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弯斜月挂在西边的树梢,星子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辉,还是大早的时候,沈涵清就被宫里派来的嬷嬷叫醒了。
梳洗打扮,盛装着身,沈涵清本就清丽的容颜愈加的眉目如画,倾城姿色!
时辰一到,就坐着轿子,带着红妆十里,由人抬着护着,往皇宫中行去。
帝王之家是最重礼仪的,沈涵清穿着那身厚重而华丽的凤袍,头顶玉片金绣双凤红盖头,随着一道道礼仪过去,及至被送入洞房,一天的时间也就过了。
在司仪嬷嬷的主持下,其他人都被屏退,不知过了多久,万俟诚进入房间,一步步上前,从金盘里拿起喜秤挑开沈涵清头上的盖头,出现在他眼前的郝然是沈涵清娇艳的姿容。
沈涵清浓妆淡抹,柳叶眉下,一双如水秋眸剪剪如水,倒映着他的身影,睫毛翘起,清波流盼间,含情脉脉。琼鼻朱唇,肌肤细腻如瓷,宛若上好的明珠。烛光下,她的三千青丝挽起来,头上碧玉金凤钗摇曳着,露出的脖颈纤长嫩滑。
万俟诚一瞬间有些晃神,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这张惊艳了时光的脸,声音低沉醉人,如同那酿制了二十年的好酒一般,带着蛊惑,“这就是朕的皇后么?当真倾城姿色。”
沈涵清羞涩的低下头,脸上染了两朵红云,娇羞无限。
交杯酒喝过,新婚词唱罢,被人服侍着去了沉重的装饰,等的不耐烦的帝王挥手让其他人退群。
守在门外的人对笑,他们相信这将是一个红浪翻滚,鸳鸯交颈的夜晚。
沈涵清在众人退下后,蓦然抬头,望着万俟诚的眼神中透着清明。她伸手将人推倒在床上,红被翻起,被窝里,她轻声言道,“不要动,听我说。”声音虽低,却强势的很,攥着万俟诚的手指用力,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万俟诚蓄力的手掌悄然放下,他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些。
沈涵清察觉着他的动作,心中一笑,“陛下,您既然身具上等武学,那所谓的好色贪欢,喜怒无常之属想来也是骗人。”
沈涵清停顿的时候,万俟诚发话了,他的声音透着慵懒,喉头上下滚动,“明人不说暗话,你是谁派来的?”这女人的内力深厚,他也是早就察觉了,原想着不动声色的试探,不过,既然沈涵清先露出真面目,那他随之周旋一番也无妨。
“如果我说,是太后让人家这么做的,为了您的安全,你信吗?”听到万俟诚的嗤笑,沈涵清收起了声音中的娇柔做作,“实话实说,我父亲受太后胁迫让我进宫是其一,其二则是想让我做个中间人,让陛下放心,他始终站在您这边。”
“那其三呢?”万俟诚问,他不相信,沈涵清是会乖乖听话入宫的人,他在她的眸子里,没有找到诚服,也没有找到野心,就如此入宫,绝不会是听父命这么简单。
“我入宫是暂时不能反抗,但我命由己不由天,所以,硬要说其三也是有的。”沈涵清翻转了身,平躺着,望着头顶的床帐,“我全力助你摆脱太后禁锢,独掌皇权如何?”
“哦,那你要什么?”万俟诚被挑起了兴趣,他和太后关系和睦,如同亲子亲母,太后对他宠溺有加,他对太后言听计从这是上下都知的事,甚至连一些保皇党都被他骗了过去,这个女人竟然能够一言断定,确实不简单。
沈涵清瞥了一眼侧身望着她的男人,清冷的声音透着向往,“我希望在事成之后,南越的皇后死于疾病。”
“你要出宫?可以,只要你真的能够有用。”万俟诚拾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间把玩着,突然拽了一把,“我又凭什么给你这些承诺呢?”
“帝王多疑,果然不假。”沈涵清半是讽刺了一句,“陛下你昨晚到过秦淮楼,醉的那么重,今天就没事了吗?”她一句话透出万俟诚的行踪。
万俟诚眯起眼眸,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沈涵清,“你还知道什么?”
沈涵清将自己的头发抽回,慢条斯理的顺正,“不多,仅仅是偶遇而已,陛下当时俊美威武,我正好饱了眼福。”
“你当时在秦淮楼?”万俟诚质问道,不知怎么回事,胸中竟然有些不快,“一个女子,你竟然去秦淮,沈将军就是这样教养你的?”
沈涵清无端的望着万俟诚,不知道他语气中突然带上的波动是因为什么,“恩,女扮男装,又有谁知道我是女儿身呢?”
她说的洒脱,万俟诚却是胸中一窒,良久,从口中吐出三个字,“你很好。”
沈涵清端正了神色,对着他郑重道,“还希望您能够一言九鼎,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那是自然。”
两人不再说话,窗外的月光似乎更亮了一些,见证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