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市的海滩不算很长,老七的车虽然滑得很慢,但很快也到达了情人路的尽头。
也许结束就是另一个新起点的开始吧,人生如此,爱情也如此。没有消失,只有转变。就如生命,我们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和空间存在过,然后又会去到另外一个时空,无始无终,永不停歇地转换我们存在的形式和方式。
老七一边遐想,一边把车停下来,然后走进那家叫作“天长地久”的酒吧。
时间尚早,酒吧里人烟稀少,吧台后面有两位十分奶油的调酒师在玩弄酒瓶,像猎人在擦拭他的猎枪。调酒师的眼睛隐隐闪烁着欲望,分明在等待今晚前来买醉的女客。
老七刚在酒吧的一角落座,啤酒小姐便蜂拥而至,像是一群苍蝇看见了狗粪。她们或展现妩媚的假笑,或展露长长的玉腿,又或是沟壑毕现的丰胸,把老七团团地包围。
老七只觉得头晕,他皱了皱眉,说:“一样来一瓶吧”,于是她们一起下单收钱。老七的桌子上便摆满了不同牌子的啤酒。老七心想:今晚注定要不醉不归了。
老七是个出色的男人,就像夏夜里的萤火虫,无论走到哪里总会惹人注目。
老七是我的师兄,我们学校的白马王子。戴在老七头上的桂冠有很多,比如学生会主席、诗社社长、摄影协会会长等等。
认识老七的时候,他大二我大一。我参加了他组建的诗社,随后就跟随着他闯荡江湖。老七的初恋女友小耳是我的同班同学。其实我曾经暗恋过小耳一阵子,而且也曾鼓足勇气向她示爱。小耳十九岁生日的前一天,我花了整整三个小时,精心制作了一张生日卡,并在教室里所有上晚自习的同学都离开后,把生日卡从课桌的缝隙塞进小耳的抽屉。
后来我才知道老七已经先下手为强,老七用一首小诗敲开了小耳的心扉。那首诗发表在校刊上,我至今还隐隐约约地记得几句:你的美/是一把刀/我是秋天的苹果/等待你锋利的切入/直至我的内核..如果是别人追求小耳,我可能还会锲而不舍地跟他拼个你死我或,但面对身高一米八五、帅气逼人的老七,我知难而止,暗自太息。
老七棕色的皮鞋总是擦拭得一尘不染,穿着口袋很多的黑色休闲裤,咖啡色的短袖体恤。棱角清晰的下巴上胡须刮得异常整齐,中长的黑发梳理得十分条理,根本不像一个诗人。
老七棕色的皮鞋总是擦拭得一尘不染,穿着口袋很多的黑色休闲裤,咖啡色的短袖体恤。棱角清晰的下巴上胡须刮得异常整齐,中长的黑发梳理得十分条理。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老七感觉到有人在看他。顺着如秋天从树叶间透射下来的阳光般的目光,老七发现对面吧台后面有个女人,她的双眼像黑夜的猫头鹰一样火辣辣地盯着他。
老七回望过去,她没躲闪,充满挑衅。老七也不甘示弱,肆无忌惮。
她是一个衣着性感的漂亮女人,只有漂亮的女人才会让老七的眼光停驻。
毕竟是女人,30秒的对恃后,她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然后将目光从老七身上移走,带着老七的魂,在酒吧里任意地游离。
老七开始喝酒,用冰凉的啤酒来降体温。
夜色渐浓,酒吧里依然很冷清。老七跟对面的女人依然独自在喝酒,抽烟,目光游走。
当他们的目光再次在空气中相交粘连在一起时,老七举起手中的酒瓶,遥遥地对着她晃了晃,表示敬酒。她莞尔一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举起酒杯也对着老七晃了晃,然后轻呷一口。
老七站起来,拿着两瓶酒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来,然后问:“你好,我可以坐下来吗?”
她又笑了,说:“你都不请自来了,我能说不可以吗?”
老七说:“看你很会喝酒的样子,所以想领教一下,怎么称呼呢?”
小玫又笑了笑:“小玫,玫瑰的玫。想泡我就直说,不需要拐弯抹角。你的大名呢?”
这回轮到老七笑了,掩饰不了的尴尬。“你可以叫我七哥。我们划拳吧?”老七说。老七想重新控制场面。
“可以啊,小蜜蜂,嗡嗡嗡,你会吗?”小玫把手张开,放到头部的两边,扮演小蜜蜂展翅的样子。
“不记得了,我教你最新流行的吧,三级的,要用嘴,也要用手。”老七呵呵地说。“三级?大庭广众之下,怎么玩?”小玫圆瞪双眼,盯着老七。
老七说:“我们先一起说‘红红的太阳,蓝蓝的天,对面的咸湿精爱看***片,多少钱的***片啊?’然后就可以选择说,不要钱的***片,五块钱的***片..***片最多卖二十块钱。”
“哈哈,好玩,开始吧。”小玫有点急不可待。于是老七跟小玫手舞足蹈地玩一种叫作“***片”的划拳令,到凌晨两点,酒吧打烊时,两人已喝得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