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悠悠而过,小世界里没有自然而然的日出日落,所有的一切都由它的主人掌握,邢松是这里的主人,他可以造出太阳,也可以在天际洒满繁星,这一切,他只需在一念之间就可以完成。
对于常人来说,聚丹的过程一般需要数个时辰,就算久的也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但外面的世界里,已经过去了两个日夜,小世界里的沈三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他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也始终保持着同一个表情,这说明他在聚丹的过程中并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一切应该都很顺利。
慕容贞三人连续来了两天,但小世界的入口从未开启过,第一天的时候,邢松给他们的答复是:“明天再来吧。”
可到了第二天,他们得到的答复依旧是:“明天再来吧!”。按照金灵学院的规定,院中学生每个月至少要跟随老师学习二十天的时间,他们一向很勤奋,除了三皇子常常有事牵绊不能每日都来,慕容贞和秦关几乎都天天都会来。
有时候邢松被院务缠身,不能亲自授课,也依旧会将小世界的入口打开让他们进入其中静修,但像今天这种情况,实在太过少见,老师明明就在里面,却不让自己进去,而且这两次他们来,都不见沈三水的影子,这不得不引起他们的种种猜想。
猜想归猜想,三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不管他们是否已经猜出了原因,都只会听老师的话,乖乖的离去,等着明天再来看看。
“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以邢松的性格和见识,此时竟也有些按耐不住,虽然沈三水没有表现出什么痛苦的表情,更没有向自己寻求什么帮助,但这种情况终究太过奇怪,甚至让他也开始了胡思乱想。
对于邢松来说,他让沈三水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作为金国首屈一指的元老级人物,他有义务为金国的后人着想,所以弄清楚沈三水身体上的变化是必行之事。
但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却有些担心了起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他担心沈三水会出现什么意外,或许一个少年天才会在自己的手中夭折,对于一个达到神妙境的强者来说这可能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人来说,这是不可被自己饶恕的罪过。
直到第三天,所有的担心和忧虑终于结束,沈三水从冥想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道温润的玉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
“成功了吗?”,邢松操着那难以掩饰的激动问到。
沈三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缓缓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慢,因为坐的时间真的太长,手脚早已发麻。
缓慢的站立,缓慢的鞠躬,略显僵硬的微笑,这些动作和表情说明:他成功了!
“真的成功了?”,邢松并不是不相信,而是没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沈三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兴奋,因为还有一些事情在困扰着他:自己的灵丹与常人的不同!
他看过无数修灵书卷,尤其对造气境晋升聚丹境这一阶段颇有研究,无论是什么类型的修灵书卷,里面关于灵丹的记载都是相同的:灵丹的颜色无一例外都是金色。
但他的灵丹却不是金色的,而是温润如月的玉色!
邢松是这样回答的:“这或许不是一件坏事情!”
沈三水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好吧,您最终还是在这句话的前面加上了“或许”两个字,看来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您也不知道,反正都已经改变不了,至少自己聚丹成功了,至少现在的自己已经是聚丹境下阶的实力。
邢松取出笔和纸,让他在一边旁述,将自己聚丹的过程很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瓶颈,又是如何通过尝试寻找到解决的办法,最终结果如何,事情到了这里,真的有点像是做实验的感觉。
“学生还有一事不明白?”,等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沈三水终于打算将心中最大的疑惑说出来。
“你是想问这玉团中的气流吧?”
沈三水默然片刻,然后点头。
“和你体内的气流一样,也是灵气。”
“也是灵气!怎么可能,玉石虽然具有灵性,能够起到储存灵气的作用,但绝对不会产生灵气,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从中吸收的灵气少说也能充满一个小湖……”
不等他继续说下去,邢松便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沈三水的疑惑是什么。
“那不是玉。”
不是玉!这就是答案,玉不能源源不断产生灵气,所以那决计不可能是玉。
“你吸收的灵气也与我们体内产生的灵气不同。”
沈三水依旧没有接话,他紧紧的盯着邢松干枯的嘴唇,听他继续讲下去。
“那是天地灵气!”
