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难办了!”张晓明暗自低语着,“你在想想,还有没有其它什么东西的。”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吴望富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这是我祖上世世辈辈传下来的,孩子走的那天,老伴就把这块玉给敲成两块,让孩子带走了半块,而我们自己也留下了半块。”
张晓接过那半块有些发绿的东西:“我还从来没见过玉,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在我小的时候听我母亲给我说,这是祖上当年在清宫里当差时偷出来的。”吴望富说起这半块玉来,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张晓明果然从那半块玉上看到刻着龙纹,暗想也许真的是那时皇上佩带过的。只是自己不是什么考古家,却也不知是真是假,但不管是真是假,只吴望富所说他儿子身上也有着另外半块玉,而且,只要吴正华真的还在B市,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想到此处,张晓明心里就有些高兴起来了。他想,只要替吴望富找到他儿子,那自己要找的女孩不也就有了很大的希望吗?吴望富不是说收养吴正华的那对夫妇看起很富有吗,而且能在B市这么开放的城市,相信就是穷也会比自己家乡那些自称富有的人要强得多吧。到那时,他们父子一相识,还能忘了我这个恩人不成?那时,要他们帮自己找人不也就顺理成章了吗?
“年轻人,你在想什么啊?怎么那样高兴?”吴望富见张晓明想得入迷,而且还笑得那样的灿烂,有些莫名其妙。
张晓明一惊,好不容易才从空想中回过神来,他摆摆头:“有吗?我有高兴吗?”
“我明明见你在笑啊,你笑什么呢?”
“老人家,我认为你要找到你儿子有了很大的希望了,我是替你高兴啊,所以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真的这样认为?有你这句话,我这心里也就踏实多了。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是好。”
“又来了,又来了。”张晓明打着手势,“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说这种话,我听着心里别扭。再说,这也只是我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就算是他看见,能不能认你这个老爹,还得先打个问号。电视里放多了,儿子不认老爹的多得是。”
“不管怎样,就算是他不认我了,我也无怨无悔。谁让我当初狠心将他送人呢。”
“好了,先别去想那么多了,这回啊,该轮到我说你了。你们当初把他给送出去,也是为他好。我想他当时也有那么大了,会清楚的。”
“总之,让他离开亲生父母,让他从小就成了孤儿,就是我的不对。”
张晓明摇头,暗想老年人就是老年,说起话也是喋喋不休的:“好了,打住,有什么话要说,都先放到一边,等找到后你们再慢慢去讨论当初谁是谁非了。”
吴望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见张晓明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就闭上了嘴。
张晓明打着个哈欠,伸着腰:“好困啊!他娘希皮的!看来今晚真的只有以天当被,席地而睡了,只是最好别让治安队当成黑市人口给抓了起来。”
张晓明就这样,往墙角里挪了挪身子,靠在墙上就睡了过去。吴望富暗自苦笑着,摇摇头,也在他旁边靠着,但他却睡不着,一想到老伴临死的眼神,他心里就充满了伤痛。看着眼前的小伙子,他也忍不住在想,如果儿子在,自己的孙子与他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二 祸福难料
当张晓明与吴望富出现在某报社大门时,却被报社保安给挡住了:“滚开,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有辱市容。你看清了,这里是报社,不是餐馆。”
看来保安是把他二人看成了要饭了叫化子了。这也难怪,昨晚二人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湿后,又和衣在地上躺了一夜,不脏得像个要饭的那才叫做怪。但是他们二人此刻却根本不知自己的模样像个要饭的。而张晓明在家里是个地痞,那曾受过这种窝囊气,见保安把自己当成了要饭的,那火蹭的一下就冒了起来,也不管自己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张口就骂。
“他娘希皮的!你把你爷爷当成要饭的啦?****!”
在B市这个地方,当保安的也是狂得要命。他们严然把自己看成了执法者,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就崩提了。当然,对张晓明的辱骂自是看作人生奇耻。
“一个臭要饭的也这么狂,你不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容你来撒野?我劝你还是撒泡尿照照,别来自讨没趣。”
“他娘希皮的!你说谁是臭要饭的?”
保安笑了起来,那种蔑视的笑让张晓明心里很是不舒服,他上前踢着大门:“他娘希皮的!你欠揍是不是?”
“说你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欠揍?”
保安又是大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前翻后仰的:“哈哈哈……真可笑啊!这都是什么时代啦,连要饭的居然也这么猖狂!”
