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走吧。”青玄从黑暗中出来,拍拍手上的尘土。她冷冷的望着倒在地上的芳云和芳凌,眼底闪过阴狠,丝毫没有人情味儿。
这厢,吴秋瑶正坐在床榻上等待兰竹姑姑的回报,时间看上去是差不多了。就在她思绪万千之时,一阵敲门声传了进来,彻底打断了思绪。吴秋瑶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就只见兰竹姑姑脚步匆匆地进来了。“姑姑,可还有消息?”吴秋瑶平心静气地问道。
看着吴秋瑶不紧不慢地样子,兰竹的心中泛起了一阵疑惑,但很快便打消了,因为她觉得吴秋瑶这么做有她自己的道理。“是的三小姐。芳云和芳凌两位姑娘被二小姐的丫鬟打晕带走了。”
吴秋瑶的眸子微微一转,转身将木架子上的精致彩瓶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瞬间,那彩瓶就碎成了许多的瓷片,散落在地上。“三小姐,这可是御赐彩瓶呀!是皇上赏给将军的,这可是当年将军给姨娘的聘礼呀!”兰竹姑姑被惊得六神无主,赶忙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碎片。
吴秋瑶见状,二话不说就将兰竹姑姑扶起。自己却捡起一片锋利的瓷片,在自己的手上割了下去。顿时殷红的鲜血从指间落到地上和裙摆上,原本素色的裙摆也被血色晕染。
兰竹吃惊地看着吴秋瑶,很不理解她为何要自残。吴秋瑶微微抬首,那双波澜不惊地眼睛正好对上兰竹的双眼,兰竹的心头反而平静了些许。
“兰竹姑姑,你不要多问。你现在就将情况告诉我娘,并且带她去找爹爹。见了爹爹你就说二姐的丫鬟奉了二姐的命令,深夜威胁与我,不禁绑走了两个侍女,还故意打坏了御赐彩瓶。时间紧迫,务必小心!”
兰竹姑姑定了定神,安静的听完吴秋瑶的话,立刻心领神会,明白了吴秋瑶杂碎彩瓶的用意。“是,奴婢马上就去。”兰竹姑姑伶俐的答道,随即便脚步稳健地出了门。
吴秋瑶站在门口,双眸在月光的银辉下比黑宝石还深邃,透亮。犹如无底深潭,让人捉摸不透。俏唇微微一勾,今天的表演,一定要做到天衣无缝。因为她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老爷,老爷?”大姨娘在兰竹的搀扶下步履匆忙地赶到了正厅,此时,吴峥正在阅读兵书,听见了动静便迎了上去。“妾身参见老爷。”大姨娘恭敬地福了福身子。
“煜儿,这么晚了,可还有事?”吴峥走到了大姨娘的面前温和地问道。“老爷,方才妾身在屋内抄写佛经。却听见瑶儿房间传来了东西摔破的声音。于是,我和兰竹便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谁知,瑶儿跌坐在地上,手上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御赐的彩瓶也被打破了。后来我问瑶儿为何如此,她说是琴姐儿的丫鬟奉了琴姐儿之名,特地前来带走瑶儿的两个贴身婢女。”大姨娘心疼的捂住胸口,眼眶中亮晶晶的。
“真是大胆,这个吴栩琴真是不知好歹。走,本将军与你去一趟!”
大姨娘领着吴峥来到了溶月斋。吴秋瑶的闺房中,她跌坐在地上,旁边的地面上是一片狼藉。“瑶儿!”大姨娘飞快地扑了上去,很心疼的看着吴秋瑶那正在汨汨冒着鲜血的小手。“娘……爹爹。”吴秋瑶的嘴唇颤抖着,眼眶内蓄满了泪水。她惊恐的双眼里充满了无助,她惊恐的看着吴峥,良久,才发出抽泣的声音。“爹爹,瑶儿的侍女被二姐的人带走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呜呜呜。”
吴峥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吴秋瑶,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看上去楚楚可怜。顿时,她的怜悯之心和爱女心切的心情便一涌而出。“吴栩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瑶儿,你莫要害怕,爹爹自会为你讨回公道!”
