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明有点明白老头子在说什么，也大概猜到刘小芳与老头子之间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心头腾地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一半是因为自己把她害成这样，另一半则是因为老头子的话里带着刺。他一把推开老头子，顺手给了他一耳光。
“他娘希皮的！别仗着有两个臭钱就在这里胡搞，我告诉你，你胆敢在摸她一下，我送你去替你祖宗提拖鞋。”
老头子毕竟上了年纪，那经得住张晓明这种年轻小伙的一耳光。再说，张晓明含怒出手，自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因此，老头子被这一耳光打得头晕目眩，连老牙都有些松动了。
而此时，闻声围过来看热闹的食客与服务员也多了起来，见老头子被打，都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老头子从来没有被人当众这样打过，因此就有些老羞成怒了。
虽然他知道凭自己的身手，奈何不得张晓明。但是，如果就这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那自己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人。所以，他稍一回过神，便冲上前来，双手扭住张晓明的衣衫使劲推着，嘴里还哼哼叽叽地说着些什么。
然而，他终是年老力衰，不管他怎么推，张晓明就是纹丝不动。他见这一招起不了作用，挥手便想学张晓明的样，赚回被打的耳光。但是，张晓明却轻轻松松地接住了他使的招。甚至一用力，又将他摔倒在地。
酒楼的走廊虽铺着地毯，但老头子被张晓明这一摔，却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呲着牙，双眼冒着火生，一手撑着地，一手指着张晓明，叽哩咕噜地说着粤语。张晓明虽听不懂，却也知道决不是什么好话。但他不再理睬他，转过身，见刘小芳呆呆地站着不动。便笑了笑，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拉起她的手。
“小芳，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这种苦。”
张晓明见她没反应，便拉着她想拔开人群走出去。却没想到刘小芳突然回过神来，挣脱他的手，同时像他给老头子耳光一样，也给了他一耳光，然后，掩面就跑。但张晓明虽挨了她一耳光，却没让她有机会逃离。他把她死死拥在怀里，任凭刘小芳怎么挣扎，就是丝毫不放松。
刘小芳哭了。
她脱离不了张晓明的怀抱，但又不想呆在他怀里。于是，她俯首一口咬在他的的肩膀上。因为是热天，衣服穿得少，所刘小芳这一咬，他的肩上顿时流出了丝丝鲜血。
张晓明本能地松开了手，刘小芳却趁机跑了开去。他再想追，却被不知死活的老头子给抱住了脚。而老头子似乎余恨未消，还用手狠狠地掐破了他的小腿肚。
张晓明余痛未消，新痛又来。再者，老头子这一阻碍，刘小芳也跑得不见了踪影。他气得直咬牙，对地上的老头子也就更是痛恨。于是，他抽出老头子抱住的脚，一脚踹在老头子的胸口上。
脚的力气与手的力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老头子顿时捂着胸口，叫唤连天，心中的憎恨也只是化作口中的呻吟声。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后悔还是连张晓明的祖宗十八都给翻了出来，当然，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然而，张晓明是个混混出身，做混混的，讲的是有恩未必分明，但有仇非报不可。再者，整天下来，一系列的事情也搞得张晓明心情不佳，神思纷乱，而老头子也就成了他发泄的工具了。
张晓明并没因老头子痛苦的呻吟而罢休，相反，却引起了他的憎恨，一种对世俗不平的憎恨。他同情吴望富，因为他们差不多都属于同类生活在社会低层的人。但眼前这个老头子，似乎有一定的财富，他是从他说的那此话种听出来的，虽然他曾以也嫖过。
“他娘希皮的！你这老不死的家伙！”
张晓明说着，又是两脚踹在向老头子。而就在这时，就在张晓明踢老头子的时候，酒楼的保安来了，也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于是，二话不说，也没有给张晓明任何预兆，就从他背后将他双手反扭。
等张晓明反应过来，已是无反抗力了。更何况，身边是好几个保安，就算没有被擒住，也是没有用的。所以，他干脆不动了，任由他们扭着。
“他娘希皮的！放开老子，你娘的，找死啊！”
手脚虽然不能动了，但嘴还可以动，也就是说，身缚口不服。而维护来酒楼客人的安全，是保安的第一职责，他们也就不会被张晓明三言两语给吓倒，就算心里有些虚，也得死撑着面子。更何况，他们并不心虚。
“放你？那是治安队的事！”
保安说着，便押着张晓明，准备往治安队送。
张晓明一听又是治安队，就有些慌了。他虽然没进去过，但他知道只要一进去，不掉两斤肉也得脱层皮。虽然这个社会讲的是法律，但法律在很多时候也不公平的。
“他娘希皮的！凭什么送老子去治安队。他娘的，这老头子****你们不送？”
“闭上你的嘴！你有话到治安队去向他们说，我们只看见你打人，其它的没看见。”
“****你祖……唉哟！”
保安用力把张晓明的手往上一抬，就痛得张晓明直冒冷汗，后面的话自是说不出来了。保安也不再说话，推着他就走。
“放开他！”
还没等保安走出几步，林娅娟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我上面写了那么多，其实也只是一小会儿的事。而同时发生的事在笔上也只能分开来写，所以，回过头来，我还得说说林娅娟这一头。
