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四人来到岗哨前,那大汉方才觉察到眼前的不是李顺,而是一个陌生男子,愕然惊觉,待要通知旁边伙伴时,才发觉到伙伴们倒在地上,早已没了性命。
正要操枪上前时,眼前一花,人影不再。这大汉在这人世看到的最后一眼竟是其头颅与身躯分离。
慕如飞从怀中拿出一方帕巾,抹干佩剑上面的血渍,淡然道,“休怪慕某竦手无情,实因不能惊动寨中的人手。”
左袖挥出,那身躯遂轰然倒地。
俞清平三人迅速地将三个大汉的尸体拉往一边,扒下半边上的衣服。
林静轩死死地咬着银牙,皱着眉头,娇叱道,“这么脏的血衣,令人恶心死了,谁还要穿这马贼的衣服。”
慕如飞和帝文无奈地望向俞清平。
俞清平嬉笑道,“林静轩妹妹,我知道你深爱干净,不过此时为了帝文兄和慕如兄弟,你将就下穿上吧,算冲哥求你了!”
林静轩幽怨地道,“仅此一次啊!”说完,强忍心中的恶心,换上了衣服。
四人一路急行,凭这套行身和口令,一路无惊无险地驰至大寨前。
待四人行至大寨前,立时傻了眼。
重重叠叠的房宇若梯田状自上而下一字排开,粗粗计算下,少说也有百余座。各个房屋前灯火通明,照得大寨如同白昼般。这些房屋或二三个为一体,或四五个结群,独成体系形成一个小院落,大小房宇都是类似的合院结构,错落有致又若迷宫一般让生人双眼眩晕,根本无法一眼找到那白敬信的住处。
再看那些曲折幽回的各式走廊,或三步一岗,或五步一哨,守卫极其森严。而时不时,回廊转弯处还有哨兵来回巡查着,令四人根本无法偷蹑而进。
俞清平四人相顾骇然,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近前的岗哨中传来怒喝声,“来者通报口令!”
慕如飞强硬着头皮,朗声喊道,“野狼群吼!”
哨卫立回应道,“黯淡明月!”那哨卫见口令无误,不再言语,遂打出一个通行手语。
四人如蒙大赦,紧步急行通过。
帝文以蚊蚋般的声音低声小语,“我看这野狼谷也是外强中干,中看不中用,看似防卫森严,其实也好混得很呢。”
慕如飞直视着前方,嘴中却嘀咕道,“恩,我是深有同感。”
反是俞清平不以为然道,“我看有点不妥!”
帝文和慕如飞正待要问原因时,但听旁边巡查的巡卫高叱一声,“寨中不得喧哗!”
四人立时噤言,默默前行。
一路漫无目的前行着。
至一间房舍前,帝文蓦然收脚,俞清平三人条件反射般也立时停步不前。
帝文低头提醒伙伴们,“不要言语,也不要四处乱张望,我们现在所站处是个死角,前后守卫皆无法看到我们。”
俞清平和慕如飞用眼尾向四周迅速地打量了一下,发觉此处果然是个视线死角,守卫根本无法观察到他们的一举一动。
俞清平目不斜视,眼盯前方,才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
慕如飞低语道,“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却想不出问题出在何处?”
帝文不悦道,“扯这么多干嘛,既来之则安之,焉能顾前怕后的,就是明知前方有陷阱,我们也是别无选择,只余硬闯一条路。”
俞清平和慕如飞相顾赧然,竟不敢言语。
帝文看两人不再罗嗦,方正色道,“刻下,我们要认真商议下,如何才能找到白敬信那狗贼的住处?”
慕如飞立时插嘴道,“帝文兄,切莫忘了一件关键事,还要打听风姿语妹妹的下落呀。”
帝文啼笑皆非道,“慕兄弟,你就知道你的风姿语妹妹,真是标准的见色忘友呀。”
慕如飞厚颜道,“男欢女爱,人之恋情,此乃天理也,有何不妥?”
帝文强忍脸上笑意,咳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想办法找出白敬信吧,到时也可以找出你的风姿语妹妹的。”
再看俞清平三人,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帝文愕然道,“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
俞清平和慕如飞狂汗。慕如飞更是没好气道,“等帝文大哥出主意呢!”
一直默不作声的林静轩幽幽地道,“帝文兄,你倒是想个办法吧!”
帝文看林静轩软软的求语,不便再卖关子,道。“我们上房吧,从房上找寻,那样可以轻易避过守卫,快速找到白敬信住处的。”
俞清平赞许道,“好主意!”
慕如飞不满道,“什么好主意呀,还不是想骗我们当梁上君子,我们都成耗子了吗?”嘴中虽然这样说,但其步伐却比帝文等人还快。
四人攀壁而上,利用深深的夜色掩护,忽快忽慢地飞掠于屋顶之上,找寻白敬信的下落。
不片刻,四人来至一间大院落前。只见此处守卫比其他地方更为森严。这院落房宇门前高挂的灯笼竟达十余个,其守卫也达十人之众,院落门前一排站着六名手持长枪的大汉,一字排开,目不斜视地盯着院落门外深处,而院落当中四位大汉分四个方向手持利器往来不住巡逻。
帝文立时收步。紧接着做了一连串手势,先是将食指轻轻放在唇上,轻嘘了一下,随即食指指了下瓦面,挥手召唤伙伴过来。三人蹑手蹑脚地踩着小碎步来到帝文身旁。
帝文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伸手摸索着,瞬即轻轻地揭开一页瓦面。
立时眼前一片光亮,刺得众人眼睛一花。
随即,厅内传来一把阴沉无比不徐不疾的声音,“风姿语那妮子关在那?”
