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飞哈哈一笑:“你这理由,和上次说枪是捡的也差不多,你的同学能信?车祸能把袖子弄成这样,胳膊却没有任何损伤,真是奇迹。”
楚天认真道:“凡事皆有可能。”
二人不一会走到宿舍楼底下。楚天道:“我自己还能走,不用你送上去了,要不说不清楚。”
龙飞不知道现在年轻男人之间找不到对象的调侃,也没明白楚天为什么说‘说不清楚’,但既然楚天这么说,他也就不送到宿舍。这种调侃直视自己的弱势,主要就是矮矬穷之类,说的可笑而坦然,其实是年轻人压力下的无奈。
楚天回到宿舍,时间是晚上十点。可喜楼道里只碰到几个学生,都不认识楚天,都只是奇怪楚天为什么会如此狼狈,并未有其他表示。
宿舍里也只有牛得水,正在看书,孙海和吴大宝还没有回来。牛得水看到楚天的模样,吓了一跳,楚天脸色苍白,身上到处是血,衣袖褴褛,两条手臂几乎都裸露在外面。
牛得水赶忙上去两步,扶住楚天坐下,问:“怎么回事?”
楚天苦笑道:“车祸。”
牛得水上下把楚天瞧了一遍,又看着楚天的衣袖和完好的胳膊,不信道:“车祸能搞成这样?得巧妙成什么样子的车祸才能做到这一步。嗯,奇妙?精妙?绝妙?”牛得水语言快无法形容了。
楚天不好再隐瞒,却也不便明说,毕竟对普通人来说,这也太惊世骇俗了些,楚天道:“有些事告诉你倒无妨,不过,一是难以理解,你可能不会信;二是这些事情知道多了,恐怕会深受打击。”
牛得水整日不太言语,却常有惊人之语,也极有自己的主见,笑道:“既然是这样,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早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体育大学的篮球队员要揍吴大宝,却没了下文,是你帮了忙吧?”
楚天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牛得水道:“体育大学的体育生都是身强体壮,说修理谁,基本上没有谁能逃掉,要不挨揍,要不破财免灾。周围学校的学生都怕他们。可是他们说要揍吴大宝,却没了动静,他们向来没这么好说话,咱们又没找人说和,只能是有人不声不响处理了这件事。”
楚天赞道:“看不出,你心思还挺细。可是你怎么知道是我出手?”牛得水长的五大三粗,一副有勇无谋模样,但实际上性子谨慎,心思也细腻。
牛得水犹豫一下,道:“有一天晚上,看到你从窗子里跳了进来。咱们可是在四楼,窗子是这么好跳的?”他当时半睡半醒,还以为是个梦,后来寻思好久,又见窗户外有个淡淡的脚印,才确信不是梦。但此事牛得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
楚天晚上常常出去练功,都是等夜深人静的时候,牛得水、孙海、吴大宝三人熟睡之后,才出去。出去之前,都会捏碎一粒安神香,用真气焚化。这样三人睡得更沉,也不会发现楚天深更半夜出去了。
安神香每粒只有黄豆大小,焚化后,只有几不可闻的清香味道,镇神安眠效果极佳,乃是老道特制。三人晚上休息极好,白天精神百倍,毫不困乏,也极少生病,连头疼脑热都很少犯,都是安神香的功效。
三人也发现了自己睡眠非常好,但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都以为宿舍风水好或者是自己上了大学,变得天赋异禀超越常人。只有牛得水了解一点楚天的蛛丝马迹,隐隐猜到一些。
每当孙海和吴大宝议论这件事,楚天都是淡淡一笑,牛得水也是不言不语。
楚天一般都是从楼道进出,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感到异样。有一天,他实在懒得绕上一圈,就直接飞身窜上四楼自己宿舍窗户那里,震开窗户卡扣,越窗而入。当时觉得牛得水呼吸有些粗重,不像平时睡着那么平稳,可是牛得水并未有其他动静,楚天心下也没有在意。
楚天想到这件事,一笑,果然任何时候都大意不得,道:“孙海和吴大宝应该还不知道吧?”
