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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苹果(上)

我家的苹果树种了好多年了,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了,一直是奶奶和大伯在管理,父亲很少管。这里是一大片果园,每家每户都种着果树,果园离村子有二里多地位于村子的西北面,因为果园里大多数种的是苹果树,所以大家又叫这里为苹果地。我家果地旁边是邻居杜大娘家的果地,她们家种的不是苹果树而是杏树,听她讲苹果树和杏树种在一起,那杏结的又大又甜。听母亲说我三岁那年独自一人跑去过苹果地,走到村西油坊处,卖油的老头问我去哪?我跟他们说我去看看我家的苹果熟了没,大家都夸我这小孩聪明,当时我还不记事以为母亲骗我,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村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事,可惜问我的那个油坊老头。还没等到我长大一点就死了。

记得大伯有一把剪刀,这可不是普通的剪刀,而是剪果树枝的刀。每年入冬以后,果树就要剪枝了,为了提高苹果的质量就要剪掉一些没有用的小枝和枯枝,这样养分就不会浪费掉。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跟大伯来果园剪枝,他爬到树上剪,我在树下捡!捡来的这些树枝就晒在院子里干了以后当柴烧,整片地剪完就有好大一堆树枝,够奶奶半个冬天的柴使。穿梭在果林间,到处都是给果树修剪的人们,每一棵苹果树上都系着一条红色的布条,不知道那是干嘛用的。大伯总喜欢坐在苹果树上,还要抽上一支烟,然后呢喃的嘀咕一句明年准是好收成。冬日的傍晚总是那么迷人,天黑的也早,夕阳西下的景色好像画家笔下的油画,余辉染红了天边的白云,好像着了火似得,是火烧云吗?好像是,云的形状总是有很多,有的看起来像鸟像鱼,像耕作的人们,像大伯也像我。

冬天慢悠悠的就走过去了,春天的细雨给了这个世界一丝甘甜,人们也正期盼着这雨的到来,就如同杜甫笔下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一样来的正是时候。干了一冬的土地变得松软了,这雨滋润了小草,滋润了野花,也滋润了果园里的果树。说春天的雨是毛毛雨是不对的,这雨打在身上是有感觉的,它可比牛毛厉害的多!天边的春雷奏的多么动听,唤醒了勤劳的人们,也惊醒了懒惰的人们。在这雨来之际,果园里就成了花的世界,“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到处都是花,白的是苹果花,粉的是桃花。雨停之后这该落的花也都落了,地上像是铺上了一层花垫,小苹果也就结了出来,下面就要给它们施肥了。每次施肥大伯都会在围着苹果树的地上挖上凹槽,奶奶则将化肥撒在里面,而我和姐姐就舀着水往凹槽里面浇,挺麻烦的,我问大伯为什么不直接将化肥撒在地上就像撒麦地里一样,大伯告诉我这样做是为了让化肥的养分不会流失,能被果树充分吸收,将来才能结出大苹果!我望着凹槽里的化肥渐渐的溶解在水里,而水又渐渐的渗透进土里,心里期盼着早日见到大苹果。随着一天天一场场雨的走过,这苹果也长成了小拳头一般大小,这就要给套果袋了,这是我最讨厌做的事,麻烦的要死!至于为什么要给苹果套袋子,我也没有问过大伯和奶奶,不过我想应该是给苹果防虫子的吧!这果袋也有很多种颜色,一般情况下是黑色和白色,通常我们家都是用黑色的,也有的人家用白色的,那白色的是透明的!每棵树上有几十个苹果,常常是大伯和父亲两个人干,要套几天才能套完,这个活做完以后就基本上不用管它事了,大伯每天都在果园里守夜,怕有人来偷苹果!我每次在家里闲的无聊的时候都会跑到果园里来找大伯玩,大伯每次都问我要不要在果园里住一晚上,我都说不,看着地头的那间破屋子我就没兴趣了,因为我小时候特别胆小,一到晚上就更不敢在外面了。到了六月的时候,大伯也要为苹果打最后一遍药了,而杜大娘家的杏也就熟了,我就跑到她们家地里去帮忙,杜大娘这人很好,我帮她挎篮子她摘杏,那杏又大又黄看着都让人垂涎三尺!我们两家关系很好,每次杜大娘有事外出,大伯就帮她看着果园,我们家有事,她也是如此。父亲说杏不能多吃,吃多了会上火,有一次我就试了试,在地头上吃了杜大娘给的好多杏,结果.。就吃的流鼻血了!每次帮大娘摘完,她总要给我们家好大一篮子杏,而她就骑着三轮车到路西边的集市上去卖,听说那边的集市很热闹,卖啥的都有,我一次都没有去过,真想去看看集市是怎么样的,这个念想也就只能等到苹果熟的时候跟奶奶和姐姐一起去集市时实现吧。

果园里有几棵奇怪的苹果树,长的比其它的苹果树要矮,结出来的苹果也和其它的不一样。父亲说那几棵苹果树结出来的苹果叫黄金帅!好炫酷的名字。。他小时候最爱吃了。有一次在苹果快熟的时候,我偷偷地从树上摘了一个下来尝尝有多好吃,这苹果长的果然和其它的不一样,它没有其它的苹果大,别的苹果皮都是粉红色的或者有大部分是粉红色的,而它的皮是黄色的!我尝了一口吃起来感觉也不咋地,一边的苹果吃起来很脆很甜,而这个吃起来有点沙沙的感觉有的还比较酸。在我看来这苹果难吃死了,这树嘛结的果子还真不少,比一般的要多的多,后来父亲从果园里刨了一棵种在了家里,说要让它结果给我吃,我说这果子难吃死了我看是给你吃的吧,我还是喜欢那些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吃起来真甜。不过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还真是吃它的苹果长大的,这果子越吃越好吃,虽然有点酸但这是最后一棵了,能不好吃吗!

随着金秋的到来,终于到了摘苹果的日子,我也可以去集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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