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丁烨问。
丁光环顾四周,看着近百个孩子和数名教师,大声道:“众所周知,丁烨以往身体不适,无法修炼。族长更是为了保护他,禁止他参与一切武修活动。而今天,他康复了,我要给他一个入门考核,大家作证!”
孩子们跟着吆喝起来,哄闹声此起彼伏,更有人道:“好,我们作证,可是是什么考核?”
“我们丁家祖传的烈虎拳,是一套典型的武修士入门拳术,我现在将它传授给你。倘若你能在三天内掌握,我就破格收你进丙字房,否则的话……”丁光没有说完,但丁烨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我一定能掌握烈虎拳。”丁烨握紧拳头,斩钉截铁道。
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武修士入门修炼,倘若以烈虎拳来启蒙的话,那真是太强人所难了。别说三天,就算是三十天,都难以将一套足足拥有一百零八招的烈虎拳完全领悟、掌握。
就算是丁超这样的孩子,在学习烈虎拳的时候,也是先有了基础,再耗费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才学会这套拳术的。当他听到丁光这样的条件后,忍不住冷笑道:“我敢打赌,丁烨绝对入不了演武厅。”
“那是,他都十几岁了,还没有启蒙,就像超哥你说的,一切都迟啦!”有人幸灾乐祸的认同。
丁超有些怨毒的盯着那个焦点人物,心中对他的恨意难以休止。除了这个在家族演武厅做教师的哥哥之外,丁超原本还有另外一个哥哥,那是一个天才似的人物,是完全有能力超越本宗任何一个人的存在。可就就在那天,他失去了那个天才哥哥。
“绝对无法饶恕!”丁超握紧拳头,死死盯着丁烨。
“还有,烈虎拳我只给你演示三遍,如果你能够记住并且加以掌握,我才敢开口收你。”丁光道。
丁烨点点头:“好!”
其实这一点倒是难不住他,作为宗族子弟,烈虎拳虽然没修炼过,但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大伯家的哥哥练习。一来二去,丁烨心中已经对其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当然知道烈虎拳难修,但此刻却把这当作自己跳入武道修炼世界的门槛。
“好!”丁光看他一眼,又朗声道,“除了丁烨,你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也要仔细看着。不要以为你们已经是初阶一重、二重或者三重,就已经把烈虎拳掌握好了。”
说完,他大手一挥,众人散开,给他预留了足够的空间。收拾停当之后,丁光当着上百人的面,开始演练烈虎拳。
动如风,站如松,拳如钵,行如虎。丁光这一套烈虎拳,打的可谓威风凛凛,直让人眼花缭乱。所有孩子都从其身上,感受到猛虎一般的威压,耳畔只听到呼啸的拳风。
这一套烈虎拳,演练起来如猛虎下山,带着不可令他们不可抗拒、不敢靠近的威势,凛凛铺开。一百零八招,被丁光如行云流水一般演练下来,令人眼花缭乱,看不清哪是拳,哪是脚,哪是真身,哪是幻影。
一百零八招下来,竟然只需要短短几分钟功夫,丁光面不改色,气不大喘,站定在丁烨面前。
“看清楚了?”他问。
丁烨点点头:“大体可以了。”
“大体不行,还有两遍的机会,两遍之后,你就回家去闭门练习,三天后的这个时候,来找我。”丁光说完,又演练两遍,这一次,他速度更快了。
丁烨目不转睛的看着丁光的每一个动作,一双星眸中满是严肃。所有孩子看着丁光如风一般的动作,再看看与平时大不一样的丁烨,心中在想:“他怎么可能看得清楚、记得下来?”
当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后,丁光一挥手:“你回家吧,时间有限,抓紧练习。”
看着丁烨背影,一个黑衣教师低声问丁光:“光哥,你是在婉转的拒绝他吧?三天学会烈虎拳,这种事我们雷霆崖几百年来,只有一个人做到过。”
“呵呵。”丁光看着少年瘦弱但坚挺的背影,笑了笑,“你觉得我是在拒绝么?错,我是真的在给他机会,只是看这个机会他能否把握住,因为毕竟他是那个人的儿子啊。”
丁烨大步向外走去,走路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着光叔所演练的动作,似乎有几个自己没看清楚。好像光叔和堂哥所演练的烈虎拳,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他一路想着一路,而那些孩子则一涌而出,跟了出来。现在是难得的休息时光,他们有太多修炼之外的事想做,包括欺负人。
“喂,扫把星。”丁超带着几个人,在丁烨将要迈出院门的时候,拦上去。
“注意你的言辞,如果你乐意和我做朋友,可以叫我丁烨,如果你不乐意,叫我少爷。”丁烨转身,盯住丁超。
那双眼睛,好可怕。被盯住的一瞬间,丁超忽然有这样一种错觉,他居然情不自禁倒退了一步。不过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再他上前去,逼视着丁烨,一字一顿的说:“我就叫你扫把星,怎样?我告诉你,你是不可能三天掌握烈虎拳的,死了这条心吧,光叔给你这个门槛,其实就是在婉转的拒绝你。”
“你怎么知道?”丁烨忽然笑了,“丁超,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你!”丁超踏步上前,一把拽住丁烨衣领,想要动粗,眼珠子转了一下,又放下。
他冷笑道:“好啊,你是少爷嘛,我就不动你了。不过我们来打赌怎样?”
