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涵清望了眼窗外的月亮,因为白纱的阻拦,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却也看得出已经不早了。
她放下手中举着的书本,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尔后转身,自己褪下了白日穿的服饰,皇后的服饰有些厚重,她十分不喜欢,奈何却得穿个一年半载,“谁?出来!”沈涵清厉声冷喝道,右手悄悄将手放在她腰后藏着的一把匕首上,左手把外套披在肩上。
她没有让人服侍守夜的习惯,偌大的寝宫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守护着她的几人虽然没有发声,但她的直觉告诉自己,绝对有人隐在暗处,就在刚刚。
“呵呵。”
两声低沉如优质丝绸的笑声传来,有种桃花扑面的感觉,不大,却让沈涵清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她暗自捏了下扣着衣物的手指,面上不动声色,声音却稍稍的变了,“到底是何人,如此鬼鬼祟祟的,小心我叫人了。”
“清儿啊,你当真是不知道我是谁吗?还是不想认我?”随着话落,一个身着藏青色衣袍的男子出现在沈涵清面前,而他的身后,对着窗户的地方,已然打开又关上。
“原来是祁王殿下,不知为何夜闯我的寝室?还有,我的闺名岂是你随意叫的?”沈涵清虽然嘴上喝斥着,身子却不自觉的一步步后退,眼神乱飘着,好似在找着逃跑脱身的法子,身子也是颤抖着昭示着主人的害怕。
她这番做派是很像普通女子,可惜,在她出声喝斥萧炎时,就已经露馅了自己会武功并且不弱的事实。又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萧炎又怎么轻易被她蒙骗?
“清儿,你知道我的本事,不用再期待别人进来了。”萧炎一根手指捻着自己的一缕发丝,声音似情人间的低喃,说出的话,却断了沈涵清的后路,告知她一个残忍的事实。
“祁王殿下,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样待在我南越皇后的寝室,若被人发现了,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还望你速速离去,我,我也不会告知别人今晚之事的。”沈涵清暗中咬牙,却不肯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现在不是和他相认的时候。
“清儿,你到底在嘴硬什么呢?”萧炎被沈涵清的态度激怒了,他今晚本就是怀着问罪的目的而来,又怎经得起她这么连番否认,“前日宴会上,虽然你装得挺好,除了面容外,性格完全不同,声音也变了,但我仔细看了你的手,又特地看了你的眼神,你觉得我还会搞错人吗?”
听萧炎这么说,沈涵清知道他是已经确定了,索性也不再装,有些发抖的身子挺得笔直,“师兄,是我又怎么样呢,如今我已经嫁人,你难不成还要强求?有缘无分,我们还是师兄妹。”
萧炎的眸子里涌现出悲愤不甘等各种复杂的情绪,他低吼着,“为什么,明明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不是吗?不过是回个家而已,你竟然转身就入宫了?难不成你是贪图这里的荣华富贵?”他说到最后,声音悲怆。
沈涵清见他这样悲伤,心里也有些痛楚,但只能歉然的笑笑,“我们是真的有缘无份,师兄,当时你既然犹豫了,而今我已为他人妻,你我两人注定了此生无望,何必纠结,伤人伤己。”
“有缘无分?伤人伤己?哈哈,清儿,你莫忘了我们往日里的相处,我萧炎早已认定了你,不过是想着等你长大,而今,你却——”萧炎声音悲坳,他突然一抬头,变了惯有的表情,“我萧炎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清儿,既然再遇,就是有缘有份,你注定是我的!”
“哎,我已经是南越的皇后,是万俟诚的女人,你不要再多想了。”沈涵清断然拒绝,在她知道萧炎是皇家子孙的那一刻,她们两人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她崇尚的是自由随性,绝不会为了一个男人,将自己锁在权利纷争中,“我的身心都不在你身上,即使能够得到我,一个已经属于别人的女人,你得来有什么意思呢?”她和万俟诚自然是没有夫妻之实的,但这时,在外人眼中,她是万俟诚的女人,却是既定的事实。
“那又怎么样呢?清儿,你等着吧,你绝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萧炎宣告着,骤然上前,捏紧沈涵清的下巴,猛地吻上了她的唇。
疯狂而霸道的吻,和萧炎往日清冽又温柔的气息不符,却又意外的让沈涵清有瞬间的沉迷,直到那舌尖逡巡过她的牙齿,用力顶开要与她的丁香舌纠缠,沈涵清才猛然惊醒,一掌击向萧炎,将他击退,用袖子擦了擦被他的牙齿刮破的嘴唇,沈涵清恶狠狠的说,“滚,不要让我恨你!”
她那一掌用了十分的力气,虽然没有用上内力,却也打的萧炎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下,他的嘴角艳丽的血丝流下,颓靡而妖醴,萧炎伸出舌尖缓缓的将之舔去,这才如情人间的低喃道,“清儿,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多了,她很喜欢我的亲吻,不是吗?”见沈涵清又有发火的迹象,萧炎大笑一声,自己向后退去,“乖,我先走了,等着我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