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从他的新的财务总监办公室出来回头对她说：“一会儿送到我办公室就行，我先去看看那群难伺候的模特。”
一个新闻播报员的声音传出来：“好的。”
半个小时以后杰克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助理告诉他有一个包裹放在他的办公室里，踩着高跟鞋的柳叶走进来，用标准的新闻播报员的声音对他说：“弄好了，杰克。”
杰克正饶有兴趣地拆包裹，示意柳叶关门，柳叶算了算时间，包裹一定是菁华寄来的，杰克举着写着TNT的盒子：“这是什么？”
柳叶笑了笑：“雇主的一点东西。”
“别跟我提他。”杰克把头瞥到一边，“菁华的文笔不错，她写了什么？”
“很感谢你的设计，欢迎你去Z市看那里的美女。”柳叶笑出来，“这绝对是菁华的大手笔，不着调不靠谱。”
菁华打了个喷嚏，艾伦送她去公安局的路上，恢复了几天的菁华气色稍微好了些，说话受限制的菲儿也自由了，她四处转转，没有黑衣人打扰她。
“菁华。”艾伦的表情有点为难，“跟你商量一个事儿。”
“柳叶？”
“你能给菲儿透露一点么？雇主抓了她妈妈，哦，我跟你说过，忘记了。”艾伦语无伦次。
“我也不确定她在哪。”菁华的语气，无线担忧。
“知道了告诉我。”
“好，有人帮忙真是好事。”菁华答应了，把雇主找出来，帮忙的人确实挺多。
尼娜给菁华准备了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以他们的方式，当然，对于菁华将要付出的惨痛代价，和这个欢迎仪式比起来，可以相提并论了。
她被送到公安局门口的时候被一辆黑车接走，还没来得及跟艾伦打招呼，黑色的跑车就以让菁华头晕目眩的速度从艾伦身边呼啸而过，如果跟过去，艾伦会听见警铃的声音。
“你的掩饰身份。”尼娜给菁华一个临时的证件，“虽然你用不上，待在这里就可以了，保不准要出去，还有这个。”尼娜暂时借给菁华一副手铐，前提是她并不知道菁华随身带着她习惯的防身器具，刀。
“我被你们吸纳了？”菁华从来没想过，她会拿着一张带着警徽的证件，在她手里来回晃悠。
“暂时的，不二提起诉讼，他的程序，被别人启动过。”尼娜瞪着眼睛，她很诧异菁华为什么不知道，“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秋眠。”菁华淡淡地说，静养了几天她一时间不习惯忙碌的工作，七叔的毒药里，可能给她加了镇静剂。
“我们先去开会了。”尼娜把其他人都叫到会议室，菁华打开柳叶的备忘录，她得把雇主找出来，可是谁都找不见的，哪怕有一个雇主用过的IP她都有点希望。
柳叶的涂鸦让菁华很郁闷，她随手写着一些数字游戏，数独，和几个生冷的词汇，反反复复检查了半天，除了几页被撕去的，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她突然想到一个人，杰克，和他的背景资料。
菁华十分不情愿的浏览尼娜留给她的一厚沓资料，比起当暂时的警察，她还是比较迷恋头号公敌的名号，屏幕下方有一封邮件，菁华打发时间，点开，给自己找点事干。
“赶紧联系我，不然我就把你酿酒的秘方公开出去。”
一句简短的留言，菁华把她手里的资料丢掉一边，把柳叶从茫茫人海中找出来可比找一个谁也没见过的雇主或者一个黑客容易多了，而且，柳叶知道雇主，一劳永逸。
“我还以为你死了，这么半天才活过来。”柳叶字正腔圆，一句话就朝菁华丢过来。
“彼此彼此。”菁华看着柳叶背后花里胡哨的一副前卫的抽象画，看来她应该是在杰克的办公室，他们连个是怎么接上头的，菁华诧异。
“谢谢你给我寄东西，你这是在哪，说话方便么？”
菁华把尼娜发给她的证件举到屏幕前对着摄像头：“有困难找警察，我能帮你做什么？”
柳叶突然放声大笑：“菁华，你从哪弄来一个假证件，还挺逼真的，临时证件，连警号都有。”
“当然逼真了，本来就是真的，咱俩哈哈半天了，杰克呢，他要是不在，帮我亲口转达对他的谢意。”
菁华和尼娜叽里呱啦说了半天，一边坐着的杰克见柳叶叫他，疑问地指着自己，柳叶告诉他是菁华，杰克听菁华用勉强流利的法语跟他问好，他问：“我的设计举世无双吧。”
