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老爷——老爷——不要赶奴婢出府,不要赶奴婢出府,奴婢知道错了——”
莜然力求逼真,一路叫唤着让穆子皓半推半拉地弄出了正厅,直到走过几条回廊,确保四下再无旁人时才松手放开了她,哪知那疯丫头这时却突然发癫似的大笑着坐到了地上。
“你还笑得出来?”穆子皓薄怒,冷着张脸瞪了眼坐于青石砖上痴笑不止的人儿。
他实在不明白有什么事值得他的宝贝妹妹笑得如此夸张,方才若不是爹爹智高一筹,依着她的话将计就计,那鬼丫头如今还不知怎么脱得了身,此时,她不但不知收敛,反而愈加嚣张,真不知那个瞧似文弱的妹夫日后该怎么制得住她。
“二哥,小妹方才演得可好?”莜然强忍着笑意站起了身,而后清了清嗓子皱起整张脸,用极小的声音朝着正厅的方向凄凄惨惨地喊道,“老爷,救命,啊好痛,救命,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呵呵——”
“你呦!”穆子皓伸手轻推了下莜然的额头,虽是一脸地无奈,但还是对着正咯咯笑着的莜然沉了脸道,“你也别太过分了,如今那坐于正厅中的两名男子一名是你的爹爹,另一名则是你未来的夫婿,在他们面前这般胡闹,是不是太不合礼数了?”
莜然这边一听到“未来的夫婿”便立时止了笑,而后将脑袋高高地扬起,顺便带过一阵冷哼,“莜然不会嫁他的。”
她当真不要嫁他,嫁给他不让他折磨死也得闷死,与一个榆木脑袋一起生活,不如自己一人老死,至少在这穆府之中还是有人宠着自己的,况且当他知道自己便是那个咬了他,又用香粉迷了他双眸之人,指不定会怎么报复自己呢。
她穆莜然说不嫁,就是不嫁!
“这能由得了你说声‘不’?”穆子皓的声调微微亮了些,“儿女婚事,自古便是——”
“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莜然皱了皱鼻子,微敛起那双极为清澈的双眸甚是不解地瞧着穆子皓,“为何自古儿女婚嫁便定要掌握在父母,媒妁之手呢?就好似自古以来女儿的地位永远低于男儿一等,男儿若是高兴了可以肆意与初次相逢的人称兄道弟把酒言欢,而女子却要永生永世被困于这四墙之内,出不得垂花门,离不得府邸,莜然不懂,为何封建礼数这般反锁复杂,世人却皆要遵守呢?”
莜然一连串的提问将穆子皓怔在原地,他本以为他的妹妹还很小很小,小到什么都不知道,小到还需在他们父兄三人的庇佑下长大,殊不知光阴荏苒,他的小莜然如今已是长大了,都到了待嫁之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