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两个把肖安然解救回来,两张相似的脸上皆是眉角上扬的得意之色。
点点在苛钟逸怀里玩模型车,苛钟逸现在抱孩子的手法越来越成熟了。点点现在玩的时候都情愿爸爸抱,爸爸的怀抱大大的结实,妈妈的怀抱软软香香的,但妈妈怕他掉下来不准他在她怀里乱蹦。
一家三口同行在人群中颇为显眼,爸爸高大帅气,妈妈魅力自信,小孩又是粉雕玉琢的,羡煞旁人,苛钟逸只觉得一生都这样他就满足了。
肖安然一手领着苛钟逸的大袋子,想必是父子两刚从楼上生活区买的东西,她看了看,有点点的奶粉,玩具和纸尿裤。
“诶,苛钟逸,等等,你买的是什么纸尿裤?”肖安然把纸尿裤从袋子里拿出来。
苛钟逸定睛看了看,“没错啊,是点点的,2——3岁的。”
“不是这个,点点对这种的纸尿裤过敏。”
“我还不知道,”他捏捏点点脸蛋上的小肉肉,“爸爸还不知道点点对这个过敏,是不是太不称职了?”
“喜欢,喜欢。”点点扬扬手里的兰博基尼小车模型,丝毫没在意爸爸的话。
“没事,拿去换了就好。点点,陪妈妈再去买点东西好不好?乖儿子。”
肖安然一直注意着路过的几个化妆品专柜,国内的化妆品专柜基本是一样的格局和经营模式,怎样才能让深海妆品与众不同呢?深海妆品,深海妆品,如何别具一格……
“我说你们这怎么这么黑心呐?我在这里买了这么多套装,我和我姐妹都过敏成这样了,你们还推卸责任,怎么干事的,啊?有没有良心呐?”两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口罩遮面,依稀可以看见脸颊上的红色过敏症状。
导购小姐抱歉说道,“对不起女士,我们的深海保养系列三个月前已经下架了,现在做的是深海底妆系列。”
“什么深海保养系列,深海底妆系列的,反正就是你们公司,我不管,你们得赔偿我的损失。”一位女士越说越大声,最后竟一拳拍在柜台上。
初级BA的导购小姐没见过这种阵仗,被惊呆了,频频对她们道歉。
周围聚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肖安然等了一会,高级BA居然还没到,对绮瑞的员工培训真是失望透顶。她等不及了,走上前对那位发飙的女士说道:“这位客人,请问你是否是因为使用我们的深海保养系列而导致过敏?”
“你谁啊?不懂别乱说好不好。”那女士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就是,不懂别瞎说。”旁边的女人也帮腔道。
苛钟逸正欲上前帮忙,肖安然回头对他笑了一笑,他的脚步又止住,抱着儿子在原地等她解决问题。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肖安然一一递上自己的名片,然后把名片夹放进包里,继续微笑说道,“我是绮瑞深海专柜策划负责人之一,我建议你们先去医院做伤情鉴定,如果是由我们绮瑞深海妆品所造成的过敏,在你们已经完全按照使用说明的情况下,我们会全额赔偿你们的损失,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女士错愕地接过名片,有点不太相信,仔细看名片确认后才赧然笑笑。
“你们两个,叫人带这两位客人去医院做检查。”肖安然对专柜的另外两个导购说道,然后转过头来对过敏客人说道,“医务费用由我们绮瑞深海出。”
两位导购小姐连忙点头去联系人,两位女士的怒气也总算平息。
高级BA刚刚赶到现场,事情已经解决。他站直毕恭毕敬地叫道:“肖总经理。”
肖安然看向高级BA,看了看他的工作牌,声厉具下地斥责道,“连声,工作时间为什么不在岗?”
高级BA头冒冷汗,早就听说这位肖总的厉害,现在真怕被炒,他只好频频道歉。
“妈妈,走,走。”
肖安然听着儿子在软软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所缓和,“降职为初级BA,至于你们几个初级BA,扣半年奖金。”
换肖安然抱孩子,苛钟逸去拿去售后换纸尿裤,苛钟逸忍不住揶揄,“点点,妈妈厉不厉害呀?”