终于,他再也淡定不下来,因为邢松说自己在聚丹的时候吸收的是天地灵气!
他很震惊,因为真相与真理发生了矛盾!天地灵气中蕴含着无比精纯而又磅礴的能量,远非修灵者体内的灵气能比,但它们更是一种极为微妙的存在,若没有仙尘境的境界,根本就无法感受到它们的存在,更别说加以吸收了。
而此时此刻,邢松居然说那是天地间的灵气,自己不但通过神识感应到了它们,而且还吸收了它们,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灵丹就是它们凝聚而成的,如果那真的是天地间的灵气,那么自己的灵丹……
所有问题和疑惑的根源便在于那块“玉团”,那不是玉,又会是什么?
“是什么?”
邢松默然片刻,犹豫了一下,或许他有所顾虑,或许那是不能轻易说出的秘密。
“龙骨。”
他还是说了出来,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有几个,而从此刻开始,沈三水便是其中之一。
沈三水再次震惊,他无法想象,也无法相信。
龙骨!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前世今生,他不相信的东西里面,龙,便是其中之一。
书中记载,龙是最神秘、最神圣、最高贵、最强大、最令人敬畏的生物!这样的生物,几乎扮演者神明般的角色,受世人参拜敬仰。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天,大将军座下的那头神兽,虽然自己只看到了一双眼睛和头部的一小部分,但那些散碎的画面让他记忆犹新,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神兽,也是十五年来唯一一次,更是前世今生的第一次和唯一一次。
即使如此,他依旧不相信龙真的存在,可是就在此时此刻,自己最信任的老师,具有远见卓识和二百余年人生经历的邢松,居然说那是龙骨。
“这个世界里,真的有龙吗?”,他想要得最终的答案。
“为师没有办法给你解释,日后若有机缘,你亲眼看到它的时候或许就会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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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界的入口开了,慕容贞三人正在外面等候,他们第一眼看到的是沈三水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看样子他的心情还不错。
“咦,你果然在里面!”,秦关笑着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他们三个人都已经猜到了沈三水在里面,只不过没有人说出来罢了,秦关跟他关系最好,所以才会口不遮拦的说出来。
但这并没有什么,即使老师传授给了沈三水什么绝世秘法,他们也不会觉得不公平,因为他们很了解自己的老师,知道他教授学生的最大特点是“因材施教”。
四人每人学到的东西都不同,但绝对是最适合自己的,不管是灵术还是剑法武道,不管是普通的还是绝世珍宝级的,只要邢松觉得适合哪一个人,便会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
“你晋升了?”
这次说话的是慕容贞,三人之中,她的境界最高,所以只有她看出了沈三水身体上的变化,当她说完之后,三皇子和秦关才刻意去感受他的气息。
“好像是和以前不一样了!”,秦关一边用神识感受着他的气息,一边用手捏着他身上的肉,看那意思好像晋升了还能多长几斤肉似的。
秦关的动作弄得他有些痒痒,沈三水直接躲开他,说到:“别捏了,师姐说的是真的。”
秦关和三皇子虽然能够感受到他气息上的变化,但根本看不出来究竟是哪里发生了变化,所以直到他亲口承认之后,他们这才确信慕容贞刚刚那句话的真实性。
作为同门,四人都希望其他人的实力能够越强越好,因为在邢松教授的学生中,没有偏心,也没有内斗,只有老师全心全意的付出和学生尽心尽力的变强。
如此一来,秦关便在四人中落了底,除了他之外,其他三人都是聚丹境的实力,只不过在聚丹境中层阶各不相同。
沈三水的晋升对秦关来说并不见得是件坏事情,以他的性格,只有打击才能让他奋进,只有落了底,才能下定决心不再落底,毫无疑问,沈三水的晋升给他造成了这样有效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