是火红色的石壁,好似熊熊的烈火一样,散发出真真的灼热。
整片空间相当广阔,地面也是沟壑纵横,远处的一条条裂缝里还可见翻滚炽热的岩浆。
林羽眉心皱了皱,就在这里么?
同那镜面中所见的环境倒是不差的,林羽迈步向前,陡然听得脚下呛啷一声,忙低下头去,却看到半截断剑。
俯身捡起来,林羽眼底一片复杂,这柄剑他还是认了出来,是何启的,看来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假象,何启确实是凶多吉少了,那这么说,那个自己呢?难道……
林羽忽然感觉心中升起了一丝急迫,他似乎急切的想要揭晓答案,身形高高的跃起,跨过纵横的沟壑,在一道干涸的深沟里,发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林羽落在一边,向下看去,林羽顿时咯噔一下子。
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已经干瘪了,头颅被拧了下来,静静的放在一边,透着一股狰狞诡异的味道。
这件衣服……
果然是何启啊,竟然死在了这里,自己当初离开这里之后,他又做了什么呢?那么执着的阻挡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林羽轻叹一声,将手中的那半截短剑抛了下去,双手陡然一合,轰隆隆的声音响起,这道裂缝轰然合闭,将何启的尸体埋葬在了下面。
林羽环顾左右,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相当奇妙的地方,即便是以他如今对空间的造诣,也看不出来这里的虚实。
“有意思哈。”林羽轻声道,便也不再四处打量了,缓缓的坐了下去,平复着心境,将双目缓缓的合上。
他知道,一个人在罩着某些东西的时候,某些东西也一定在找着你,既然如此,他倒是不如坐在这里等了。
林羽静静的盘坐在那里,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陡然听得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开始动作还算小心,猛然间呼的一下子便逼近了他,林羽陡然睁开眼,也正对上凑到眼前的一对双眸,那眸子里闪动着同他截然不同的神色。
林羽看着那张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瞳孔缩了缩,随即低喝一声:“滚!”
那道身影在林羽这声喝骂之下竟然向后退了退,林羽这才仔细的打量起来他,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竟然都同自己一模一样,不过在那目光之中,倒是少了林羽现如今的那一份优雅从容。
林羽眼神微眯,在他那断掉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移了开去,表面上故作从容,心里却在不住的打鼓。
他依稀记得当初在重狱之时,何启亲手废掉了他一只手,自己后来遇到了圣母,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身体完好无损,如果这样来说…….难道对面的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林羽?
不对!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便被林羽扼杀在了脑海里,这地方太过玄妙,他甚至于觉得如果自己一直抱有这样的想法,承认自己是虚无的,那么下一瞬自己很可能便会彻底消失掉!
注意到对面人脸上现出的那一抹狰狞,林羽仰起头来,不急不缓的道:“你不会说话?”
“呵呵,”对面的人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似乎伴随着灼热的感觉,不过声音却是同林羽分毫不差。
“看到了么?”他将断臂高高的扬起,“我才是正身,你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你在外面逍遥自在,我却在这里困了几十年,现在到了你回报的时候了。”
“是么?”林羽眉梢轻挑,他可不相信眼前这个疯子的一派胡言,就算是他现在所说的极有可能就是事实,也没有放弃的道理。
“你是假的……你是假的……”对面那人前进了一步,不住的喃喃,“现在你该还给我了,你该还给我了……”
林羽眸光冰冷,他这才发现,如果眼前的这个家伙真是自己,难道自己还真的有如此讨厌的一面么?
不对劲儿,林羽始终觉得不对劲儿,表面上的事实看起来似乎确实如此,眼前的这个家伙身上还有他在重狱之中负的伤,自己如果是假的,又是怎么造成的?圣母的手笔么<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可是林羽一路走来,往昔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从自己记事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嗯?”林羽一挑眉毛,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断臂!就是那条断臂,为什么何启要留下这样的伤痕?
林羽完全相信,在重狱初见何启的时候,他知道的就很多,可是他既然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将要做什么,为什么还是留下了这样的伤痕?莫非……他是想做一个记号么<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
林羽顿时心中豁然开朗,如果是这样,之后的一幕幕就完全可以联系起来了,何启担心的,应该不是自己替换掉眼前的家伙,而是眼前的家伙替换掉自己,所以才会给他留下那样的伤痕,甚至于在上一次自己离开长生天界之后,何启还要提剑来杀他,不过显然结果是何启没有成功,反倒被杀了。
为什么?他又是为什么<span style="background:#ffff66">?</span>那日的伤痕明明是伤在了自己的身上啊……
脑海竟然有越来越乱的趋势,林羽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将心境平复下来,再次抬眼看向面前的这个家伙,嘴角微微的翘起,道:“我想……你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林羽无疑,可是我呢?我是我……”林羽这句话说得平淡无奇,可是在这一刻他却坚定了自己,你是林羽,但是我是我!
无论如何,林羽都不会妥协!
对面的那人显然也没有想到林羽这么快就理清了次序,嘴角现出一丝狞笑,道:“你倒是想的透彻,没错,我们两个人谁都不是假的……”
林羽点了点头,他转眼间就已经明白过来了,沙利叶之前的那一句“里面的东西相信不会让你失望,等到你从这里走出来的时候,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都再也没有任何的疑问了”还真是说的意味深长啊。
为什么自己能够收复天道,为什么自己能够同天道对话,林羽将前前后后的林林总总都想清楚了,没想到啊,最开始觉得是圣母的阴谋,后来觉得是赤霄帝秦九幽的阴谋,现在看来,反倒是天道的阴谋了,它设计了这一切,无非就是让自己帮它解封吧。
原来自己也是超脱天道之外的存在呢,不过自己的这种超脱,却是在天道的控制之下的。
对面的人似乎看出了林羽的心思,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你都明白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再骗你,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们二者融合在一起,便是天地的主宰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林羽冷笑,这是看到没有让自己崩碎之后的妥协么?不过也太小看自己了。
林羽仰起头来,寒声道:“你错了,我实际上有两个选择,还有一个你为什么不说,同你融合成一个人,或者是,杀了你!”
林羽看着那道同自己的一模一样的面容现出浓浓的惊恐,大嚷道:“你不能这样做!”
“哼!我是我!同你没有任何干系!”林羽说着,锵的一声拔出了九转大龙枪。
沙利叶紧紧的盯着石道尽头,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他不清楚下一刻从尽头处走出来的会是什么,他唯一清楚的就是,无论过一会儿走出来的是谁,他都要按照吩咐将他带到那个地方。
拳头攥了起来,衣袍在手心里皱巴巴的卷在一起,一阵脚步声响起,沙利叶瞳孔骤然一缩,连眼睛也不眨了。
耳中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道身影终于缓缓的出现在眼前。
浑身是血!
这道身影走到沙利叶面前几十丈处,苍白的脸上冲他挤出一丝笑意,随即轰然倒地。
九转大龙枪呛啷一声倒在地上,上面的血迹还带着温热,缓缓的流淌下来。
“林羽!”沙利叶叫了一声,抢步上前,看着地面上人事不省的林羽,紧咬着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