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开始后悔,也开始迷茫当初出来时为什么来要告诉他,她来了B市。难道她也像那小山村里的那些人一样,心灵深处的思想还是那样的保守。她可以肯定自己是恨他入骨,可为何在B市刚见到他时,却并不是那样的深恶痛绝,手拿的菜刀为何砍不下去。
难道,刘小芳自己并不讨厌张晓明?
“为什么?为什么?”刘小芳掀开被单,仰头大吼,“张晓明,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这个王八蛋,你去死吧,去死吧!”
刘小芳吼得撕心谒底,随后又抓着头发把头埋在枕头上痛哭了起来。
然而,刘小芳虽是痛苦到天明也不能入睡,而张晓明也同样睡不着,直到天将亮,才沉沉地睡去。这个晚上可谓是他来B市最美好的一个晚上了。
这也难怪,换作任何人来,怀抱美人,尤其是自己深爱的女人,如果那么轻易就睡着了,那才叫做怪透顶了。
林娅娟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而张晓明还在沉睡中,她似乎并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事。而酒精的麻醉还残留在大脑中,有种烧伤的感觉。她不曾挪动身子,仍闭着眼,想抽手抚摸一下还在发烫的额头。这才感觉到似乎被人搂着,而自己也搂着另一个人。
她有些诧异,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与张晓明脸挨着脸紧紧搂在一起,呼吸间闻。她一惊,又见自己与张晓明竟是赤身裸体,脑袋便嗡嗡地响了起来。她慌忙松开搂着张晓明的手,也从张晓明的怀里挣脱出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随即又本能地拉过床单蒙住身子,呆呆地发着愣,拼尽脑力不去想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越不想的事就越来浮现脑海骚扰不停。
林娅娟被这醒来后的情景把残余的醉意全给吓跑了,这才慢慢想起昨晚自己是喝醉了,而醉后的事,却只有一个大概的记忆了。她转头看了看沉睡中还带着满足的微笑的张晓明,心里乱得像千丝万缕纠结在一起,毫无头绪。
她拧着双眉,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分不清现在是该恨还是该爱。
思绪翻腾良久,她再转头看张晓明时,又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可临近他的脸上,却又突然转化成狠狠的一耳光。
张晓明自然就醒了,是从一场美梦当中被惊醒过来的。他茫然地睁开眼,见林娅娟凤目含霜,冷冰冰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就有些想笑。可他没有笑出来,只是在心里偷着乐。心想,真摸不透她的心思,昨晚还那么亲热,怎么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变了呢。
张晓明摸着被打的脸,故意哭丧着:“小娟,你打我作什么?你可知道我正在与周公聊天呢,这倒好,被你给吓跑了。”
林娅娟仍然寒着脸,并不理睬张晓明的调侃。张晓明见她没反应,伸手便想去抱她,却被林娅娟给推开。张晓明愣愣地看着她,终是有些不明白了。在张晓明看来,林娅娟应该是喜欢他的,昨晚她虽是在酒醉中,但他可以感觉到,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并不拒绝,反而表现着极度的热情。但是,现在怎么又变成这样了呢?
张晓明不明白,林娅娟自己也有些糊涂。但是,她现在心很乱,无法去理清。
林娅娟推开想抱她的张晓明后,翻身就穿好衣服,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张晓明略一沉思,也迅速穿好衣服追了出。
“小娟,你去哪里?”
张晓明还算及时,林娅娟发动了车正准备走,他便伸开双臂,拦在了车前。
“小娟,你在生气是吗?对不起,我……”
林娅娟打开车门,慢悠悠地钻了出来,用平淡的眼神看着张晓明,似乎刚才的茫然与心绪的错乱已经烟消云散,而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平静得出奇。
“做什么?嫌命长啊!”
“你说什么啊!小娟,你是在生我的气吧!”林娅娟的异常表现让张晓明心里有些发毛,不知她何以如此阴睛不定。
“生气?”林娅娟笑了起来,“我生什么气?”
“小娟,你真的不生我的气?昨晚的事我是有些趁人之危,可是……”
“张晓明,你听清楚,昨晚我俩什么事都没发生,你也记清楚了,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林娅娟打断张晓明的话,“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什么都不相干!”
“小娟,你听我说嘛……”张晓明有些急了,林娅娟如此说来,让他更有些担心,他不明白她为何会表现得如此让人捉摸不定,“小娟,我是喜欢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的。”
“那是你的事,与我没关系。”
“不,小娟,你昨晚也明明说过喜欢我的!”
“我喜欢你?”林娅娟再一次笑了起来,“张晓明,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来就不曾喜欢过你!”
“你撒谎!你昨晚明明叫我不要离开你的,怎么一早醒来就什么都变了呢!”
