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数周到无可挑剔。吴秋瑶抬起头,平视着正前方的吴峥,眼中带着笑意,这是重生后第一次与他见面。
看着地上的吴秋瑶那点点星眸,吴峥也有些吃惊。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是拿来的胆量敢于自己对视,何况还是眼中含笑?要是其他小姐必定会吓得抖抖索索。
定了定神,吴峥冷冷的发话:“站起来!”本以为自己的态度会使吴秋瑶产生畏惧,可谁知却适得其反。
只见,吴秋瑶从容地站了起来,不卑不亢,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人都被她那清冷的眸子震慑,幽寒冷峻的瞳仁大而有神,仿佛一切都早已被她看穿;如深潭般深不可测的眼睛,目光沉着稳健,就连年事已高的老夫人都为之惊叹。大夫人不再茗茶;吴栩媛的微笑僵硬;吴栩璠停止手中在转动的如意;史听兰和吴栩琴的心顿时一空;吴峥也油然而生一丝畏惧。
看着各怀心思的众人,吴秋瑶却如往常一样平视前方,可在别人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能拥有的气场。仔细端详她的容貌,吴峥还真就觉得她,就是当年的苏雨漪。姣好的容颜,慑人又温和的气场,长发披散在肩头上,宛若纤尘一般,只可惜……唉。
收回思绪,吴峥定定的看了看吴秋瑶,别说这姑娘长得还真好看。这一举动被史听兰和吴栩琴尽收眼底,吴栩琴恨得牙齿痒痒,她从小到大父亲没有一次这样如此认真的看过自己,却对吴秋瑶这个贱人如此特殊,真是造孽。早知如此就不如当时将她一起宰了;史听兰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默不作声,轻轻抿着茶水。
“爹爹,今日唤女儿前来有何事?”吴秋瑶嗓音清丽,千回百转之间使人沉迷。吴峥的思绪也被这声音给打断了,屋内的气氛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吴秋瑶,你说!是不是你偷了你二姐的玉镯!”吴峥直呼吴秋瑶的名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质问吴秋瑶,可见吴秋瑶在府中有多不受宠。四周也投来了一个个鄙夷的目光。吴秋瑶显然也察觉到了,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具身体以前一定发生过什么,而且一定要小心提防才是。
“爹爹,瑶儿,从未做过这些事,却不知二姐为何要这样诬陷我。瑶儿生性怯懦,怎敢偷二姐的镯子?”吴秋瑶怯生生地磕头,看上去诚惶诚恐的。看着缩得像虾米一样的吴秋瑶,吴栩琴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爹爹,你看吧!女儿早就说过了,吴秋瑶这个贱人定是怕事情败露,所以才装可怜的!”吴栩琴用素手掩唇说道。吴秋瑶内心冷笑:吴栩琴啊吴栩琴!我装可怜?可怜并不代表治不了你!
吴秋瑶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她便向芳云和芳凌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后,便开口附和。
“老爷,奴婢可以为小姐作证。这几日三小姐并未与二小姐有过多接触。”先是芳云在一旁诚惶诚恐的说道。“是啊,昨天三小姐才被二小姐推到磕破膀子,哪还敢偷二小姐的东西呢!”芳凌也附和道。
“凌儿,我已说过了,昨日之事不怪二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吴秋瑶突然插话道,看上去一脸不悦,好像都是自己的错一样。偏偏吴秋瑶这样说,吴峥的内心也起了疑。
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吴峥转头看看老夫人,老夫人点头会意。
这个贱蹄子何时变得如此会说话了?史听兰在一旁暗暗咬牙,眼看吴峥的脸越来越黑,她便赶紧接话道:“老爷,就算如此,那瑶儿也不应该偷琴儿的玉镯子呀!”