四人立时浑身剧震,聚神与耳,聚精会神地听着。
慕如飞心直落下去,暗忖他的风姿语妹妹果然被白敬信劫持于此。
慕如飞凝神向里观察着。
但见大厅当中灯火通明处,靠墙处正坐着三人。
中间座位背靠虎皮高椅而上座的那位大汉,身材极为粗壮,袒胸露臂,若小孩大腿般的巨臂没有一丝多余脂肪,虬结有力的胸肌上纹着一个恶心无比的超大可怖的蜘蛛,棱角分明的古铜色脸颊上留着一道长约十厘米深可及沟的疤痕,更显得这大汉凶悍无比。
因视角问题,旁边两位的只能看到后背,根本无法看清面目。
但见,左旁的一位大汉站起身来,毕恭毕敬答道,“回白头的话,遵照头吩咐,已将这妮子押至地牢里!”
那上位背靠而坐的‘白头’阴沉着脸道,“汗格老弟,你还是亲自带领一拨人手去加强地牢的防御,防人劫牢!”
那叫汗格的大汉立即抱拳道,“是,白头,汗某马上就去!”
随即领命转身大步而去。
待看汗格出门而去,‘白头’回头望向右边的大汉,满脸喜悦道,“海图老弟,这下可以说是万事大吉了,有汗格老弟去守牢,你大可放心了吧!”
那叫海图眉头紧蹙,沉声道,“白头,我们这个山寨外虽说有魔法结持,且守卫森严,但也要小心从事,加强戒严,以防不测!”
那‘白头’不以为然,哂然道,“海图兄弟,你太小心哩!”
海图摇头道,“今晚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心神不安,有点忐忑不安。”
‘白头’狠盯海图一眼,傲然道,“有我白敬信在此,谁敢吃了豹子胆,来劫风姿语的。”
海图脸上立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道,“那倒是,白头是谁呢,谁敢在你这里放肆呢?”
帝文和慕如飞听闻白敬信之名,立时双眼爆起巨芒,立要杀进大厅。
俞清平按住两人肩膀,示意二人不可轻举妄动。
二人强压怒火,望往大厅,看那白敬信还要说些什么。
白敬信突然脸色一变,脸上换上一副猥琐不堪的神情,淫笑道,“嘿嘿,不过说来那风姿语妮子倒真是颇有些姿色的,魔鬼般的身村,娇好无比的相貌,再加上那圆圆跷起的小后面,还有那胸前的小娇乳,令人不由垂涎三尺呀!”
海图也是阴阴一笑,附合着道,“白头,海某看此女还是处子之身,头有时间给她开个苞吧!”
大凡男人说到这些猥琐事,都是恢复了男人****本色。厅中两人对望一眼,立时轰然大笑,直震屋顶。
慕如飞再忍无可忍,高喊一声,“狗贼白敬信,纳命来!”
巨力踏下,房顶瓦面立时被其强大的脚力穿透,“轰”然一声,尘土飞扬,瓦面四散中,慕如飞已是降落至厅中。
慕如飞双脚甫一落地,就旋即弹身而起,空中一个急转翻身,躯体炮弹般的横身飞起,以几乎直线般的速度,挥左手佩剑驭剑飞击白敬信。
白敬信立惶然失色,情急下,却不失高手风范,双手使劲按向椅背处,借力高高地弹起。
“轰”的一声,白敬信座椅顿被慕如飞驭剑击为两半。
慕如飞身形将落时,右手传说仗祭起,向白敬信正弹起的身躯挥出一道蓝芒。
白敬信看蓝芒向自己逼近,万般无奈下在高空猛地一个强行转身,背上的厚背宽刀立即来到右手,挥前重重地一格,击向那正投往自己身前的蓝芒,蓝芒立被击得粉碎,而白敬信也是右手狂颤,差点把持不住厚背宽刀。
慕如飞落地时已是玉脸含寒,长发飘然而起,再看他倾身成四十五度角,以半歪倒的状态再次弹起,双脚凭空离地仅寸许,斜斜地向上击去。
白敬信不虞慕如飞有如此怪招,脸色再一变。还好他人老成精,精于各种搏杀场面,在空中强扭躯折回,再握刀强接慕如飞那气势汹汹的攻势。饶是如此,猝不及防中,还是硬被其击得在空中狂退不已。
白敬信再接一刀,心中暗悸,这已经是第十一剑了。自己苦于在空中,刀势无法展开,只能认其出招,而不能还手,这种难受的滋味也只有他能体会到,正暗叹自己还能接几招时,慕如飞猛地身躯狂转,眼看将要落于地上,佩剑蓦地向地面一点,借势再次弹起,身形横空旋转着,右手传说仗斜斜地点向白敬信额头。
白敬信立灰飞烟灭,强硬着头皮,挥刀斩向传说仗,只听当的一声,轻盈无比的传说杖没有被其砸落,反是右手传来巨力,震得身躯狂颤。白敬信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厚背刀,大刀再不受控制的从手中脱离而出,直直钉向大厅横梁上,立即抹入半尺有余,刀身狂颤不已,余音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