林娅娟见张晓明一直看着门外而不看她一眼，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此时更是气上加气。再者，他二话不说，就往门外跑，心里更是蹩火。如不是张晓明临出门时说的那句话，恐怕她立马就拂袖而出了。
服务小姐把餐送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异样，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替某人不值一样。林娅娟也隐约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但她没去想会是张晓明。然而服务小姐的神态却让她有些好奇了，会是什么事如此吵闹，在她的记忆里，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小姐，请问一下，出了什么事？”林娅娟终是问出了口。
服务小姐呶了呶嘴，欲言又止，好像气愤。林娅娟又问了一次，她才喃喃说道：“还不是你那流氓男朋友，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滋事生非，还打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自计苦吃。这不，被保安押着送派出所了。”
林娅娟一听，嗡地一下呆了半晌：“什么男朋友？”她没有明白过来，她何来男朋友，而且还被说成是流氓，“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什么男朋友啊？”
服务小姐愕然地看着林娅娟：“就是刚才同你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啊，怎么，他不是你男朋友？”
林娅娟不顾服务小姐异样的眼神，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也像刚才张晓明冲出门外一样，悠地一下窜了出去。搞得服务小姐莫名其妙，还以为遇上了神经病，傻愣愣地呆在当地不知所措。
林娅娟来到事发地，也是保安押着张晓明往外走的那一幕。所以她叫保安把张晓明给放开，但保安却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没有理由让他们听她的话。
保安见林娅娟来到，暂时性地停住了脚步，但依然反押着张晓明的手。林娅娟有些生气，是见张晓明脸上所流露出的一丝害怕与痛苦。
“我叫你们放开他，难道没有听见吗？”
“对不起，小姐！这个人在这里滋事生非，我们责任在身，还请你多多体谅。”
林娅娟愣了一下，掏出手机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秦叔啊，我是小敏。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你能不能来一下啊？就在三楼，你来了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林娅娟径直走到张晓明面前，拨开保安的手：“先放开他，等会儿你们秦总来了，我自会跟他解释。”
保安有些为难了，站在当地不知所措，从林娅娟刚才打电话的语气中，他们似乎得知眼前的人与他们的老板关系很不错，但是，他们又不得不顾及自己的职责，此可谓进退两难了。
张晓明一获自由，登时又有些混混气了，转身就想与保安殴斗，却被林娅娟给拉住。
“他娘希皮的！什么东东嘛，狗眼看人低？你以为老子是吃素的是不是？操！”
“闹够了没有？”林娅娟皱着眉头，对他满嘴的粗话很有些反感，“你能不能少说点那种话，文明一点行不行啊？”
张晓明看了看林娅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心头的火气与怨气：“对不起，小娟，我……”
秦总很快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林娅娟一见到他，便欢笑着上前打着招呼：“秦叔！”
“小丫头，怎么想到来看秦叔了！”秦总像是很疼爱林娅娟一样，话语中虽有责备，却并没有真怪的意思，“你这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啊，还要你秦叔亲自来见你，真没规矩。”
林娅娟拉过秦总，指着张晓明说道：“这是我朋友，因为一点小事，你们这里的保安便非要押住给送治安队，我怎么说都没用，所以才把你给叫来了啦。秦叔，你可不许不讲道理哦！”
秦总笑了笑。
保安见自己的老板来了，自是恭敬地站在一旁，但一听林娅娟的话，就有些急了：“秦总，是他在这里打人，我们才要把他送到治安队……”
秦总摆摆手：“没事了，你们先回岗位去吧。”
“秦总，我们……”保安有些瘪气了，暗想这回踩在了马脚上了。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这事，我自会处理的，你们先回岗位去吧！”
保安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被张晓明打翻在地的老头子此时也爬了起来，一摇三晃地走到秦总面前：“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吧，今天这事，你自己看着办！”
秦总哈哈笑了两声：“老兄，我看你也像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跟一个小孩子较起劲来了呢？”
“慢着，别说这些，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我陆元镜还从来未曾吃过这样的亏，这事儿，你要是不给摆平了，我还真与你没完。”
“陆元镜？你就是房产巨子陆老板？”秦总像是很惊异，“久仰大名，没想到我秦树天还真有福气，能得陆老板大驾光临，真是幸会幸会。今天陆老板在鄙人这里所有的费用我秦树天全免了，请！”
陆元镜冷哼一声：“秦老板，不用跟我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