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满头是包
羽灵儿一路把玩手中令牌，无名无姓一路不住盯着令牌，额头层层细汗，神情紧张。
借着无名手中火炬光照细看，那令牌长约半尺，宽三寸，通体金黄色，泛着点点光华。
上书有“王令”两篆字，字的周围雕刻有四方天神纹路，背面则是细刻的两幅至圣天神像。
天神手中挥舞兵器，护持在圣天子左右。
令牌拿在手中颇为沉重。
城门在十几个火把的映照下，光亮如昼，六名虎贲卫士看到此处火光，均转头看来过来。
羽灵儿拿着令牌往天涯头重重敲了一记，向挟着天涯的无名问道：“这真是黄金做的嘛？”
天涯像麻袋一样被无名放在肩上，心中正在暗骂，突然头上巨痛，片刻间便鼓起一个大包。无奈口不能言，只能抬目瞪着羽灵儿表示抗议。
无姓慌忙张手遥遥护住令牌，说道：“天子令牌才是纯金打造。此为金裹玉，很脆弱，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
羽灵儿掂了掂令牌，又往空中抛了抛。
无姓看了无名一眼，无名忙道：“我朝有五令可节制军队，天子令至高无上自然用黄金打造，王令与诸侯令俱是金镶玉，而部族族长之令是玉石打作……”
羽灵儿笑道：“那么军令用作砍砍杀杀，自然是用铁打的喽。”
见两人点头，羽灵儿狡黠一笑：“不用转移本姑娘视线。我只是好奇这令牌打造做工跟我所见的有些不同。这玩意我也不稀罕，你们信不信？改明有空拿几块给你们看看。”
见两人低头不语，羽灵儿用令牌又往天涯头上落力敲打。巨痛之下天涯心中大骂：“这臭婆娘，他们信不信，你打我做什么？”尽管头上又顶了几个大包，可喜的是头项竟能自由转动，苦于哑穴被封不能出口大骂。
无名无姓同声道：“我们蔫敢不信？”
无名道：“九王爷的令牌，打造的自然与众不同，是以融化黄金浇铸包裹玉石而，比之镶嵌更易碎。此物是十名工匠费时一年打造，我们拿着此物品也是万分小心的。九王爷他……唉。”听着无名咳嗽，无姓忙止口不言。
羽灵儿不屑道：“听说九王爷的名声可不大好呀，听说有人叫他太岁爷爷，照我看就是个狗王爷。”说着不再理会二人，高高把令牌举过头顶，昂首朝着向守卫城门口的虎贲卫士走去。
无名无姓不敢还嘴，忙跟了上去。
见众卫士恭谨异常，羽灵儿展眉笑着，还问了两个卫士的姓名，这才得意的哼着小曲往城外走去。
来到城门外时，羽灵儿还不忘向众卫士挥手告别。
无名劝道：“这令牌请收好，这样招摇似乎不妥。”
无姓也道：“若让天子知道了，就不得了了。”
羽灵儿哪会理他们，把令牌举的更高了，可惜夜晚行人绝迹，没人驻足细看，不能尽兴张扬，未免不足。
羽灵儿生怕错过好戏，连连催促两人，埋怨两人话多，故意耽误时刻。
无名无姓只好拱手表示歉意。
羽灵儿展开身形一路疾驰，无名无姓生怕她一时性起砸了令牌，紧随其后，不敢落了半步。
如奔出两里有余，眼前忽现一坐枯林，无名陪着小心道：“咱们看过之后便回，姑娘千万莫生事。”
见无名把熄灭火把扔到道侧，羽灵儿停身转头笑道：“我是那么蛮不讲理的人嘛？怎么，你们怕了？先给这小子给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治治这狗小子。”
无姓不知她又生了什么心思，只好递过天涯。
羽灵儿望着无名无姓背后，赫然变色道：“虎贲卫士追来了。”
无名无姓回头望去，只见夜色苍茫，哪有半个鬼影。
人影一闪，羽灵儿嘻嘻的笑了一声，挟着天涯，一道轻烟似的飘进树林。
无名无姓骇然失色，一起抢进树林。
树林之中全是乱草枯枝，羽灵儿提着天涯身后腰带，专捡枯枝聚集或荒草丛生之地行走，等穿过树林，天涯已是满脸血痕，全身衣衫千疮百孔，更是惨不忍睹。
羽灵儿止步远望，借着微弱月光，只见前方地势渐陡，坡的那一侧似乎另有天地。
果然，奔至丘顶，举目一望，脚下现出一个三十余丈的椭圆形谷地，隐隐可以看谷地之中有两人卓立不语。羽灵儿忙俯低身形，掷下天涯，瞪大了双眼往谷中瞧去。
一丝微风吹后，无名无姓二人鬼魅般出现在羽灵儿身后，羽灵儿示意二人禁声。
无名无姓不由长吐一口气，往谷中望去。
“好吧，那我就称你为慕兄如何？一别三年，慕兄竟然没话对我说嘛？”远远传来上官飞云声音。
