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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给出你自己的人生答案(4)

一天,一位学僧行脚来到观音院,径直闯进方丈,对赵州说:"什么是参禅、悟道的急切之处?请师父不要转弯抹角地推辞,明明确确地告诉我。"赵州像是有什么急事,匆匆忙忙站起来,边向外走边说:"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急着撒尿去。"刚走到门口,赵州忽然又停止了脚步,扭头对学僧说:"你看,老僧一把年纪了,又被人称为古佛,可是,撒尿这么一点小事,还必须亲自去,无法找到任何人代替。"学僧恍然大悟,顿断疑根。赵州上堂开示说:"金佛不度炉--它虽然是坚硬的金银铜铁铸造而成,但放进熔炉就化了;木佛不度火--木头雕刻的佛像一旦遇到火,很快就会被烧成灰烬;泥佛不度水--泥塑的佛若是掉进水里就恢复成了一摊稀泥,所以俗话说,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真正的佛,就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身之内!

你们要切记,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心中坐。"他睿智的目光巡视了数百名弟子一周,接着说:"你们都曾经体会过汗水溻湿的衣服贴在身上的难受滋味吧?所以,无论多么珍贵的衣衫,它若总是紧紧地贴在你的身上,你也会觉得不舒服。同样,你们整天谈论什么菩提,涅,真如,佛性,朝思暮想着成佛做祖,在老僧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贴在身上的湿衣服,也可以叫它烦恼。实际的真谛在什么地方呢?无论什么情况,只要你一心不生,不起杂念,那么,万事万物都奈何你不得。"一个学僧问:"师父,你不让我们礼拜那些金铸、木雕、泥塑的佛,也不让在理论上探讨真如佛性,那么,我们怎样才能开悟得道呢?"赵州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相信老僧吗?""您老人家是名动天下的大宗师,是古佛再来,我不信您还能信谁?""那好,"赵州说,"若是你真想追求宇宙人生的真理,你就静下心来,花上二三十年时间静坐参究。如果仍不能悟道,就把我的脑袋砍下来!"针对僧众们谈论道理多、实际修行少的现象,赵州在法堂郑重说道:"若是你今生不离开寺院,能做到十年五载不闲扯,不说是非,止语不言,没人把你当成哑巴。只要你认真做到这些,我可以保证你超佛越祖!你要是不信,可以砍下老僧的脑袋!"赵州禅师之所以不惜用自己的脑袋做赌注,就是为了激发学僧的自信心。学佛,从理论弄懂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将修行理论落到实处,更难的是充分自信,敢于当下承当。

在宋朝时期,灵云铁牛持定禅师,是大宋尚书王贽的九世孙。三十岁时,看破红尘,谒西峰肯庵禅师剃度。后来,他行脚来依止雪岩祖钦老和尚(1215-1287年,临济宗第十七代祖师)。持定禅师修头陀行,长年在寺院里干最粗重的活。一次,听祖钦老和尚在法堂开示说:"兄弟们,你们做功夫时,要是能做到七昼夜一念无间,若是不能开悟,那就砍下老僧的脑壳当淘粪勺!"持定禅师听后,对师父祖钦的话产生了极大的信心。他励精奋发,开始了专心修行。老天似乎要考验他的决心是不是真诚,让他患上了严重的痢疾。被疾病折磨得死去活来,莫说收心入定,一次又一次不间断地跑厕所,令他很难静坐下来。为了不把功夫打断,他不但禁绝了饮食,还禁绝所有的汤药。他昼夜目不交睫,单提正念,将生死置之度外……到第七天半夜,他忽然觉得山河大地都成了透明的,眼前亮亮堂堂,一片大光明。正在此时,禅堂之外传来一声木头敲击声,咚的一下,持定禅师豁然大悟!他遍体大汗淋漓,疾病也随之痊愈,感受到的都是无边的欣喜……他到方丈将自己的悟境告诉了雪岩祖钦,得到了师父的印可。

《大智度论》说:"佛法大海,信为能入,智为能度。"所以,信,是无上菩提,最为难得。信什么?信佛陀所证悟的真理,信历代祖师的慈悲,信自己也能成佛做祖。

信仰,是做人的基础;自信是成功的基础。六祖慧能说:"本性是佛,离性无别佛。"为了鼓励我们直截担当,他老人家进一步解释说:"见取自性,直成佛道。"可是,世上很少有人敢于这样承当。于是,马祖道一更直截了当地说:"即心即佛。"大梅法常听而受持,于是便成佛做祖去了。"自性即佛性"的理论我们都知道,"即心即佛"的名句更是倒背如流,可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大梅法常那样心开得悟?因为我们心眼太多,心思太活泛了,总在盘算、分别、计较!

