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鱼人犹如一道黑色箭矢一般冲来，楚歌双手快速骨化格挡。
嘭！
黑色鱼人的头部撞在楚歌双手，楚歌双脚划退近一米，双臂的骨头传来折断一般的疼痛。
黑色鱼人立住身形，紧接着一脚飞出。
楚歌再次双臂挡住，趁势一只手握住黑色鱼人的脚裸，另一只手的指尖变长，直抓向黑色鱼人的面门。
黑色鱼人将腿一抽，楚歌竟然发现自己手上是滑滑的粘液，根本抓不住黑色鱼人。
黑色鱼人抽腿后退，四肢立地，楚歌才清楚的看到黑色鱼人的嘴边几根胡须，背后短小的鱼鳍。
“泥鳅！？”
楚歌瞬间明白，难怪身体如此的滑溜。
楚歌开口：“喂，我说……”
不待楚歌说完，黑色鱼人冲上前，黑色布满黏液的手抓向楚歌的喉咙，楚歌双手抓住伸来的手，但是黑色鱼人一抽，楚歌根本无法抓住，皮肤实在过于滑溜。
楚歌大怒，“你这家伙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
黑色鱼人退后，脑袋一歪，仿佛很奇怪楚歌在说什么。
“难道这家伙，没有高智力？”
楚歌心道：“是了。某一部分的变异者，例如鼠人和桐雨还保留着人类的智商，而眼前的这种和壁虎那一类恐怕只是拥有简单智慧了。”
看向黑色鱼人，看见对方一身滑溜溜的黏液，楚歌感觉一阵棘手。
黑色鱼人再次袭来，楚歌一闪避过黑色鱼人的冲击，一把抓住黑色鱼人背后的鱼鳍，另一只手呈爪形狠狠的插进黑色鱼人的皮肤下，黑色鱼人吃痛身子来回摇晃，楚歌抓不住，骨爪在黑色鱼人的后背划出长长的道子，被甩出去。
楚歌忽的想到，如果他的手掌长满细小的骨刺的话，应该就能够抓住黑色鱼人那滑溜溜的身体了。
楚歌心里默念：长刺……长刺……
但是手掌一点反应都没有，眼前黑色鱼人已经临近，楚歌暗骂一声，只得再次对上。
两者的拳头击在一起，引发一翻扭曲的气流。
楚歌大吼一声，力气增大不少，将黑色鱼人逼得后退，另一只手抓住黑色鱼人的手腕，两手用力将黑色鱼人从空中抡起，摔在地上。
然后马上骑在黑色鱼人的身上，未待挥拳，黑色鱼人突然身子向下一滑。身体以一个不可理解角度弯曲，双脚夹住楚歌的头部，狠狠的反倒将楚歌摔出去。
楚歌全身关节疼痛，鱼人站起身，黑色大手抓住楚歌的头发，拖着楚歌行进，走向雪岚。
雪岚拔出匕首，投掷向黑色鱼人。
黑色鱼人头轻轻一侧，轻松躲过。
雪岚趁着空档冲向黑色鱼人抓住楚歌的手，抱住手腕，狠狠咬下。
“啊！”
黑色鱼人痛苦的大叫一声，松开楚歌，另只手抓住雪岚的秀发，雪岚很痛但是仍旧没有松口。
楚歌看在眼里，艰难起身，一只手抓住黑色鱼人抓住雪岚秀发的手，另一只手握成爪形掐住黑色鱼人的脖子，用力之下将黑色鱼人摁在身后的柱子上，雪岚送开口，躺在地上大口呼吸。
黑色鱼人被雪岚松开的手，握拳打在楚歌的肚子上，楚歌被一拳打飞，两者稍作调息之后，看向对方，又冲向对方，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
黑色鱼人双手合起，十指张开，轰击在楚歌的腹部。
“死吧，人类！”
楚歌嘴角溢血，但是指尖不停，点向黑色鱼人的额头。
“死吧，怪物！”
两个人在心底吼道。
楚歌的腹部露出血色的十指图案，犹如盛开的血色花朵。
楚歌的指尖点在黑色鱼人的眉间，眉间的脑后，一根一尺多长的骨针，上面还沾染着黑色鱼人的鲜血，不停地滴答滴答。
楚歌慢慢抽回指尖延长出的骨针，黑色鱼人轰然倒地。
楚歌也向后倒去，被雪岚扶住。
“怎么样？”
“没事，只是内脏被震荡一下而已。”
雪岚焦急，“怎么可能没事，那么长大的冲击力，内脏现在一定不好受。”
楚歌笑了笑：“变成了怪物的我，自然也有怪物的恢复能力，不用担心，我们先离开吧。”
两个人带上食物，走到顶楼。
走上顶楼，雪岚插上身后的门。终于松了一口气。
楚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感觉肚子翻江倒海一般，突然吐了一口血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雪岚将一瓶矿泉水递到楚歌嘴边，楚歌喝了一口，坚强的道：“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雪岚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趴在楚歌的怀里嘤嘤的哭泣。
“我好害怕，好害怕在哪一刻就失去你……怎么办……怎么办，我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吗？我不想变成丧尸，就那样的丑陋的像行尸走肉一般的去吃人……”