羽灵儿转头看了看天涯焦急的神情，轻声问道：“你也想看看？”
天涯拼命点点头，瞬间头上又多了几个肿包。
“偏不让你看。”羽灵儿扬手拿着令牌在天涯头连击。
幸好头颈能转动，天涯伸长脖子以颏支撑，勉强能看到浅谷全貌。
慕红尘右手伸出两指，缓缓抬至胸前，蓦然寒光一闪，一分为二，背后跳出两把三尺短剑，剑身泛着耀眼的白光，飘浮在左右肩上三尺许，像两道拉长了的鬼火，上下浮动。
借着光亮，只见慕红尘身着玄色披风，俊秀的面庞在光亮下显得异常苍白，双目闪烁着愤怒的目光。肩脊微张，像一只猛虎随时要跳起伤人。
上官飞云任由寒风把他的绥带拂得不断飘动，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柔柔之事，你纠缠我这么多年，还不够嘛？”
慕红尘剑眉一敛，冷冷道：“你害的我被逐出师门也就罢了，还害了师姐身受重伤，至今生死不明。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这笔账我也要跟你算清。”
“算的清嘛？”上官飞云满脸都是无奈之色：“当时你我年少无知，为了争夺师姐芳心，都向师傅告过恶状，你怎么能把过错全算到我头上？”
慕红尘踏前一步，怒道：“可你把师傅正在编写功法藏到我的被中，然后诬陷于我。师傅把我打成重伤，逐出师门，师姐若不是为找我，追出百多里劝我，哪会被师傅误会与我私奔？”
上官飞云往天涯所在的小山丘扫了一眼，苦笑道：“偷看师姐洗澡本来你我都有份，你却把她的亵衣放到我衣柜中。师傅发现后不但敲断我的双腿，而且不给医治，卧床三个月又重新打断，这才接好。那半年我是熬怎么过来的，你比谁都清楚。师姐硬是半年没理我，这又怎么算？”
慕红尘一怔，随即说道：“若是报复，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师姐。”
上官飞云面现痛心的神色，缓缓道：“师姐以自刎相要挟为你求情，师傅勃然大怒，让我杀了她。我无奈之下只得假意刺了三剑，哪知她一点不躲闪，还往撞我的剑上撞来，刺穿了她左肩。我慌乱之下要看查看她伤势，哪知她负伤之下一把推开我，又惨然一笑，竟向师傅打出五魂刀。师傅闪开过打了她一记耳光，她晕倒后，师傅又怪我不尊师命，把我一掌打晕。”
顿了顿，又续道：“醒来后，师傅师姐都不在了，我养了一个月伤，到处找寻师姐，半年后才遇到现在的师傅通天战神，事情就是这样的，你不信我也没法子。”
慕红尘道：“你上次不是说，师傅把你逐出了师门，怎么跟现在说的不一样，可见你满嘴扯谎，是个奸诈小人。”
上官飞云耸耸肩，说道：“奸诈小人？这话太恶毒了吧？这正是我说不清的地方，若我不说被逐出师门，现在的师傅也不肯收我。我不把话说圆了，现在师傅知道了，我该怎么自处？”
慕红尘脸上现出惨笑，说道：“你的话我怎么也不会再信了，你也喜欢柔柔，怎么能狠下心用剑刺她。出剑吧，如同之前一样，谁也无法说服谁，只好用剑说话了。”
一阵山风吹过，羽灵儿掠起一缕垂下的秀发，轻笑一声，低声道：“好复杂的关系啊，我怎么感觉那个师姐喜欢他们的师傅呢？”说着转头向无名无姓问道：“你们又是亲兄弟，又是师兄，你们有没有这样为一个女子争斗过呢？回头给我好好说说，我最爱听这样的故事了。嘢！要开打了。”
无名无姓大感头痛，互望一眼，均垂头默然不语。
上官飞云肃容道：“请容我再叫你一声师弟，三年前我改用长剑，此剑全长九尺二寸，宽八寸，重九十九斤，我命名为“斩月”。我自创“风雨十三剑”，师弟请小心了。”
说着上官飞云左手轻拍剑柄，剑身瞬时黄光四射，剑气流窜，只吹得他衣袂翻飞，绣带飘舞，显得潇洒至极。
剑身缓缓升起与地面平行，剑锋遥指慕红尘，黄芒再次膨胀为五丈大小的球体，凛冽的剑气，似乎把周围的空气抽成真空。
慕红尘的白芒受气机牵引，疾速涨大，变得跟黄芒一样大小，一黄一白劲气的相互挤压，劲气吹的两人衣衫贴体翻扬。
慕红尘说道：“为了太子，我也必须杀了你。”
说着低喝一声，双剑白芒怒绽，芒光再盛。远远望去像两个巨大的光球相互碰撞挤融，光芒照射下天地间为之一峦，两人眉目清晰可见。