点点点点小脑袋,继而又摇摇脑袋,“爸爸厉害,会拼车。”
苛钟逸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等着爸爸,爸爸去换东西。”
肖安然坐在长椅上,点点则在她腿上继续玩小车模型,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六六,“六六,你和小小去查一查深海保养系类的产品,看看有没有过敏原,对,对,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苛钟逸来抱儿子时候,肖安然还在打电话讲刚才深海妆品过敏的事,事无巨细、陷入工作的样子仿佛又是另一个人,很陌生,陌生到他想迫不及待地去打交道。
以前他总是认为她活在他的羽翼下便好,现在觉得这样的她更真实、更自由,她想要的,他便全力支持。
“看什么?”肖安然打完电话一抬头便发现父子两都如出一辙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好笑,“我先抱着点点去买纸尿裤,你去生鲜区买点酱油和大米。”
“好,”他把点点有放回她怀里,“儿子乖,你妈妈指使我去买东西,在妈妈怀里不要乱动。”
肖安然把儿子放在推车里,去找点点常用的纸尿裤牌子,国外用的东西在国内真不好找,一排排找下来,各种的纸尿裤真是花开遍地,“咱点点的纸尿裤还真难找,藏在哪儿呢?”
倏尔,她身后出现一个人,手伸进她刚才放名片时忘了拉好的包,他偷出了红色的钱包,转身欲走却不小心把架子上的帮宝适勾下来了……
肖安然回头,以为是自己弄下来的,却发现有人偷她的钱包。
那小偷拔腿就跑,肖安然一急抱起点点去追,边追边喊保安,那小偷大概是惯犯,在货架内穿梭如流,眨眼的功夫就跑个没影。肖安然气急,脚受伤了不好跑还带着儿子,似曾相识的无助感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她蹲在地上眼泪颗颗地流了下来,点点从来没见过妈妈哭,也跟着大哭起来。
肖安然抹抹眼泪哄儿子,“点点不哭,爸爸待会抓坏人好不好。”
“我说你们跑哪去了,怎么了都苦了?”苛钟逸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看到母子两个都是眼泪汪汪地,心里一窒。
“小偷,她用手指着小偷的方向。”
苛钟逸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她赶到的时候,小偷已经被保安和苛钟逸制服在地,地板上有一把折纸刀和些许血迹,苛钟逸一手拿着她的钱包,左手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粗略地包扎后,她来开车送他去诊所再包扎。诊所里帮他包扎的护理的居然和他们有过一面之缘,是那时候在南江区做护士的中年女人。那女人对帅哥美女记性好,一下就认出是他们来了,苛钟逸和肖安然面面相觑,点点也拼命挤在中间,吊着爸爸的领带,和爸爸妈妈玩挤眼睛,好好玩。
“哎,不记得啦。”女人把苛钟逸另一只手翻开来,“他右手当初还是我包扎的呢,你看包扎的多好,这疤痕多浅啊!你们也真是,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好事成双啊。”
肖安然和苛钟逸总算是想起来了,那次去南江区考察,他帮她抵了一块从上面突然落下砖块。
依稀还记得,他说什么来着,“再留疤也是你男人。”这个男人,把她生命中两次苦难都承受了,毫无怨言,她不由得轻柔抚上他右手的那道疤,从指间直到掌心,居然这么长。
点点小手手也来摸摸爸爸的大手,一点都不好摸,没妈妈的软,摸了几下就不摸了。
两只绵软的手此时都在他的掌心,这伤负的还真是光荣。
“哎呀,我说你们搞得还真快,这么快儿子都三岁啦。我当初可是怀了2年才怀上呢。”护理边包扎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有能耐,我老婆也能生。”苛钟逸红光满面的丝毫不见受伤的样子,语气三分玩笑,七分当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肖安然耳根都充血红了起来。
车上,苛钟逸陪儿子坐在后座,肖安然在驾驶位上开车。
“你刚才怎么哭了?”苛钟逸突然想起问到。
肖安然张口还是不想回答,“我儿子哭了嘛。”
“这不像你。”苛钟逸说到。
“哪样才像我?”肖安然无声地笑了笑,片刻后,还是说了出来,“我在美国又一次抱着点点去买东西,也是被偷了钱包,可是那时没人来帮我,钱包里有我所有的银行卡,外籍华人,丢了银行卡和身份证补办很烦的……”
其实,哭的是那时候你能在身边就好了。
苛钟逸组装兰博基尼的右手僵硬了一下,“今后我会一直在你们母子身边。”
肖安然手机响了,苛钟逸给她接好蓝牙耳机。
“这么快就查到了?”
“那当然啊。小小可是电脑高手。”六六得意,随即说道,“这条生产线是一个叫张生的总监负责的,深海海藻泥有纰漏,就是经过他的手,而他有个情妇,你猜猜是谁?”
“花微微。”
“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