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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疯狗碎尸案(1)

【1】

后圣酒吧位于最繁华的第九商业街上,是整个城南规模最大的酒吧。这里虽然不如市区地理位置优越,但绝对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酒吧,加之老板经营有方,经常会请来一些歌手驻唱,每天晚上都会有许多人慕名而来。遇上周末,更是人满为患,人山人海。

夏聪灵托着酒盘在酒吧走廊转了几圈之后,又回到员工区,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了,但酒吧却一点异常情况都没有,心里不由着急起来。按照老板下午提供的消息,这个酒吧一般会在十点之后,迎来一波高潮。至于是什么高潮,老板并没有直说,而是让他们耐心等着,到时一定会有惊喜。

夏聪灵是经过熟人临时介绍进来的,老板并没有拿他当回事,而出于保密考虑,他也没有露出真实身份。好在那位熟人告诉他,老板所谓的高潮,就是每个周末晚十点到十一点之间举办的混舞黑灯会。

这个混舞黑灯会其实就是黑灯舞会,给一些需要发泄的寂寞男女提供私密机会,但与其他酒吧不同的是,这里的舞会时间足足有一个小时,比其他酒吧延长了三四倍之久。夏聪灵心想,黑灯瞎火一个小时,舞池里面音乐又那么吵,有人想在里面犯事,简直轻而易举,就算拿把刀把人捅了,估计也得一个小时后才有人发现。好在他知道这个消息后,又临时从队里挑选了十几个精英队员假扮客人,只等时间到了,然后混进舞池。如此,加上之前安插在酒吧的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这里里里外外埋伏了五十多个警力,天罗地网也不过如此。

问完几个暗哨情况后,外面音乐已经响起,夏聪灵迅速走出员工区,来到舞池外围。此时,整个舞池昏暗一片,嘈杂而有节奏的音乐,配合闪光灯美轮美奂的效果,顿时给人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夏聪灵是个喜静之人,很难适应舞池周围的嘈杂环境,他待了一会实在有些受不了,只好先去走廊附近缓解一下,等他再回来时,面前忽然经过一个穿着白色圆领T恤的妖艳女人。这个女人看了他一眼,然后一闪而过,很快消失在昏暗的舞池内。

夏聪灵办案多年,早已经练就一双火眼金睛,任何风吹草动都不可能逃脱他的眼睛。虽然还不能确定这个女人就是要找的神秘介绍人九条,但从她不同寻常的眼神来看,还是十分值得怀疑的。

就在夏聪灵准备跟过去时,一个守在酒吧包厢附近的暗哨给他传来重要消息,“科长,老狼出现,他已经进入108包厢内。”

“给我盯紧了,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就过去。”夏聪灵心头一震,忽然想起疯狗来,又问道:“他们现在几个人?”

“两个,一男一女。”暗哨回答。

“我马上就到。”夏聪灵想了想,通过公共频道发出指令,“准备收网,108包厢。”

得到命令后,周围十多个特警开始向108包厢赶去。而夏聪灵发出指令后,也准备向108包厢赶去,但就在他转身之际,发现舞池拐角的一个座位上,有几个年轻人正在从事非法交易。

“守在外面的同志,请你们把各个门守好了,我这边围捕成功后,要对整个酒吧进行排查,这里有人在从事非法交易。”夏聪灵再次发出一条指令,然后急急忙忙向108包厢赶去。

下午秘密布控的时候,夏聪灵已经摸清了后圣酒吧的大致情况,这个酒吧建在商业大厦的二楼,出口有4个,而108包厢的位置刚好就在北门附近,那边距离地下车库的正门很近,顺着楼梯跑下去就能直接进入车库,然后开车逃跑。

夏聪灵来到108包厢门口,十多个特警已经聚集在门口,就等他一声令下,破门而入。

“再等等。”夏聪灵问了下守在北门下面的同事,等待确定后,立即说道:“下面都已经守死了,我们准备行动。”

就在这时候,108包厢的钢化玻璃门竟然自动开了,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夏聪灵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晕了,顿了一下,才缓过神来,大声喊道:“快进去抓人。”

十多个特警迅速冲进108包厢,却无事可做。夏聪灵走了进来,心情不由紧张起来。既是被刚才那一幕吓的,也是在怀疑这个包厢里唯一剩下的这个人,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

此时,只见沙发上躺着一个人,她身上披着一件西装,光着大腿,身体朝下,看不清脸,像是睡着了一样。夏聪灵走过去,提心吊胆地揭开西装,待看清情况后,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回事?”夏聪灵将刚才发消息的那个暗哨拉了过来,责问道:“你不是说老狼和一个女的进来的吗?怎么老狼不见了,就剩下一个女的?”