“一剑四式！”慕红尘一声大喝，身体倏地浮升空中，两剑剑芒爆涨霎时吞没身体，芒光化作八道白色剑气，若飞龙出海爆窜而出。
光华四射间，慕红尘身形骤然消失，突地凭空出现在上官飞云正上方丈许，手中双剑狂风爆雨般刺向他双肩。
与此同时，那八道剑气如同八条白色飞龙，分成八个方位挟着滚雷之声往上官飞云前心后背攻去。
上官长剑急挥一周，黄色剑芒如怒潮击空，涌出八道剑气，个个形若虎口，张嘴往八条白色剑气咬去。
“轰轰轰……”
黄色剑芒与白色剑气相互撞击，冲击波随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先后卷往四处，引起大地一阵抖动。
剑气“嗤嗤”声中，上官飞云的脸容若冰冷的山岩，无惧无怒，双目湛出慑人的精光。举剑绞向空中，剑刃交击，密集声响连成一片。
慕红尘不断的改换攻击方位，右上，左侧下，后方……每次移形换位，身影具是突然闪现，双剑雷喷电怒般攻向上官飞云。
上官飞云失了先机，凝神化解着红尘一波波的攻击，一时间无法反攻。
天涯瞪大了眼睛，若不是发生在眼前，他绝然不会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可怕的剑法。
转眼看去，羽灵儿、无名和无姓凝神注视，脸上均现出吃惊之色，显是两位年轻剑手的强横，远远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
再看战场时，局势发生了变化。
慕红尘整个人似被狂风拂叶般吹起，借剑身反震之力弹飞至半空，身形凝滞虚空，双剑反握交叉于印堂前，两眼微闭，上百道白光绕身游走，奔流至双剑，瞬间白光发出千百道光芒。
光芒刺眼生花，整个夜空立时如白昼一样光亮，强光刺的天涯两眼全是泪水。
上官神色大变，喝道：“师弟要以命搏命嘛？”话声甫落，双手两指并拢于胸前，搭成三角状。
“嗤……”长剑黄茫爆长，直入高空，长达八丈，如同一条黄龙腾地而起，气势惊人。
突地剑锋点地，剑柄朝空随着上官飞云的手势急速旋转，黄芒急速绕转，如同巨大的龙卷风一样快速变粗变长，与空气摩擦发出开天裂地般的啸声。
慕红尘一声长啸，手上双剑化做两道光，钻入天际，遥远的天空隐隐传来闷雷声响。
“天剑之万剑！”慕红尘大喝声中，双手遥指上官飞云，天际忽现出近二十丈圆形白光，上千道剑气从白光中呼啸着狂涌而出，千百剑芒若群星飞坠，瞬间到了上官飞云头顶三丈处。
上官飞云白晳俊秀脸庞波澜不惊，双手左右一分，长剑没进龙卷风之中，呼啸摆动，膨胀的身躯扑向那千道剑雨。
“轰……”
上千道剑气先后刺中那道龙卷风，黄白两光爆闪，发出巨大轰鸣声。天涯只觉耳鼓似乎要被击穿一般，若不是哑穴被点，几乎要失声痛呼。
黄白两色光随着气劲消退，轰然向四周迸射，只激得谷中巨石如雨乱飞。
龙卷风被刺的千疮百孔，轰然崩散，那上千道剑气随之湮灭。
上官飞云口吐鲜血，踉跄后退丈许，扶剑站稳。
上千道剑气消失的刹那，红尘跌落地上，口中含血，转头悄声吐出。
上官飞云道：“师弟长进了不少，打了这多年，这是第一次与你不分上下，剑神果然指导有方。罢了，太子之事我不再理会，但天子第七书，你却不能阻我。”
慕红尘身体略微一晃，缓缓站起，眼中绽出无比自信的目光，说道：“我败就败了，不用你说轻巧话。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此次之行我唯一目的护住太子安全。一路追来我先后救了三个太子，竟然全是假太子，究竟谁有这样大的势力？”
上官飞云微笑道：“这个我却没法说给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见慕红尘脸上怒气渐现，上官飞云给扔过一团事物，续道：“不过真太子再哪里，我却能告诉你，因为这跟我任务没有冲突。还是先请你的朋友出来吧！”
慕红尘接过那团纸展开扫了一眼，放入怀中，愕然道：“我还以为是你的师弟师妹为你押阵呢。”说着向着天涯这边的高地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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