楚歌轻轻抚着雪岚的秀发，“有我呢，不会的。”
雪岚哭得更凶，“答应我，答应我，如果我们失败了，亲手杀了我，我不想变成丧尸。”
楚歌靠着墙，抱着雪岚，说什么也说不出安慰的话了，他知道他也没有多大的把握。紧紧走出不到二十公里就几乎将命丢在这里四五次，可是未来的路还有这里的一千倍、一万倍……
这时对面的大楼，一个男人站在大楼的边缘，身后是一群丧尸朝他涌过来。
男人转过身看着当先的一个女丧尸，凄惨的笑道：“薛丹，你也想吃我吗？一个你深爱你五年、你也深爱五年的男人吗？再有三天就是我们的婚礼啊，我不相信你变成吃人的丧尸，就忘记我！”
女丧尸灰色的眼睛毫无感情，步步逼近。
男人仰天怒吼，“薛丹！五年了，你我走过了五年，我以为还会有更多的五年！甚至我可以陪你走过生命中最后的五年，但是我没想到！！”
男人痛哭流涕，在楼的边缘不停的后退。
“我们最初的五年，就是我们最后的五年。故事在我期待结尾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结尾！结尾就在我眼前！”
“这就是命运吗？由不得人选择，想接受又没有勇气，想憎恨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哈哈哈哈哈！！！”
男人疯狂大笑，几近疯癫。
楚歌和雪岚隔着五十米的天堑就这样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但是也根本帮不上什么。
男人指着女丧尸，道：“如果这就是命运，我无可反驳，我无能为力……但就算是命运，我也不能眼睁睁将我心爱的女人就这样变成恶魔，我至少可以让她做一个有尊严的死人！我的女人，不是怪物！”
男人疯了一般的冲向丧尸群，一把抓住女丧尸，女丧尸狠狠地咬住男人的手臂，男人笑着道：“你还是一样的爱咬人呢。”紧接着女丧尸咬过的地方还是流出很多的血，男人面不改色。
男人将女丧尸从丧尸群中拽到楼的边缘，男人低头看着几十米下面的地面，落下眼泪。
“没有想象中的儿孙满堂，没有想象中的亲朋好友，这里就是我们的葬礼。”
女丧尸仍旧不顾一切的啃食男人的手臂。
男人忍着痛看向女丧尸，“就这样，一生结束了，好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呢……”
男人突然目光坚定，抓着女丧尸从高楼跳下。
“活，你陪着我。死，你陪着我。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我们在一起啊！”
尖锐的风声在耳畔呼啸，男人开始绽放出狂野的笑声，女丧尸不知为何也停止了撕咬，灰色的眼睛流下了一滴眼泪。
似乎在她的内心里有一个声音渐渐清晰，“你也永远都这样陪着我呢，就算我们都死去了，也不能否认我们这样的存在过！”
啪！
鲜血溅到街上的墙壁、玻璃还有马路上。
地上多了两具姿势怪异的尸体，紧接着围过来几只丧尸开始进食。
雪岚捂着嘴，仿佛那就是下一秒的自己。
楚歌紧紧的抱住岚雪，在额头轻轻的亲吻一下。
“人终究难逃一死，不管你走到哪里，都躲不掉。可能是在不知道何时发生某一个未来，就这样不合情却合理的发生了。那我们能怎么样呢？”
“你甚至来不及给自己眼泪，给世界诅咒。”
“但是……”
“曾经，有一个女生对我说过：”
“除了自己，没有什么是能够永远陪伴自己的。或许看到心爱的从眼前离开是残忍的，但是至少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珍惜，有一种东西叫做回忆。我们可以在我们拥有的时候，用我们的珍惜去守护，在我们失去的时候，用我们的回忆去延续。“
“我们可以这样幸福的活完一生。”
“所以，我明白了，我开始不畏惧死亡，珍惜我的一切，就这样幸福的向前走。死亡，有什么可怕？我有我一生的回忆。失去，有什么可怕？我有我付出一切的珍惜。”
“我就是这么幸福……”
雪岚看着楚歌，眼睛慢慢又变得湿润，但是这次却没有哭出来，看着楚歌满身是血却仍自微笑，突然感到那么踏实。
“你真的相信么？”
楚歌笑道：“当然了，那是一个对我生命很重要的女生说过的话，我永远不会忘……”
雪岚紧紧的贴住楚歌的胸口，“你会忘记那个女生么？”
楚歌道：“在我身边的人，我永远不会忘记。”
“那你会一直在她身边么？”
“会，只要是她需要我。”
雪岚在楚歌的怀里，蹭了两下，满足的道：“帮她记住她曾经说过的话，在她失去自己的时候告诉她……”
楚歌溺爱的摸了摸雪岚的秀发，道：“当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