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伏在案几上的墨启修,听见了外边的人来传报说是慕凝芙和寒王在半途中已经停止了前进了。
“为何?”
“启禀皇上,因为寒王和王妃在路上,遭到了山贼的围攻,王妃为了寒王挡住了一刀袭击,因而受了重伤。目前在一家客栈落脚,还有一事,不知该不该和皇上启奏?”来报的恶人都不太敢说。
得到了墨启修的默认准许之后,这才启齿说:“在寒王他们遇袭的时候,有一人挺身相救。就是楚国的大皇子洛川景,之前他在安宁府中,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蜀国。据跟踪的人说,洛川景已经去了楚国。”
“你下去吧,去跟李公公领赏。至于寒王他们,你给我继续跟着。待会儿我会派人捎一封书信过去,让他们择日启程。以免耽搁了郡主的婚事。”
墨启修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处,不只是一个丞相在闹着他的心,还有一个墨锦寒。原以为他们回到越国之后必定是有一出好戏要看的,结果这么久了他们居然还没有到。还被山贼给突袭了,墨锦寒啊墨锦寒,你果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墨启修突然想到了受伤的慕凝芙,不知道她的伤势如何了?这不是他应该要关心的问题,只是突然间的纠葛罢了。想着,就提笔书写了一封信,托人带过去给慕凝芙他们。
桑图拿着墨启修的信笺的时候,墨锦寒正在洗漱着。
“怎么?有急事了?还是寒王府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墨锦寒起先想到的并不是墨启修会写信给他,因为慕凝芙受伤的事情他并没有上报。如今突然的就收到了这封书信,墨锦寒心中已经明白了几分。
“原来我们的行踪一直都是有人跟着的,桑图你现在也是越发的没用了,居然一点也没有察觉。还好没人发现我所隐藏的东西。”
桑图把那封书信念给墨锦寒听完之后,墨锦寒手中的帕子已经被他揉成了一团,摔进了脸盆中。他命令他带着慕凝芙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越国去,哼,墨启修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伪君子而已,如今他墨锦寒却只能任他摆布着。
桑图走上前捡起了被扔在地上的书信,说:“寒王要稳住自己的脾气,目前还不是发作的时候。时候到了,自然就能够出了这口气了。”
“桑图你可知道这么多年一直要隐忍着,卑贱的做人的苦楚?额娘的一句话,就让我在世人面前当了二十余年的傻子,这种痛,岂是你们可以理解的?”墨锦寒咬着牙说着,这番话他不知道对着自己说了多少遍了,只是为了以后,还是要继续忍着。
“寒王,桑图现在就去和王妃商量着,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启程?”桑图知道墨锦寒心中的伤痛,只是眼下他们所能够做的,只有慢慢的将手中的势力扩展着,直至它成熟起来。
墨锦寒没有说话,桑图就当是默认了,独自走了出去。他要和慕凝芙说一声要重新启程的事情,倘若慕凝芙身上的伤势不能赶路,那也只能是拖延着了。
“桑图,你不是应该和寒王出去用早点了吗?王妃也才刚起身呢,怎么?是不是有什么好事情要告知我们啊?”之桃开门看着桑图过来了,就问着一些无厘头的东西。
“之桃姑娘,我想见一见王妃,和她商量点事情。”
走进去之后,看着还在床榻上的慕凝芙,桑图说:“王妃今日气色好些了,嘴唇也没有前几日那般发白了。看来这店小二出去找的一些药材还是挺管用的,王妃你还是要静养着。”
慕凝芙知道桑图所来是有事情的,绝非只是询问一下她的身体状况。看着他手中的信笺,那是皇宫之内才会有人用的东西。并且是用火漆封着的,除了他墨启修,没人会在送书信的时候,用那个东西。
他行事向来就是力求着谨慎一些的,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了。只是墨启修曾经从来不会给叶妙璃回信,即便是她总是不厌倦的一封一封的交予他。想到这里,慕凝芙只是觉着心里更是有点凉了。
“桑图,你有事情就直接说吧。寒王肯呢过有不便之处,但是你我之间用不着那么客套的。是不是皇上下旨说什么了?”
桑图诧异的看着慕凝芙问着:“王妃怎么会知道这书信是皇宫内专用的?又怎会知晓是皇上下旨了?”