“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刚才绝对是一男一女。”暗哨将装在口袋里的照片取了出来,解释道:“刚才进去的那个男的就是他,我看得清清楚楚。”

“科长,快来舞池,这边出事情了。”就在这时,老史忽然传来消息,“这里有几个年轻人晕倒了。”

“等等,我马上就过去。”夏聪灵顿时觉得脑袋都大了,他给守在外面的法医打去电话,留下两个特警看守这里,然后带着其他人又急忙返回舞池。

赶到舞池外围,只见这里依然是黑灯瞎火,音乐嘈杂,舞池里不时传来一声声带着挑逗和诱惑的尖叫。夏聪灵走到老史身边,只见几个年轻人昏倒在沙发上。

“这是怎么回事?”夏聪灵皱着眉头。

“像是药嗑多了。”老史指着一个手臂上刺有文身的男青年,摇着头说:“这个刺青小子我认识的,他去年刚放出来,之前是协助贩毒。”

“各就各位,准备突击检查。”夏聪灵将早就申请下来的搜查证交给老史,“这边你仔细查下,我还得去包厢看看,烦透人了。”

“怎么了?不是抓捕了吗?”老史不解道。

“老狼跑了。”夏聪灵忽然想起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女人,“不好,刚才那个全身是血冲出来的女人是老狼假扮的,他把包厢里面的女人衣服扒了,然后穿在自己身上,调包跑了。”

“行,这边还是你亲自指挥吧。”老史看了看周围,又说道:“我现在就带人去追老狼,你坐镇这里。”

“也好,你去吧,有情况及时通知我。”老史走后,夏聪灵转而继续看着昏暗的舞池。

音乐本是人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现在却如同一把把无形的剑无情地冲击着夏聪灵的脑神经,仅仅是几秒钟过后,他就已经变得更加敏感。

“开始行动。”夏聪灵迫不及待地发出指令。

此时,整个舞池中弥散着一股不安的气息,各种骚动混杂在一起,令夏聪灵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就在发出指令之后,他的眼前再次浮现一个身影。夏聪灵不禁自问,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白衣女人还在里面吗?

【2】

酒吧工作人员在得到命令后,强行关了音乐,同时将所有灯全部打开。今天是周末,至少有上千男女拥挤在同一个舞池里狂欢,现在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让人感到无所适从,再加上白光引起的反光现象,许多人感觉眼前一黑,短暂失去视觉,然后一个个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有一些人见情况不对,迅速向各个出口跑去。

“请大家不要慌张,我们在突击检查。”夏聪灵拿着大喇叭进行通知。舞池里的人知道情况后,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控制现场后,夏聪灵开始带人进行排查,几十人面对上千人绝对是一次严峻的挑战,他们从深夜十点出头一直忙到午夜十二点才算清场,但最后只抓了几个卖******的小混混。

当然,让夏聪灵感到无比失落的是,那个他一直希望再见一面的白衣女子自从快速进入舞池以后,便神秘消失了。据守在外面的几个特警报告,他们并没有发现与之匹配的白衣女子走出酒吧。

让特警收队后,夏聪灵立即前往监控室,将今晚的监控记录拷贝一份,然后又急急忙忙赶往108包厢。此时,几名法医已经鉴定完毕,正守在门口,等候他的处理意见。

夏聪灵埋头跟着一个法医走进包厢。这个法医走到沙发旁边,也不说话,而是将女人身上的西装重新揭开。这时,他们的面前出现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人。与开始不一样的是,这个年轻女人现在是正面朝上。她长得十分漂亮,皮肤白皙,身形比例也近乎完美。只是她的嘴巴此时却张得很大,而眼神中更是充满恐惧。她的双手指甲断裂,手腕上有一些淤青。除此之外,他们还在沙发上发现一些抓痕和几根头发。

“死因是什么?”夏聪灵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问道:“感觉像是被人勒死的,但脖子上又没有明显淤痕,真是奇怪?”

“对,我们初步判断也是窒息死亡,奇怪的是死者浑身上下我们都检查过了,至少她的表面没有一点伤痕。”法医皱着眉头,指着死者的嘴巴,继续说道:“对了,我们在死者的嘴里发现很多,包括一条黑色丝袜和红色内裤,上面有****成分。”

“但是这个剂量最多能致人昏迷,不可能出现死亡意外的现象。”法医接着又说:“看来我们需要将尸体运回检测科进行系统分析。”

“奇怪。会不会是……”夏聪灵欲言又止,他看着死者,叹息道:“先收队吧,希望你们明天能给我一份死亡鉴定报告。”

说完,夏聪灵迅速离开包厢。这时,酒吧老板正在外面等他,他先是好话说了一大堆,见夏聪灵没有任何反应,又拿起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一个电话,不但没等他说完,手机就被夏聪灵夺了下来,交给身边的一名刑警。老板见夏聪灵软硬不吃,只好乖乖束手就擒,跟其他警车一同前往警局配合调查。

路上,夏聪灵一直情不自禁地在想那个白衣女人,他无法判断这个女人的真实来历,但心里越发认定她就是此次大动干戈要抓捕的嫌疑犯九条。快到市区时,老史打来电话,各方经过努力巡查,均未能发现老狼的踪迹。

看来老狼是早有撤退的准备,说不定现在正躲在某个熟悉的朋友家里,一边喝酒一边在看他们的笑话。夏聪灵知道,以目前能够调动的警力,还不足以形成一个大网,想要抓老狼恐怕不是一件易事,而想要在一个偌大的市区寻找一个连模样都很模糊的白衣女人,应该比海底捞针还不靠谱。于是,他只好承认抓捕行动失败,让老史收队回营。

