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女人,或许会忌惮焰暝的狠戾,但是,第二雪是个白痴,是个蠢材,她会不顾一切的逃跑,哪怕焰暝将她抓回之后,等待她的可能是灰飞烟灭!
九昭松一口气,不见了也好,那应该不是死,也不会是灰飞烟灭……会是谁将她带走呢?
临褚?
不可能,他当时还在赶往焰暝王城后门的路上,而且,也应该不会知道,第二雪被他们抓走的事!
能隐匿于黑暗,而不被焰暝发现,此人不是凌空于神的异类,就是法力高强之人,最起码有一万岁之久!
迅速旋身,看了看早已晕倒在龙椅旁的第二雪,一青一蓝的眸中尽是厌恶与不屑,“风,将她交给焰暝王!哼哼,朕不稀罕他的烈火艳姬。”
风、雨、雷、电相视一眼,难道,炎长老用三万年法力塑造的女人,都能被九昭看穿?烈火艳姬?连这也能看到?九昭那双眼眸到底是什么制成的?
九昭当然看不穿,但是焰暝能信任的女人,除了睡在枕边的烈火艳姬,还会有谁?
***
推开镶嵌着巨大枫叶的隧门,怒火熊熊的闯入地宫,佩洐坐在正椅上站起来,方正的面庞严肃而冰冷,目光中却染上一抹慈爱,拖着垂地的红发,走上来,关切道,“嫣儿,这是怎么了?临褚又惹你生气了?”
尘嫣抓起桌案上的茶,咕咚咕咚灌进肚子里,却仍是没有浇灭怒火。桀骜的双眸闪过一抹决绝的煞气,“爹爹,我要绝情丹!”她想了很久,终于下了决定!
“绝情丹?”佩洐惊讶的看着被自己宠坏的女儿,虽然明知道这是禁忌,却仍是没有拒绝,只道,“嫣儿,这绝情丹一旦服下,再无药可救!你……是要给谁?”
“我……”紧抿朱唇,拂烟柳眉颦着,“爹爹,你拿来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自己的女儿自己明白,她绝不会傻到给自己吃,无论临褚那小子如何绝情,她仍是不会放手,这一点他放心,也伤心!
儿女情长,最是伤人。尘嫣就如一颗落下树的木槿,一直飘零着。绮堂俊颜无数,倾慕尘嫣者也众多,他这做父亲的劝过多次,她却仍是只钟情临褚!
拿出一个小锦盒,放在她手上,“绝情丹,没有解药,嫣儿,无论给谁,都要三思!”
“女儿明白!”说完,拿着锦盒,旋身出了隧门,纵身往沁水池的方向飞去!
***
沁水池,她坐在水面的石板上,两腿搭在水面上,莹润白皙的纤足,惬意滑动着水面,飘渺的雾在骄阳下出现一片七彩的幻光,笼罩在水面上。
月白缎裙的少女,与这幻光融为一幅绝美的画卷,在沁水池上铺展开!
夙尚出了沁水阁,远远的走过来,她失笑的勾起唇角,这老头儿又来打听事儿了!
正好,她肚子也饿了,坐在远处没动,等着一身仙风道骨的浩然身影走到身边,不等他开口,先道,“我饿了,吃饱了才能回话!”
夙尚无奈的叹息一声,隐忍着让他失眠的问题,在她身边席地而坐,抬手一个托盘,上面几样精致小菜,放在石板上,这才呵呵的笑道,“昨日,你还没说清楚,你和九昭帝的关系呢!”
她慢悠悠的吃着,抬起桃花水眸微笑看着他,“我,是九昭的血泪!”
第一次见九昭时,她的灵魂强烈的震动,那一青一蓝的眸子,那俊美的容颜,那邪魅的霸气,她曾以为是隔世的牵连,如此亲切,如此突然,她的心还来不及接受,便被莫名的扯痛。
记忆回归之后,心更明澈,她无法忘记在绮堂峰时,九昭说过的话——“第二雪是朕的血泪凝成的,她属于朕”!
这是事实的宣告,也如同可以预见的宿命。
临褚,是她想抓住的爱,而这个身体,却来自九昭。有一日会消失吗?她不知道,也无心理会,只是期盼着日落,日出,再日落……
夙尚却久久没有回神,口中嗫嚅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直至尾声消失,所有的疑团也都解开!
九昭的在乎,最初,是源自她的回归!而,临褚,只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女子来爱护!这个血泪凝成的奴,是幸还是不幸?
她有机会可以让九昭滴下炽情之泪,成为神,但是,她与临褚,似乎是两情相悦!
昨夜的暧昧娇喘,动荡在沁水阁的回廊,临褚靠近沁水阁的一霎,他已经判断出他的气息!可是,临褚为何会知道她在此处呢?
他被自己这源源不断的问题,弄得头晕脑胀,或许自己呆在这沁水池孤寂太久,想找些事情来做!但是,这件事,似乎是个深渊,永远看不到底。
他不想陷入这无聊的纠葛中,知道的越多,反而越痛苦,就如同他昨夜的失眠一样!人老了,还是悠哉度日的好!慢慢起身,往沁水阁走去。
她看着那白发苍苍的背影,今儿怎么只问了一句就不问了?“夙尚老伯,你不问了吗?”
夙尚老伯?这称呼倒是新奇!夙尚笑呵呵的转过头来,“呵呵,改天再问!”
她慢悠悠的吃完,穿好鞋子,端起托盘往沁水阁走去。却没想到背后忽然一个重击,盘子都衰落在石板上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