牛得水道:“我并没有告诉他们。”
楚天道:“我觉得你也不会告诉他们,你总是把事情放在自己肚子里,从来不告诉我们。”
牛得水淡淡一笑:“你不也有很多事没告诉我们?”
楚天感慨:“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牛得水默然。
长大后,每个人都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有的是不必说,有的是何必说,有的是说了别人也不会理解。
可是人都需要朋友,不一定是危难之际伸出援手,而是一种安慰,就是再难也不要紧,因为知道身后还有人支持的那种安慰。
楚天道:“看你这几天眉头紧锁,有什么为难的事?”牛得水平时就是少言寡语,面容平淡,孙海和吴大宝就没发现牛得水最近有什么异常。
楚天却见牛得水最近常坐在床边愣愣,心里明显有难以开解的事。
牛得水沉吟一下,道:“也没什么事。”
楚天又道:“说说,或许我能帮上忙呢。不过要是实在不方便就算了。”
牛得水想了想,道:“没什么不方便。就像你怕吓着我们一样。我只是觉得咱们鞭长莫及,说出来徒增烦恼。”
“那不一定。或许我有法子可想呢。”
牛得水想到吴大宝的事被楚天平息于无形之中,眼睛一亮。
原来他的哥哥牛得银初中毕业后就不再上学,去打工,前几年又在县城开了一家小店,生意还不错。前两天,有人看上了店面,要求牛得银退租。牛得银自然不干。
那人也没说什么,可是牛得银店里便接二连三出事,老是有三三两两的小地痞流氓捣乱,生意一落千丈。牛得银和那些地痞流氓理论,还挨了顿揍。
本来牛得水身在省城上学,并不知道此事。牛得银不想让弟弟担心,专门叮嘱过母亲不要告诉牛得水,可是他的母亲担心,还是把他哥哥店里生意被捣乱做不下去的事告诉了牛得水。
牛得水就是因为此事,更显得郁郁寡欢。只是他平时就沉静不言,大家竟都没有发现。
楚天听完,道:“这事,我真还能帮上。别看我长得帅气又文静,打架实在是一把好手,何况……,嘿嘿。”楚天心里自嘲,最近我就是和流氓打交道的命啊。
楚天先是在夜市上擒住熊胜虎,被胡三认出来,带到熊胜龙面前。然后熊胜龙死了,接着就是形形色色高高低低的地痞流氓或者黑道人物。紫毛、方少池、苏太仑、周五成,甚至西城的老大贾德山,都和楚天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楚天也成了东城暂时的老大。起码苏太仑、周五成等中坚表面上认可了他这个老大。虽然楚天这个老大的位置不怎么稳,但毕竟他现在坐上了这个位置。
牛得水见楚天只说个‘何况’就没了下文,不禁问道:“何况什么?”
楚天心道,何况我还是东城的老大,口里却道:“你只要知道,我能轻松解决你哥的问题就是了。”
济河县距离白水城不远,黑熊帮在哪里也有场子,有一个头目就常驻那里。所以楚天才说‘能轻松解决’。楚天想法很简单,实在不行,大不了带几个人打过去就是了。这两天和黑道人物接触多了,楚天也受到影响,爱用拳头解决问题。
牛得水是卫德市济河县人。济河县在白水城西北,和白水城只隔了黄河,离白水城只有三四十公里,比到卫德市更近。白水城近年飞速发展,急需土地。济河县离得近,也因此常有济河县要划归白水城的传闻。
牛得银的店靠近济河一中,位置不错,人流量大,牛得银虽然学问不高,但头脑很是清楚,小店打理的井井有条,生意不错。可也因此引起了一个地头蛇的眼红,先是要求牛得银退租,被拒后就雇了几个小地痞隔三差五到店里捣乱。
牛得水的母亲偶尔也会到牛得银店里帮忙,对此事的来龙去脉很清楚。牛得水往家里打电话,母亲忍不住就说出来了,直骂那个‘天杀的’地头蛇。
牛得水知道此事,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心里难免焦虑。
楚天见牛得水脸上有不信之色,便继续道:“我是说真的,真的很简单,举手之劳易如反掌那种简单。”
说着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把手机放在耳边,电话接通,楚天道:“五成,我是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