但没多久,保安就不笑了。因为张晓明撞开了大门,迎面便给了他一拳。当然一个人挨了打还能笑得着来的话,那他不是个白痴就是个精神病,要么就是一个机器人。
保安当然不是白痴,也不是精神病,而这个年代,科学也没那么发达,可以选出机器人来不保卫。当然也没有那个公司或社团要花钱请个白痴或精神病来做保安的,更不可能拥有那么多的钱财请人设计出一个面器人来。
挨了打当然要还手,尤其是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保安当然还手了,但是他的还手对张晓明来说却有些不起作用。因为张晓明不仅比他高出半个头,而且也壮一些,又是出生在一个山村里,力气自是大得多。再说保安不是特种部队出身,也不是街头混混,自是不会有很多实战经验,而张晓明在家中打架斗殴之事常有发生,又是地痞出身,自然就占了上风。
可这里是B市,不是他家乡。
保安见自己应对不了,一个电话便搬来了救兵。
“出了什么事?”
匆匆忙忙赶出来的保安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稍胖的保安向挨了打的保安问道。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臭要饭的,我好说歹说让他走开,说这里不饭馆,这里是报社。可他就是不听,张口闭嘴就骂人,还撞开大门,冲进来打人。”挨了打的保安见人多了,气势也就高多了,“队长,就是这家伙,打了人还神气得很呢。”
“他娘希皮的!你空长着一双狗眼啊?睁大你的二筒,看清楚,谁是臭要饭的!”张晓明虽见对方人多了,但当地痞天不怕地不怕牛脾气也上来了,“打你,算是给你开开眼,让你记住,以后别抬眼看天,目空一切。打你,算是便宜了你。”
保安队长注视了张晓明好一阵子,才缓缓说道:“你马上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操!你叫我滚我就滚啊?多没面子!老子今天就是不滚,看你能把我怎样!”张晓明倔强得像牛一样,他干脆在保安室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跷着个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大白天的,你们还敢把老子打得半死,然后像扔狗一样地扔出去不成。”
保安队长的脸被气得铁青,一声令下:“给我把他哄出去!”
他话一出口,几个保安便一起动手,夹着张晓明就往大门外拖。就在这时,一个戴着一副眼镜,打着领带的人走了过来,见大门口闹哄哄的一团,便上前问道。
“出了什么事?这里是报社,是文明的地方,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保安见来人,都放下张晓明,毕恭毕敬地站着,好像眼前这个人很有身份。而张晓明一获得自由,又叫嚷了起来:“他娘希皮的!你们还真敢动手啊?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想打群架是不是?”
“洪董,这家伙不知死活,要饭要到报社门口来了,还要无理取闹。”保安队长似乎也觉昨张晓明是个要饭的,因为他那身脏得不能再脏的衣着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眼镜见张晓明说话粗鲁得要命,更闻到他身上所发出来的馊臭味,不觉皱了皱眉头,但也很有礼貌地问道:“不知你在这里无理取闹是为何事?这里可是报社!”
“我无理取闹!他娘希皮的!都是些什么与什么啊,你问问这些疯狗,我一来就把我当成要饭的,这算哪门子的事啊?”
“洪董,你看他这副模样,不是要饭的又是做什么的,总不成还是个高官爷们儿吧!”挨打的保安似乎忘记了刚才被打的事,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它的保安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狗娘养的,是不是还没有被打够啊!”张晓像是很讨厌别人说他是要饭的一样,“你给我说清楚,要是说不清楚,那就对不起了,想我走,没门!”
张晓明粗鲁的话让眼镜洪董很是反感:“你有完没完?这里是报社,是文化的产地,请你言语上注意点。”
张晓明却不管眼镜是什么洪董还是红肿,他粗话说惯了,要改一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幸好,一直站在门外看着一切的吴望富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年轻人,别与他们吵了!我们来是办正事的,不是来跟他们打架生事的。”
这才让张晓明停止了吵闹。
“老人家,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洪董毕竟是一个文化人,书读得多了,素质也就与别人不同了。
“我们是来登报寻人的。”吴望富咳了起来,可能是因为昨晚淋雨的缘故,“但他们却把我们看成了要饭的,给挡在了门外。”
洪董一听吴望富的话,才知道弄错了,忙对老头说:“对不起,老人家,是我们不对了。”随即转过身对保安说道:“你们是怎么搞的,啊?林忠贤,你这个保安队长是怎么当的啊?”
保安们都默不作声了。
“老人家,对不起!请你跟我来吧。”
于是,大门风波就此平息了。洪董把吴望富与张晓明带到一间办公室里坐下,并让一位小姐给他们倒了两杯水。
张晓明进得办公室来,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好奇地东张西望着。全然不理会洪董反感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