“好了,你不要在这里纠缠不清了!就算我说过,那又能怎么样呢,那是我喝醉了,说的糊话,不行么?张晓明,你要弄清我的性格,我不喜欢罗嗦的男人交往,如果你以后还想与我见面的话,就勇敢些,有点男子汉气慨,就当昨晚之事只是一个梦。我也说过,你不符合做我男朋友的条件!”
林娅娟说完便钻进了车里,张晓明呆呆地看着她,依旧挡在车前发着愣。林娅娟猛按喇叭,他仍是无动于衷。林娅娟无法,只得挂上倒档,猛的往后一退,掉过头飞驰而去。剩下张晓明不知所措。
他搞不懂林娅娟为何表现得如此满不在乎的,在他想来,林娅娟应该在事后会坦言她对他的爱。而且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她居然还是第一次。她说她不可能喜欢上他,可她却将初夜给了这个她不喜欢的人,还可以表现得那样的平静。
张晓明不懂了,只好将其归结为城市女孩的开放性。可是,自此,张晓明却多了一丝深深的内疚,对林娅娟的自责。他也不是城市人,思想里还保存着一种固执的思想。对林娅娟的影子,也是驱之不去。
“他娘希皮的!都是什么社会啊!”
林娅娟走了,张晓明也不能就这样呆呆在当地愣着。他除了吴翠萍那里,在也没有去处。于是,他又缓缓地回到吴翠萍的住处。
陆元镜昨晚讨了个没趣,又睡了一晚的沙发,自是一大早便走了。但张晓明却不知陆元镜昨晚来过,径直开门进去。吴翠萍今天也没有出去,而且也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梳洗。当张晓明出现在她面前时,让她有种意外的惊喜。
张晓明见吴翠萍呆呆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他一晚未归,又不曾打个电话给她。他摸摸有些发昏的头,尴尬地笑笑:“对不起!”
吴翠萍却没有理睬他在说什么,愣了一会儿,便不顾一切地飞扑进他的怀抱,伸手地搂住他的膀子,把头紧紧地靠在胸膛。
张晓明被这突如其的投怀送抱搞得愣住了,慌乱的神色跃然脸上。他空着双手凭空摆着,不知是否该将她推开。
“喂喂!你……你这是做什么啊?又不是十年不见,用不着这么新亲热吧!”
吴翠萍闭着眼感受这种氛围良久才放开张晓明,顺手给了他一拳,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团。张晓明却有些迷惹了,暗想自己今是怎么啦,竟遇到两个让人莫名其妙的女人。
“你没病吧!”
张晓明伸手想摸摸吴翠萍的额头,却被她给挡开了。
“你才有病!”吴翠萍嗔道,“整晚不归,到那里风流去了!”
张晓明一惊,忍不住在自己身上寻找着什么。同时也猜着她是怎么知道昨晚的事,不觉脸上便有些发烧了,说起话来也有些支吾。
“我……那有的事啊!你瞎说什么啊!”
吴翠萍笑了起来,随即见张晓明失措的神色,不觉又产生了一丝疑虑:“不会真有其事吧?”
说着便凑近张晓明,使劲地嗅着什么,张晓明尴尬地避着:“你做什么?怎么一大早就古里古怪的!真不明白你们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吴翠萍嗅了一会儿,脸上的笑便慢慢地消失了,转而又默默地转过身,也不顾自己还没有梳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张晓明见她的变化,也在身上嗅了嗅,一股若兰的幽香钻进他的鼻子,顿时便明白了。
“对不起,我想你有些误会了!”张晓明在吴翠萍对面坐了下来。
吴翠萍见张晓明满脸的内疚,心里也就有些不忍。回头想想自己又不是他什么人,当然就管不了他在外做了什么事。只是她慢慢地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再乎他的一举一动了。刚才从他身上闻到只有女人才特有的气味,心就有些隐隐作痛,才表现出闷闷不乐。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做了什么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吴翠萍换上笑脸,强忍着心痛,装着满不在乎的。
但她愈是这样,张晓明心里愈是不好过,从认识她到现在,他也感觉到了吴翠萍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心意,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上了自己。
而且他对她也有着那么一丝好感,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喜欢她。只是,他现在却不敢在轻易去触碰这种感觉。因为他现在伤害到了两个女孩,而且是那么的深刻。
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对林娅娟有着难以忘怀的爱,而对刘小芳却有着一种责任感,是他害得她落得现在的处境。
“你找到了她!”吴翠萍打破沉默。
张晓明点点头,随即又想起了酒楼的事:“小萍,我问你一件事,你认识陆元镜吗?”
“你问这老家伙做什么?”随后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这老不死的!”
“是这样的,小萍!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张晓明想到秦树天昨晚的表情,心里有些谱了,毕竟他也是一个混社会出身的人,知道什么是强什么是弱。
“什么事?我能做什么事?”吴翠萍轻笑了起来,“我都快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