听到吴峥这么说,吴秋瑶原本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算计,嘴角在不自觉中上扬。
此时,美玉轩的地牢之中。幽暗肮脏,污水发出阵阵恶臭。芳云和芳凌躺在密密麻麻的稻草上。
昏暗的灯光穿过眼皮,渐渐唤醒了芳云。“嗯?这是哪儿?”芳云迷迷糊糊地醒来,揉着脑袋。
“凌凌,凌凌?”芳云看见躺在一边的芳凌,推了推她。芳凌感到一绺昏黄的光线照了下来,努力的撑起身子。“咦,这儿是哪儿啊?”芳凌环顾四周,土胚的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蜘蛛网,在阴暗的墙角还爬满了蟑螂和老鼠。见此情景,两人对视一眼,都不禁打起了寒战。
“哎呦,两位姑娘休息的可还好啊?”一道尖利的声音刺得芳云和芳凌的耳朵一阵疼,方才的恐惧也被打破。
青玄站在上面俯视着芳云和芳凌,眼中充满了鄙夷与怨恨,她的手中握这一条鞭子,怨毒的样子使人不寒而栗。
芳云和芳凌无助地卷缩在一起,芳云动了动唇说道::“青玄?一定是你带我们来这儿的!你就不怕三小姐找你麻烦吗!”
而青玄,则面不改色地说:“识相的话,就别大喊大叫。要明白,在二姨娘的院子里,要弄死你们可是易如反掌啊!再说了,就凭吴秋瑶这个贱人,早晚有一天她会死的!”说着,她还狠狠的用脚碾死了一只蟑螂。
听到青玄诅咒自家小姐,芳凌的肺都快气炸了。她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青玄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卑鄙之人,你不就是二姨娘那个老巫婆的走狗吗?”芳凌讽刺地看着青玄,还冲着她呸了一口痰。
青玄气急了,失去了理智。她将鞭子向空中一扬,扫起地上的一阵尘土。那根、“
鞭子就想发怒的蛇,挥舞着向芳凌抽去。、
“啊!”芳云的脸上被抽出一道赤红的血痕,疼得直打滚。“凌凌!”芳云尖叫着扑向芳凌,试图用身体为她挡鞭子。
青玄丧心病狂的笑着,表情极为享受。“哈哈哈!害怕了吗?不是嘴很硬吗?”嘴上说着,手上却没有停下,反而用力的一通乱挥。地牢中地两人,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刚刚用手护住头部,腿上却又传来了一阵撕裂的疼痛。
青玄的表情被仇恨所扭曲,想到自己惨死的妹妹,她更加癫狂的抽打芳云和芳凌,看着她们生不如死的样子,她,很快乐!地牢中,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哀嚎
抽累了,青玄丢掉鞭子。拍拍手,两个强壮的嬷嬷就强行将瘫倒在地的芳云和芳凌给拖了出来。看着半死不活的两人,青玄心里快意极了。“去,把她俩绑到木架子上。”
芳云和芳凌只感觉全身无力,被人绑住了手脚。“哗”一盆冰冷的水把芳云和芳凌的意识唤醒。冰冷的水顺着凝成一批恩的发丝滴滴答答地滑落。
芳云努力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见面前两个人影,二姨娘和吴栩琴。“你就是芳云?”吴栩琴来到芳云的面前,钳住她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她,眼睛中布满玩味与试探。
“呵呵,没想到,二小姐也会干这种……害人的勾当。”芳云气若游丝,语气中却带着浓烈的鄙视。“啪啪”两个耳刮子落在了芳云的脸庞上。吴栩琴用了九成的力道,使得脸颊高高肿起,红了一大片。
芳云只感觉脑子“嗡嗡”的两声闷响响,眼前大片的昏花便绽开了。“呸!别打我姐姐,要打打我!”一旁的芳凌在木架子上挣扎着,将口中的鲜血喷的吴栩琴满脸都是。
“哎呀!”吴栩琴感到一阵阵的血腥味儿掩盖了地牢里的恶臭,直往鼻孔里钻,“恶心死了!青玄给我打,狠狠地打!”她气急败坏地跺着地面,双手叉腰地大吼道。
“啪啪”鞭子在与空气的的相互摩擦中,发出一声声骇人的呼啸,像骤雨一样无情的落在皮肉之上。芳云和芳凌刚刚被泼过冷水,再加上身上有伤,已经无力在对抗了。两人已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浑身火辣辣的,被撕裂的感觉层层包围。
“哈哈哈!我对付不了吴秋瑶那个贱人,就拿她的狗出气。你们两有事,她,一定会很难受吧!”吴栩琴在一旁癫狂的大笑。二姨娘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受刑。
芳云感觉眼前大片昏花绽开,自己,真的要死了吗?看看一旁的芳凌,已经不再挣扎,耷拉这脑袋。芳云冷笑一声,也缓缓垂下脑袋。