一时问的慕凝芙哑语了,她不能够说自己曾经也会在墨启修的身边待了数年的事情,那样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一直都记着,也一直告诉自己如今已经是慕凝芙了,不再是叶妙璃。
“桑图胆子还真的是大了不少了,敢那样质问王妃。”一旁的慕青已经看出来了慕凝芙的为难之处,因而就对着桑图挖苦着。
“慕青姑娘言重了,桑图不敢。只是如今确实是皇上下旨了,让我们尽快启程。所以桑图特意过来想要看看王妃的伤势怎么样了?会不会不适合赶路奔波?若是无恙,那咱们就可以明日启程上路了,以免耽搁了慕鸿天皇子的婚事了。”
听着桑图所说的话,慕凝芙知道了应该是墨启修下令了说是不能够耽误了兄长的婚事。也对,若是她慕凝芙还未到越国,哥哥就成亲了。岂不是没有把远嫁蜀国的妹妹放在眼里了?而且墨启修让墨锦寒去越国的目的也就没办法实现了,他不正是要将墨锦寒送到越国去,忍受着他人的妄议吗?
“公主,你还不能够赶路啊,你背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只怕是赶路的时候会受到撞击更加的严重,他日若是遗留了些症状,叫公主以后怎么办?”之桃因为担心着慕凝芙,因而就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她是坚决反对慕凝芙尽快就跟着他们启程的。
“之桃,我没事了,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吗?况且我就是不想要让寒王为难,毕竟皇上已经下旨过来了,我们若是不听,那就是违反了圣上的旨意。”慕凝芙说着,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就咳了几声。
慕青走上来帮着递上了刚刚熬好的药,说:“公主,你看你这般样子如何能够赶路啊?”
桑图也是无可奈何,只好尴尬的坐在慕凝芙的对面,看着她喝下了药之后,才问:“那么王妃的意思是?”
“桑图,你去告诉寒王,我们即日就可以启程了。早日回到越国也好,越国有最好的大夫,我的伤势必然可以更快的痊愈的。”之桃和慕青还想要说着什么,却被慕凝芙的眼神示意给制止了。
“好的,多谢王妃的体谅,我这就去和寒王说,咱们就即日启程吧。”
桑图走出去了之后,之桃坐在慕凝芙的身边,帮着她剥了一些蜜饯,喂给慕凝芙吃下去。
“真甜,是因为是之桃剥的吗?”
慕青顺势就说着:“想必慕青剥的就是不甜的了?公主未免是有点偏心了。”
“好了,你们两个啊。听着,之所以会上路呢就是因为我的伤势还是可以暂时的忍住,毕竟很快就能够到越国了。而且眼下我们已经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听从皇上的吩咐。他是天子,我们日后还是要回到蜀国的,你认为要是我们忤逆他的意思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好过吗?”
慕凝芙和之桃慕青细心的解说着,她们对自己的关心她是明白的,只是她不能够再让墨锦寒为难了,他也是不容易。虽说自己这一刀是为了他挡住的,不然也不会受伤。但是看着他进日都没有多说话了,慕凝芙只是当他是吓坏了,反而是自己内疚着。
隔壁厢房里,桑图已经告诉了墨锦寒慕凝芙所说的话。
“她真的就答应了吗?她就不会根据自己身体的情况再做决定吗?”
“寒王,既然王妃说她可以撑着一直到越国,那么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暂且放心的启程了?”桑图劝说着墨锦寒,因为孰重孰轻在桑图的心里,墨锦寒是和他认为的一样想的。
当一切都备齐了之后,店小二把马车牵了出来。
“小二,你能否再帮我家工资备一匹好马?银子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店小二欢喜的就到了后院去牵出了一匹棕色的马,果然是器宇轩昂的。在接过桑图给的银子的时候,小二还兴致勃勃的说着:“这可是我们这儿最上乘的马儿了,一直也没有舍得卖出去。自己养着,今儿个看在那个姑娘的份上,就给你们吧。好马还是要配个好主人啊。”
之桃笑着对小二说:“这样说来,还真的是要多谢你了。”
慕凝芙在准备上车的时候,有点犹豫着。因为她不确定自己在马上上会不会因为颠簸,就碰到了背后的伤口。墨锦寒从后面走了出来,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装,慕凝芙乍一眼看去,有种熟悉的感觉。
然而墨锦寒只是看了她一眼,就上了那匹马。慕凝芙也没说什么,被之桃扶着坐上了马车。
越国已经近了,她和墨锦寒之间却像是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