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一结束,学校里的人一下子全走光了。你从没见过人们如此急切的想要离开。
校园里空荡荡的。教室、宿舍、食堂、图书馆……全都上了锁。谁也不愿比谁走的迟,生怕染上这寂寞的离愁。
寒假放了一个多月。萌萌偶尔去一趟公司拍个广告,工作量并不大。过年也没有回去小城,仍然留在这里。她早已经没有家了。也不会有人在意她的缺席。
大年三十前后一个星期,吴芊比较老实的待在家里陪奶奶。自从那次在城中村见过她之后,对于她撒的谎,萌萌是心中有数。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自己也范不着做个黑脸人。但这一切必须是建立在人不范我的情况之下。
初八一早,吴芊就耐不住性子了。接了一通电话,找了个加班的借口,就出去了。
萌萌知道她这一走,肯定又是七八天不得回。可是谁知早上走的,晚上就回来了,这可让张萌萌觉得不可思议。她还在想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不知道表姐是几点回来的。今天她也出去了,李鑫约她去打网球,累了一天。所以回来看见表姐坐在沙发上,一时也没打招呼。奶奶她们在前厅打麻将,让她去弄宵夜。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上来了。
“你当我不存在是吧?”表姐突然开口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急着给奶奶她们做宵夜吃,所以……”
“我看是你翅膀硬了吧?模特小姐!”最后几个字,吴芊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着这个一向穷酸样的表妹,身上的衣服越来越有档次,气质也是突飞猛进,模样更是出落的水灵秀丽,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她身上那股纯真。她恨她的纯真!她恨这种足以令男人迷醉的纯真!她也不能允许这个寄居在她家地下室的可怜虫,有一天超过她,无论是哪一方面,她都不能允许。
她拿起茶几上的杂志,封面上赫然就是她的表妹那张出众的脸孔。要不是今天等人的时候闲着无聊,她也不会在旧书摊上翻看旧杂志,那么她也就不会看见她的表妹,居然背着她们一家,偷偷的当起了平面模特。她妒忌她的际遇!
萌萌接过扔来的杂志,是上次SPRING的获奖杂志。
她当平面模特的事情一直也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人。不是她不想告诉,而是没有人关心她的存在。
大家只把她当作一个不花钱的佣人来使唤。她每天要为他们准备餐点,打扫卫生,周末还要洗一大堆脏衣服。而她生病的时候,却永远只是一个人躺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默默忍受。
下雨的时候,还要担心外面的积水是否会漫进来。夏天象蒸笼的夜晚,冬天又象冰柜一样的冷冽。阳光照不进来,也看不见月亮。永远只是那一条条铁杠组成的窄窗。那就是她的世界。没有人烟和温暖的世界。
她想要为自己活着。好好的活着。
“你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你要知道,是我们收留了你。你只是个连父母都不要的乞丐!你居然还穿得比我好?还用三星的最新款手机?”吴芊看见萌萌手上握着的手机,眼睛都要喷出火了,那部手机的市场价要四千多,她用的这部也不过刚过三千。她怎么可以比她还好!
吴芊继续说道:“穷人就要安分的做你的穷人,你那么穷,凭什么用那些高档货?居然还学别人去当什么模特,你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