“哼!”吴峥冷冷哼道,眼神中充斥着不满。吴秋瑶垂着头,眸子微沉,心中莫名冷笑道:哼,敢和我斗,我可不再是当年那个懦弱无能的戚雨薇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吴秋瑶,快说!到底是不是你偷了你二姐的玉镯?”吴峥反过来问吴秋瑶,只见吴秋瑶眼睛微转透出一股算计,唯唯诺诺的开口道:“爹爹,女儿连什么玉镯子都没见过,如何偷得?”吴峥凝眉,不是她偷的吗?难道真的是自己错怪她了?
老夫人在一旁,手捻佛珠,悠悠的开口道:“看来,此事一定另有隐情!”说话时,她还不时看向史听兰母女。在一旁观看的大夫人、吴栩媛和吴栩璠也提起了兴趣好整以暇地盯着老夫人。
或许是做贼心虚,史听兰赶紧赔上笑脸对老夫人说:“娘,您看,我和琴儿您可是知道的,怎么可能诬陷好人呢?”“那还不一定呢,府中有些人,还就喜欢阳奉阴违!”老夫人这话,是特地说给史听兰听的。听着老夫人森然的口气,史听兰的脊背一阵阵地发凉。莫不是,老夫人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史听兰和吴栩琴尴尬的面面相觑,心里一时都没底。
老夫人颤颤巍巍地来到吴秋瑶面前,抚摸着吴秋瑶的脑袋轻声和蔼地问:“瑶儿啊!告诉奶奶你到底有没有偷东西,奶奶给你撑腰。”看着老夫人一脸认真与关切,吴秋瑶的心不禁有些触动与感慨,前世要是有这样一个老人疼自己就好了。
收回思绪,吴秋瑶依旧是怯怯地答道:“老夫人,我,我不敢说。”她有些着急了,双手搅动在一起,不觉间眼泪已夺眶而出,簌簌而下。“哼,哼。”看着吴秋瑶抽抽噎噎的样子明白人一看便知定是有人逼迫吴秋瑶招供的,而嫌疑最大无疑是史听兰母女。大家纷纷怀疑地看着史听兰和吴栩琴。
吴秋瑶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嘴角又是一阵不易察觉的冷笑。
“有什么不敢说的啊!?你个小贱人!”吴栩琴在一旁再也沉不住气了。她不能让计划败露,所以,也没考虑后果一个箭步冲上去扇了吴秋瑶一巴掌,将她的嘴角都扇出了血可见用力之狠。吴秋瑶一个趔趄,受惊一般趴在地上。“二姐,你……”吴秋瑶捂着高高肿起的半张脸,惊恐地望着吴栩琴。
“吴栩琴!你看你干的好事!在事情还未查清楚前,你怎可动手打人?”老夫人见吴栩琴如此不懂规矩,心头是一阵气愤,看着她的眼神都能吃人了。吴栩琴本想辩解,可是,母亲在一旁叫自己坐下,看上去很是失望。
看着场面的失控,吴秋瑶的嘴角微微一勾。原来,这一切都是吴秋瑶一手设计的。
吴栩琴出手狠辣,毒打庶妹,不仅增加了别人对史听兰教育子女的方式产生成见,也让别人对自己添上几分欣赏与怜悯。
“老夫人,这也没什么的。姐姐只是一时被怒气冲昏了头脑才会做出此举的。”吴秋瑶捂着高肿的脸庞,轻声说道。老夫人心头一颤,满意地看看吴秋瑶心想:这才是大家闺秀,才是吴家的女儿。想到这几年所有人都百般冷落她,她还以德报怨,真是不容易啊!自己,一定要查明此事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瑶儿,实话告诉奶奶。那玉镯到底是不是你偷的?”老夫人再次开口,希望能得到点信息。吴秋瑶抬起星眸,脸上还挂着泪痕,不过,看样子,时机已熟了。
“老夫人,这……”吴秋瑶故作犹豫,颔首低眉。“瑶儿,可是你那姐姐威胁与你?”老夫人大概也猜了个八九十,眼神冷飕飕的飘向了吴栩琴。吴栩琴冷不丁的的撞上老夫人的眼神,再加上她的语气,吴栩琴的内心便有了深深的不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