在赵州会下,有这样一则公案:放不下,担起来。洪州(今南昌)新兴严阳尊者,法号"善信"。他初参赵州时,问道:"一物不将来时如何?""一物不将来",是一种很高的修行境界。因为本性空灵,一丝不挂,一尘不染,这"一物不将来",正是本性显现之时。然而,严阳善信问"一物不将来时如何",说明他心中还有一个"一物不将来"在,这等于心中还有个"空"的概念存在,有这个空的概念,就不是真空,还是有所住,应该放下。所以赵州说:"放下。"严阳善信大惑不解,问:"既是一物不将来,放下个甚么?"这真是"人不知己过,牛不知力大"。于是,赵州从谂冷不防大喝一声:"放不下,担取去!"赵州的话,既是呵斥,又是鼓励:一则叫他言下知痛,回头自荐;同时也嘱咐他要当仁不让,敢于当下承当。所以,严阳尊者于言下豁然大悟。开悟之后的严阳尊者就与从前大不一样了。有僧问:"如何是佛?"他说:"土块。"再问:"如何是法?"他回答:"地动也。"三问:"如何是僧?"严阳善信道:"吃粥吃饭。"正是因为他的禅法朴实无华,被人尊为"严阳尊者";而"严阳一物",也成了一则著名的公案。

赵州桥,什么人修?玉石栏杆什么人留?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轧了一道沟?

《小放牛》〔1〕优美的旋律不知陶醉了多少代儿童甜美的梦境,歌中那神奇的赵州桥更是令人无限神往。传说,鲁班与妹妹打赌,一夜之间便在浊浪滔滔的蛟河之上架起了这座巧夺天工的大桥。八仙之一的张果老为了试一试桥是否坚固,倒骑毛驴,驮着日月星辰,"得得"走到桥顶上。柴王爷见大桥安然无恙,便奋起神力,把三山五岳装在了小车之上,也来凑热闹。他在推车上桥时,由于车载太重,在桥西侧的青石桥板上轧了一道深深的车辙。

这是传说中的赵州桥。"驾石飞梁尽一虹,苍龙惊蛰背磨空。"真实的赵州桥(正名安济桥),也是一座神奇的桥,其神韵一点也不逊色于传说。它是一千四百多年前的隋朝开皇年间,由我国民间的杰出工匠李春设计并主持建造的。大桥全部为石结构,全长64.40米,宽9米,跨径37米,拱矢7.23米。各项规模均为当时世界第一。它的"敞肩拱"更为世界首创,比欧洲早了整整一千三百年。赵州桥在世界建筑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对以后的桥梁建筑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

当初,李春并没有想这么多。他之所以建这座桥,只是为了沟通两岸交通,方便人们来往而已。

赵州观音院门前十里,便是这天下第一桥。赵州禅师由首座陪同,来到了这座名动九州的大石桥下。但见"水从碧玉环中过,人在苍龙背上行"。赵州问首座:"这座桥是什么人造的呀?"首座老老实实回答:"是李膺(实为李春)。"赵州又问:"他在开始建桥时,首先是从什么地方下手的呢?"首座和尚明明知道师父是在说桥又说禅,可就是不知如何回答。赵州揶揄道:"平时总听你们说大石桥长呀短的,好像对这桥十分了解似的;真问起你们,连是从什么地方做起都不晓得。"据探测,赵州桥如此巨大的跨径,如此巨硕的桥身,其自重何止千百万吨!

但是,开始建桥的"下手处"--桥基,没有任何特殊设施,完全采用的天然地基。大桥屹立千年,经历了山呼海啸的洪峰,地动山摇的大地震,它却岿然依旧,可谓千古之谜。

赵州古桥易见难识。赵州古佛更是见易识难。赵州桥,赵州禅,看似平常,实则奥妙无穷。

一位云游而来的禅僧,在观音院挂单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有古佛之誉的老赵州,接引学人,开示禅法,说的都是家常话,举的也是日常事,看不出任何高明奇妙之处,很是有些失望。在法堂问话时,他忍不住站出来说:"在没来北方之前,我就听说赵州桥如何雄伟壮观,如何巧夺天工。可是,当我千里迢迢来到以后,根本没有见到我十分向往的大石桥,看见的只不过是一座小小的独木桥。"这位禅僧是借赵州桥说赵州禅。他不是不见赵州桥之雄伟,而是未见赵州禅之神奇。

老赵州不以为意,淡淡一笑说:"你呀,只看到了独木桥,并没有真正见识到赵州桥。"禅僧赶紧追问:"什么是真正的赵州桥?"赵州向他招手:"过来,过来。"赵州的意思是说,赵州桥不是让你看的,它的作用是将你度到彼岸。要想见识赵州桥的不凡之处,你必须双脚一步步从桥上走过。同样,赵州禅也不是文字游戏,不是让你把玩的,要领会赵州禅的神奇,也只有亲身体验。

