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域一瞬间只觉得是没来由地脸上发烫，才欲问钟灵珊甚么，却被钟灵珊轻轻一推，他没防备，这就险些撞上了当前玉立着的一名姬女。
众姬方才还未做甚么反应，这厢就一同拥了上去，把东方域牢牢地围了个住，一个个皆凑上前去与他献殷勤。
东方域窘迫不已，却轻易出来不得，只扬目钟灵珊，可怜巴巴地唤着，“珊、珊珊……”
有姬应答，“客官，奴家在这里哩。”
“哎呀，客官怎的一下就唤出了姗姗的名儿？莫不也是常来的？”
“……”
钟灵珊瞧着此际身在百花之中的东方域，径自偷着乐，“东方少主慢慢玩儿，喝醉了我买账。恕我不奉陪，先去找秦池大哥了啊。”
与东方域招呼罢，钟灵珊转眼满场巡目。
——正中圆台之下，几排座几相间，俱是黄花梨木制。清漆的几面，清亮可鉴，在灯火煌煌之中，映衬着漫不经心地酌着杯的秦池，愈感面上别样清质。
秦池正喝着酒，想着心事，突觉肩头一重，险些酒杯都拿不稳当了。
回头一看，没见有人，再拧头一瞧，钟灵珊就已然坐在他旁坐之上，笑颜朗朗地瞅着他，“秦池大哥，好久不见哩。”
秦池攒眉，忖了忖，得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觉诧然，“兄台，认得我？”
钟灵珊正声而答，一本正经，“岂止认得，你我两家还渊源不浅哩。”
“渊源不浅？”
秦池看着“他”那般面生，明明就不曾见过，怎的还说渊源不浅的？思来想去的，这就纳闷了。
钟灵珊别开脸儿不看他，却是忍俊不禁。
“咦，秦池，原来汝在这里，”言子夜的声音，忽从旁出，“可真是叫我一顿好找。”
言子夜话罢，又凑近钟灵珊，低声询她道，“珊珊小姐，那东方少主哩？”
钟灵珊还没来得及回话，秦池先指着她讶道，“你是珊珊……”
“嘘……”钟灵珊纤指往唇上一竖，赶忙转头四顾。
言子夜却早在钟灵珊出声之前伸手捂上了秦池的嘴，“‘珊’甚么‘珊’呐，吾怎的觉得这酒味道不错啊。”
胡乱说罢，还不忘再问钟灵珊一句，“钟少爷，汝以为呢？”
“……”
——等了半晌，竟不见钟灵珊吱声。
言子夜放开秦池，睨着钟灵珊瞪大的眼，顺着她目之所视，把眼一瞧，这也跟着呆了。
秦池惑然，再跟着瞅去，那颇引人瞩目的东方域就已然要走到他面前了。
——那满脸唇印，胭脂万点的模样，衬着原本的俊逸翩翩，竟比台上歌舞的姬女还叫人爱看。
言子夜一个没忍住，当即埋在秦池肩头，笑疼了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