回到办公室,夏聪灵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孤独。可以说,这是他办案以来所遇到的最难办的刑事案件之一。甚至有那么一两秒,他觉得这些根本就不是一般人干的,老狼似乎也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无能。因为不管从他的逃跑能力,还是杀人的手段来看,他的能力都是超乎常人的。

夏聪灵心想,要么是老狼反侦察能力超乎常人,如此推断,他可能不是一般人,说不定曾经接受过专门的杀手训练;要么就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变复杂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想到老狼和那个神秘的九条什么时候还会再出现,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仇恨,而对办案的核心人员以及他们的家属进行报复。

夏聪灵叫来几个刑警,一起去了综合会议室,简单总结了一下此次围捕行动的利弊之后,打开投影仪,将从后圣酒吧监控室拷贝的监控录像放进电脑。他让大家对着监控寻找破绽,找不到线索不准休息。听到这个命令,大家只好叹息一声,开始加班加点寻找线索。

监控录像一连放了十多遍,除了圈定几个嫌疑人外,夏聪灵并没有在里面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而且让他倍感困惑的是,他现在在录像里竟然找不到那个白衣女人的身影。

夏聪灵趴在会议桌上,对着录像,慢慢回忆那段记忆。一方面是脑海中记忆深刻,一方面是监控录像上找不到人影。又看了两遍,还是找不到白衣女人的身影,夏聪灵把这事说了出来,这时大家全都睁大眼睛,神秘兮兮地看着他,虽然没人说话,但事情都写在他们脸上了。

凌晨五点左右,夏聪灵见大家实在熬不住了,只好宣布解散休息。他回到办公室,给自己冲了一大杯黑咖啡,可刚喝几口,技术科的领导便打来了电话。

夏聪灵急忙放下茶杯,前往对面大楼的技术科。见到夏聪灵后,值班领导胆战心惊地交给他一份验尸报告。夏聪灵见这位领导如此慌张,心里明白肯定又是遇到什么无法解释的事情了。他稳住心情,慢慢打开报告。经多名法医共同鉴定,死者死于心脏病突发。

夏聪灵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继续看下去。法医判断凶手乘死者不备先用****将她迷昏,然后脱掉她的丝袜和内裤,强行塞入口中,并将死者正面朝下,双手反捆,稳住其身体,最后用双手捏住她的鼻子,致其窒息挣扎,并在挣扎中突发心脏病而亡。这种情况,也算是一种巧合,但凶手一定猜不到,他归根到底只是间接杀死了这个女人。

“除了确定死者是死于心脏病外,你们在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什么发现?”夏聪灵将验尸报告合上,揉了揉眼皮,回忆道:“我看过这个女人,总觉得她身上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好怎么回事?”

“有的,死者应该刚生育不久,身体十分虚弱,这是导致她在激烈挣扎中突发心脏病的最直接原因。”领导欲言又止。

【3】

“那几根头发怎么说?”夏聪灵接着问道。

“已经鉴定完毕,确定是中年男性的头发,比对结果显示为东南亚人种的可能性很大。”领导见夏聪灵猛然睁大眼睛,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数据库分析比对结果,可以肯定是东南亚人,不过,如果你们能够提供嫌疑人亲属的头发,我们就可以判断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

“那行,你们做好准备,我会尽快安排人送来。”夏聪灵刚说完这句话,装在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取出手机,是一条短信,看完后,他的表情迅速僵硬起来,“我先撤了,有事及时通知。”说完,夏聪灵急忙转身离开。

等夏聪灵离开,这个领导迅速返回办公室。这时,一个女科员打着哈欠道:“科长,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变态杀手,把人杀了也就算了,怎么还能把子宫也给割了。如果让我遇上这个混蛋,一定以牙还牙,把他命根子也割下来,太残忍了……”

“打住,你可别乱说了,局长刚才亲自打电话来了,让我们科对谁都要保密这件事。”领导盯着这个科员,严肃道:“你要记住啊,以后不准再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领导说完,就准备离开办公室,此时他虽然表面镇定,但心里却是一阵阴冷和迷惑。他从事法医鉴定已经二十多年,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离奇变态的杀人方法。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便是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在短短数分钟内从一个女人体内取走她的子宫,并且还能保证她的身体完好如初,毫发未伤。这种手术恐怕是专业的医生也做不到的。当然,最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局长现在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不让他将真相告诉给负责此案的夏聪灵?

出了技术科后,夏聪灵立即掏出手机,他重新看了一遍老史发给他的短信,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于是,他立即拨通老史的电话,问道:“老史,你们调查清楚了吗?你确定这个死者叫陈倩?是一个发廊小姐?”

“是的,我现在就在这家发廊门口,正准备把老板带回去配合调查。”老史那边显得很吵,像是在跟人发生冲突,“不过这老板有点不配合,你别管了,我马上就带人回去。”老史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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