赵州禅师不顾年高体弱,叫我们"过来,过来"为我们把尿;但是,他却不能替我们撒尿。自己的尿最终还要自己撒,自己的烦恼自己断。

后来,又有人问:"如何是赵州桥?"赵州回答:"度驴,度马。"景深

苏东坡因"乌台诗案"遭人陷害,被朝廷贬到了黄州,做了一个挂名的团练副使--连签署公文的资格都没有。这不啻宣判了他的政治生命的死刑。

想当年,才高八斗的苏学士在庙堂之上,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而今,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已灰飞烟灭,所有的远大理想都成落花流水。反差如此之大,怎能不叫他长吁短叹,怨天尤人!幸好,苏东坡在此时与佛印禅师相识了。禅的清凉,灭却了东坡居士心头那愤愤不平之火,使他平添了智者的洒脱。一天,东坡在佛印的丈室看到了一幅精美的观音画像,图上的观音菩萨手上也拿着一串念珠。苏东坡感到奇怪了,忍不住问佛印:"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有求必应,他手里拿念珠干什么?"佛印说:"念圣号呀。"东坡好奇地问:"他自己已经是古佛再来,法力无边,还要念谁呢?""念观音菩萨。"东坡更为不解:"他就是观音菩萨呀,为什么自己念自己?"佛印说:"求人不如求自己呀!"克罗伦斯·盖斯在美国小有名气。这名气来源于他那不可救药的坏习惯:每天抽50支香烟,喝24罐啤酒,体重120公斤,整天卧床,不作任何运动。

1974年8月,一个闷热的早晨,他醒了--被越来越困难的呼吸憋醒了。他发现自己胸闷,心慌,透不过气来。他想,那个时刻终于来了,他要死了。

他十分怕死,但他没有打急救电话,没有找医生,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没用。在此之前,他不只一次恳求医生们救救他,他也几乎用遍了各种各样的戒烟、戒酒、减肥药,一点疗效都没有。

破天荒地,濒临死亡的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是个受过洗礼的教徒,临终应该向上帝祈祷。他艰难地移动着自己肥硕的身躯,十分难受地在床上跪了下来,开始了虔诚的祈祷。他并不是在乞求上帝把他从死神手里解救出来,他心里很明白,求上帝如同哀求医生一样,这些年来他不停地请求上帝拯救他,却和他吃下的所有药品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效果。他喃喃祷告,请上帝饶恕他的懒惰,饶恕他的恶习,饶恕他的每一个过错……也许是太专心了,不知不觉,盖斯跪了一个多小时。等他发觉后,全身累得快要散架了。然而,他却不再胸闷,也不再感到窒息,心里反而有一种大量消耗体力之后的放松,有一种劳累过后的愉悦。

他没有死,他竟然死而复生了!盖斯俯在床上放声大哭。他终于明白了,若想拯救自己的生命,只能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勇气与毅力。他戒掉了烟酒,开始外出散步。一个月之后,他能慢跑了。半年后,他每天能跑四五公里了。一年之后,他的体重下降到68公斤,血压也从100/160降到72/120。他居然还成了一般人都望而却步的马拉松常客。

盖斯又出名了。不过,这次是因为他成了健康专家。他常常以自己的经验告诉他人:"一个胖子从封闭中走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跑步,所需要的勇气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减肥,改正恶习的过程十分漫长,你必须有很大的耐心与恒心。可是,你别无选择;因为除了你自己,上帝也救不了你。"心语

"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心中坐。"赵州禅师以此告诉我们,真正的佛法,就是要自己度自己。

人生在世,无论大事小情,拉屎撒尿也好,参禅悟道也罢,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做,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你。所有的外力,所有的外因,都是助缘!自己不努力,整天盼望仙师点化,无疑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世界上最纯洁、最无私、最博大、最神圣的是母爱;但是,无论多么伟大的母亲,都不能代替自己最钟爱的孩子感冒发烧。我们曾经见过多少痛不欲生的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受折磨,亲眼目睹他们痛苦死去,却束手无策,爱莫能助。佛菩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慈悲无限,但也不是万能的。佛不能消除众生的业力,菩萨也无法度脱无缘之人。这也是区分正与邪的标准之一:若是有人告诉你,说他无所不能,他百分之百是骗子;若是有人说某种药品保治百病,它百分之百是假药;同样,若是有人把一种理论鼓吹成灵丹妙药,它百分之百是邪魔外道!

人,首先要自强自立,才有可能得到别人的帮助,别人的帮助也才能有效。驰名世界的"松下"品牌创始人松下幸之助,最初之时,只受过四年小学教育,对电器一无所知。因父亲生意失败,他不得不离开家乡到大阪当学徒。他经历过多次求职失败,没有因此放弃,而是一次次充实自己、完善自己,终于进入大阪电灯公司当内线见习生。凭着这种毅力,在失败中摸索前行,23岁创建"松下电气器具制作所",并逐步发展成庞大的"松下"帝国。

世界是因缘和合的世界,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最终起决定作用的,还是我们自己。苍蝇附骥,的确可以迅速远行千里。可是,行走的方向是人家决定的,到达的目的地也是人家的去处。只有自己的双脚走出来的,才是属于自己的路。

〔1〕《小放牛》是流行于河北省民间的歌舞小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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