芳云和芳凌在不停地抽打下早已失去了意识,二姨娘和吴栩琴倒是还不嫌够。依旧对着两人指指点点。就在两人看的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砰”地一声,地牢的大门被狠狠的踹开。
吴栩琴和二姨娘被被惊到了,目光一起投向了门口。抬首一看,门口大姨娘带着吴峥站在门口。还有吴秋瑶,她满眼惊恐,很好的掩饰了那浓浓的算计与恨意
“吴秋瑶?”吴栩琴眯着眼睛,匪夷所思地看着她,“爹,爹爹。瑶儿好怕!”吴秋瑶声音颤抖的问,她拽着吴峥的衣袖,直往他的背后钻。
当她无意间看向一旁的芳云和芳凌时,两个原本细皮嫩肉的女孩,被打得体无完肤,一道道狰狞的痕迹触目惊心,将其缠绕。她的心头竟像被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抽痛着,泪水也如决堤的洪泉,簌簌的往下淌。
“瑶儿莫哭!他们有错在先,你要我怎么惩罚她们?”吴秋瑶跪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一边哽咽一边说道:“爹爹,瑶儿,瑶儿不敢。”语气中尽是惊恐,空洞的眼神一直看着二姨娘的脸色。偏偏吴秋瑶这么说吴峥越来火。“史听兰!你伤害无辜,公然威胁瑶儿,还打碎御赐花瓶,割伤了瑶儿!你该当何罪?”吴峥怒目圆瞪,阴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史听兰母女。
御赐花瓶?什么时候打碎的。史听兰母女一阵发懵,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过来,是吴秋瑶在暗中捣鬼!该死!
“老爷!你要相信妾身啊,妾身从未打破过御赐花瓶!”史听兰拽着吴峥的衣摆,苦苦解释。吴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眼神阴得像能吃了人。“哼!”他将衣摆抽出,冷声道:“还敢撒谎。这可是御赐彩瓶!煜儿的嫁妆!你怎可说打坏就打坏!”
顿了顿他又说:“你还吓坏了瑶儿,你看看她现在,六神无主的!要是吓出了什么毛病,你负责啊?”“老爷!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史听兰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希望事情能出现转机。
“史听兰,你说你句句属实。那你伤害无辜也是虚假吗?我们大家可都看在眼里的!”吴峥厌恶的看着史听兰母女,真没想到,她们竟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史听兰被驳得一言不发,呆呆的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既然你无话可说,来啊!你们母女一人将家规抄个一百遍!月银全扣!好好闭门思过去!”
惩罚完史听兰母女,吴峥有转过脸慈爱的安抚吴秋瑶的情绪:“瑶儿,快带那两个婢女回去吧。我会请最好的大夫医治她们的。”
“爹爹,女儿,还有一事。”吴秋瑶低垂着脑袋,语气十分懦弱,眼底却透着玩味。她看向青玄,全身散发出的冰冷的气息,慑人无比。盯得青玄是浑身发麻。“何事?”“爹爹,准备如何惩治这侍女青玄?瑶儿得给芳云和芳凌一个交代呀!”吴秋瑶带着乞求,却意有所指。“爹爹,爹爹不可啊!”一旁的吴栩琴听明白了吴秋瑶的意思,瞬间一个激灵。青玄是和她一起长大,她当然不想让青玄落到吴秋瑶的手里,这才扑上来苦苦哀求。
“青玄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爹爹不可!”
“吴栩琴!莫要再闹了!这是她应得的,也是你要还给瑶儿的!”吴峥怒斥着吴栩琴。吴栩琴怨恨的看着吴秋瑶,她的是满满的挑衅。吴栩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口气憋着,眼神涣散。
“这个婢女胆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就交给瑶儿处理吧。”吴峥不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青玄,说罢便拂袖而去了。
“谢谢爹爹。”吴秋瑶见吴峥走了,便不再装下去了。她淡淡的看着青玄,眼睛犹如深潭,不可测。“来人,抬走。”青玄挣扎的大叫:“吴秋瑶,贱人,放开我!”而吴秋瑶只是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多说。吴栩琴见到自己最亲近的侍女被抬走了,自己却做不了什么,直接气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