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珊见恼，赶忙退开他去，嘟着嘴儿埋怨道，“东方少主一进殿就魂不守舍，事事袖手，可是忘却了寻灵珊来東霖的初衷了么？”
东方域欲言又止，“灵珊，我……”
钟灵珊但问一句，“东方少主可是打算好了如何给灵珊一个交代么？”
东方域只看着她，迟迟没有说甚么。
是因为，他确是没法儿交代。自己都觉得云里雾里，疑团重重的事，又如何能跟钟灵珊说得分明呢？
钟灵珊看出了东方域似有难处，也不忍心再与他作难，便释怀道，“好了好了，既来之，则安之。算了，没事了。”
钟灵珊话罢，轻叹了口气，便悠悠然回转身去，隐觉眼角余光处有一抹湛蓝一晃而过。
钟灵珊心中疑惑，可再待她把眼一定，仔细看去，却又甚么也没瞧见。
纳闷之际，转眼又见了个一身暗红的倩影正往这边款款走来，分明不曾相识，可钟灵珊怎竟觉着那人看着是忒地眼熟呢？
凝着眉儿，便喃喃惑道，“愫姨？”
身后的东方域未听清钟灵珊口中说了甚么，见她对着迎面而来的人出神，便移步至她耳畔，低声释道，“那是我爹的新夫人，靳毓秀，我们都称她做靳夫人。”
钟灵珊恍然臻首，“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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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地一声作响，紧着便见了一袭蓝衣的棠落大力推开一扇房门就慌忙跑了进去。
站定后，伸手扶着房中的红木圆桌，急促地喘着气。
她在東霖养了几日的伤，早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碍着那万俟延熙却似阴魂不散一般地，时时前来看视她，毫无办法。
今晨好不容易甩开了万俟延熙安插在她身边的婢女，她是想出去走动走动，好寻个离开的机会的。
就算日后再不能回到萧天策的身边，她也想自己能暂且离开这里，离开東霖。
岂不料，这才一走出房门就撞见了钟灵珊！
想她棠落之所以会落得如今走投无路的凄楚田地，全然都是拜她钟灵珊所赐的。
对钟灵珊，她如何能够不恨呢？可恨了又当如何，萧天策的心头肉啊，她能似对别人一样将其任意为之的么？
萧天策，她的萧天策啊，她爱他爱得那么真，他却伤她伤得那么深。
自那夜被萧天策打了一掌，那般绝决的一幕便就牢牢烙在她心口之上，她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人一寸一寸地无情撕碎了。
再也不会有完整的一天了。
这等痛得深入骨髓的凌迟，她几日来一遍一遍在自我复制着，每每是一次比一次来得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