“好啊,怎么赌?”丁烨干脆利落的回答。
周围的孩子开始起哄,大家嬉闹着,怀着嘲讽的眼神看向丁烨。这里所有人都不认为他能做到,就算他将来有一天真的进入演武厅修炼,也一定是因为他爷爷是族长的关系。
“如果你真做到了,我以后见到你就倒立行走,绝不二话。”丁超大声道,“不过如果你做不到……”
“做不到怎样,超哥?”大家大声迎合他,嬉闹声就像是一把把看不见的利刃,刺向丁烨。
“做不到的话,你就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而且要从我胯下爬过去,还要承认自己是扫把星、废物。并且以后永远都不能在我们面前自称少爷,你做得到嘛?”丁超恶狠狠的逼视他。
这个赌注对于丁烨来说,已经相当严重了,涉及到尊严、人格。大家都不认为丁烨会答应,就像他们不觉得丁烨能在三天内掌握烈虎拳一样。
没想到,丁烨居然思索几秒钟,点头答应了,就如吃饭、喝水、呼吸一样寻常。看来这家伙没救了,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胯下之辱诶,大家都这么想着。
“这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后悔。”丁超先一愣,他也没想到丁烨居然就这么答应了,紧跟着脸上就浮现出抑制不住的狂喜神色,“来击掌盟誓!”他伸出左手。
啪!
丁烨也伸出左手,猛地对击上去。清脆响亮的掌声,宣告两个少年的誓约就此成立。
“是你别后悔才对。”丁烨在离开之前,看了丁超一眼,这样对他说。
“耶!少爷好大口气!”
“我好怕怕!”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丁烨缓缓离开演武厅。
回到家中,去见了爷爷。与丁烨猜测的一样。确实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医师在等他,可当他出现后,爷爷丁观海和那医师都愣住了。
丁烨双腿的寒毒,在重武山地区相当出名,不知难倒了多少医师。而现在他居然不药而愈,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别人在惊讶,爷爷却是惊喜,无论如何孙子的病好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
当即这位虎背熊腰的老人就想问个清楚,但丁烨忙着回去修炼,所以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让孙子回去好好休息养好身体。
回到自己居所,丁烨关上门,开始静思。这一天一夜所发生的转变,令他感觉如梦如幻,但无论如何,都是好的转变,值得庆幸。
但他很快就收了心思,专心致志的回忆光叔所打的那一套烈虎拳。威如猛虎,势如破竹,身形挺拔,刚中有柔。出拳如猛虎探爪,绝不空手而回。收拳如猛虎下山,快如闪电,无可抵挡。
但是那真的是一百零八招吗?其中第八、十八、二十八……逢八的时候,那一招就变得格外模糊,似是而非,与以前偷看哥哥练习大不相同。
虽然心中狐疑,丁烨还是按照丁光所教授的开始演练。他的脚步起初有些踉踉跄跄,因为毫无基础的关系,许多动作都无法到位。
一套刚猛拳法,在丁光手里就如狼似虎,在自己手里却如此的绵软无力。这一刻,丁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向往的、坚持的这条道路,光是起步就这么难。
四肢无力,体质虚弱,毫无基础,这是丁烨目前所欠缺的,勉强一趟烈虎拳下来,他就意识到问题所在:“看来,不把体能提高上去,我是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武修士的。”
作为老牌武修士家族,丁家老宅内怎会少了修炼基本功的用具?丁烨想了想,便往后院行去。
位于雷霆崖山巅的丁家大院,后院背靠一块十多米高,数百米长的巨石,相当宽敞。这里是爷爷、大伯和堂哥堂姐他们平时修炼的地方。现在大家都在各自忙碌,刚好空下来,丁烨决定好好的利用一把。
后院,各种器材应有尽有,堂哥在这里成为家族新生代的第一天才,而自己多年来只能远远旁观。想到如今可以尽情利用,丁烨心头止不住的兴奋。
他走到两根石柱下,这两根石柱中间被打穿,一条手臂粗的玄能橡筋牢牢拴在其中。修炼者需要推或者拉这条玄能橡筋,竭尽全力的将之推拉到最大幅度,并在不被弹回的情况下,尽可能平稳的回到原处。
这样的训练,最有助于肌肉力量的成长,而肌肉力量,则是初阶武修士整个境界所追求的。
从未曾摸过这条玄能橡筋的丁烨,深呼吸一口,缓缓拾起它,稍稍准备一下,开始全力以赴,将其往前方推动。
以前只看到长辈们修炼,觉得他们推拉起来好轻松,可今天一上手,丁烨才知道这分量有多重。
“我只不过拿起最轻的一条,居然都如此吃力,这玄能橡筋不是柔韧的么,怎么硬的像一块铁?”丁烨心中暗道,他尝试着移动,可玄能橡筋纹丝不动。
与此同时,他感觉手心接触处的玄能橡筋里,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这暗流极其凶猛,竟然在主动排斥丁烨的手掌牵引。
噗!
一个不留神,丁烨没有抓住,那玄能橡筋居然脱手而出。它非但脱手而出,而且还荡出去又兜回来,啪的一下抽在丁烨的肚子上,将他打飞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