“当然了。”菁华心里默默赞扬了一下杰克的自恋，他时刻不忘夸奖自己，“你又多了一件得意之作。”
“我的又一杰作吧，柳叶夸个不停，对了，你怎么想到线头的？”
“好像店长特意给我提起你一样，她没说多什么，可能是暗恋你吧。”菁华开玩笑的语气。
杰克得意地说：“没准你说的对，很多人都迷恋我的，呵呵，艾伦好吗，最近不见他。”
“杰克，我们这样长相的人很容易引起麻烦的，你懂的。”菁华拐弯抹角，她总不能跟他说艾伦的女朋友想把柳叶找出来。
“你们先聊吧。”杰克看了看时间，对柳叶说，“你们先聊，我去开车。”
菁华一着急叫住他没倒过来用法语，用汉语问：“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
杰克没听懂，他能理解“你们”，“怎么”，和“一起”这几个词汇，但是他不懂的“凑”字，大作了文章，愣愣地看着菁华。
柳叶给杰克解释了菁华的话，杰克嘟囔了一句离开了，柳叶笑着对杰克说：“他以为你问他说他和我怎么在一起了。”
“你俩就认识？”菁华难以想象时尚之都的巴黎，熟人相遇的几率有多大。
“他跟我一样，从雇主那里逃出来。”
“等等。”菁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郑重地看着柳叶，“为什么雇主没有追杀他。”
“杰克是公众人物，他要是失踪的话，轰动太大，他要是被袭击的话，谁会跟一个名设计师过不去，他的才华简直把其他的设计师逼地无路可走，最近几年好过多了，杰克比我逃出来地早，慢慢地雇主就不找他了说，说正经的，雇主要一个只会设计的傻小子也没有多大用处。”
“你到底欠了雇主多少钱？”菁华翻了个白眼，柳叶手上有雇主的软肋，而杰克只懂设计，根本不会给自己留条活路，恰恰是他这方面过于白痴，放了他一条生路。
柳叶也翻翻白眼，她跟菁华的表情，默契地相似，晃着手里的盒子，秘密都在里面，柳叶问菁华：“我公寓里还有一本备忘录，你拿出来了没有？”
“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扉页上写着的‘饱暖思****’有几个意思？”
“好样的，菁华，聪明孩子。”柳叶抬起手抚了抚屏幕上菁华头顶的位置。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么，差点忘了，艾伦新交的女朋友在找你，别那么惊讶，她眼里只有艾伦，对你没兴趣，雇主绑架了她妈，曾经的遗传学家，她想救她妈而已。”
“你不会善良地答应了吧。”
“我可没那么善良，如果我不用把雇主找出来的话。”
“你得罪谁了，让你无偿的找雇主，这次又是无偿的吧。”柳叶幸灾乐祸，谁让菁华说她欠雇主钱了。
“这话说的，我拿着赦免令硬把自己送进医院了，差点就出不来了。”菁华翻了个白眼。
她们正聊的高兴，菁华看见提示的红灯亮起，有人想要来旁观，她对柳叶说，“先把电脑关了，我回头联系杰克。”她的话音刚落，远在巴黎的柳叶就按下电源键直接关了电脑。
不会挑时候的旁观者，在菁华还没问出雇主的消息之前就跑来捣乱，菁华没有启动她的程序，用技术员的电脑接发过来的私聊信息。
她一点开消息，一朵大蘑菇从屏幕上飘过，紧接着有一个影子，放慢确实是一只老鹰，不会是不二，会是谁呢。
紧接着，屏幕恢复正常，菁华点开第二条消息，屏幕又陷入黑屏中，一连串的蘑菇或移动或跳跃穿过屏幕，这次，菁华没看到影子，她拉开椅子坐下来沉思，没采取任何行动，也没管报警声。
尼娜跑过来看见屏幕上的蘑菇和离电脑一米远坐着的傻掉的菁华，技术员把两条信息重新读了一遍，尼娜拍拍菁华的肩膀：“别傻了，出什么事了？”
“有人破解了我的最高权限。”菁华的声音，空洞，恐怖，像飘在房间上方。
“这能说明什么？”尼娜问菁华，菁华没反应，她和其他的同事都看向技术员。
技术员无奈，菁华说：“蘑菇程序有两套，一套是保护电力，另外一套是破坏电力，它即可以是天使也可以魔鬼，只需要几个命令，蘑菇就不一样了。”
尼娜接到电话，她赶紧从电脑上打出几个地点到大屏幕上：“你们看，这几个地方，先后出现断电。”
大家抬头的时候，整个房间陷入黑暗，只有小天窗能透过一点地面上的光线，应急灯亮起，房间一片黄色的阴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