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屠暮行,为狼所逼。道旁有夜耕者所遗行室,奔入伏焉。狼自苫中探爪入。屠急捉之,令不可去。顾无计可以死之。惟有小刀不盈寸,遂割破狼爪下皮,以吹豕之法吹之。极力吹移时,觉狼不甚动,方缚以带。出视,则狼胀如牛,股直不能屈,口张不得合。遂负之以归。
非屠,乌能作此谋也!”——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是“要不是屠夫这种狠人,怎会有如此手段!”这是蒲松龄鬼故事三百首里《狼三则》里的最后一则,讲述了用一种“吹猪”的方法干死一匹狼的故事!所谓“吹猪”就是杀猪过程中的一道工序,宰完猪放完血后,猪脚处划个口子,用一铁钎捅进猪的皮肉之间,从脚到背,到头到尾,捅开了然后再往里吹气,把猪吹鼓吹圆。这样,烫猪毛、刮猪毛特方便!
重要的不是猪,而是这个铁钎!就是一不太粗的铁棒,当然,也不是太长!但在我们这一代山沟沟里,管这铁钎叫杠子,而且特别长!因为进村出村都是崎岖的山路,屠夫宰猪后去外边集市上卖肉,只能挑着肉去,而不是推着或扛着……也就是说,这铁杠子完全具有扁担的作用!
下面是村里发生的一件怪事,与蒲松龄的狼合称《狼四则》!
死人了!二郎摔死了!
我从瓜地刚回来,亲爹就略惋惜地告诉我,“刘家那娃在城里出事啦!”
“咋了?”
“从手脚架上摔下来,死了……你说这天杀的城里人,把楼盖这么高干啥啊!这么高掉下来,都摔得扫不起来了……扫都扫不起来……唉,真惨……”老爹几乎都要抹眼泪了。
的确,这好揪心!刘二郎两年前去城里打工,也就是干建筑的民工,月月给家里寄钱,一年半就翻新了自家的红瓦房,弄得村里的年轻人都跃跃欲试,想往城里跑……但毕竟家家都有十亩地,总不能荒着,所以村里也没几个舍家出去混的……
刘二郎一死,家里人把他的尸体从城里带回来了,不火化,直接用棺材,根本不考虑骨灰盒!
村里的木匠老五都六七年没打棺材了,这次终于有了机会……
村长也没再劝刘家将尸体火化,而只是说埋得时候给埋远点,别离村太近,万一腐尸真散出瘟疫,就麻烦大了……
从我爹这里呆够了,我便回瓜地……
快到的时候,看见了刘家的人,在埋棺材!凑,埋在这里,离我家祖坟也不远,里我也不远,到是离村子挺远的……
“刘叔!”我打招呼,“节哀顺变,刘叔,我也给二郎磕个头吧!”
二郎他爹看到路过的我,哇一下又哭了,眼泪鼻涕一大把,“娃啊……你跟二郎小时候老在一块摸鱼呢来着……他咋一下子就走了呢……我滴儿来……”
我也很难过,刘二郎小时候的确经常和我一起玩,但他经常揍我,摸的鱼也每每被他抢走……此刻,我可没有任何抱怨,死者为大,何况那都是孩子的小心眼儿,我可不记仇,但愿二郎也没有怨恨,踏踏实实转世为人,下辈子是个富贵长寿命……
给他磕了个头,默默地滚蛋了……
之所以敬畏死者,的确是因为前两天的事啊!我刚梦到鬼,这边就死了个人,明明这个世界有鬼!
天色渐晚,我躺在破床上逛帝吧,艹,一个变态发帖子,里面全是重口味的“蓬蓬乳、空手指”,看完之后真心蛋痉挛……
正恶心着,突然听到外边有激烈的声音,像狗与狗咬架鼻子里喷气威胁的嗞嗞声,很乱,第一感觉就是有畜生在干仗……
收起手机,冲了出去……
映着月色,四个绿点在晃动、交缠……
那是野兽的眼珠子,明明两个东西咬起来了……
由于两天没撸了,力气明显剧增,反应也是相当的迅速,摸起地头上的一块石头,往那两双眼珠子砸了过去……
只听有东西“呜”了一声,就跟小狗被踩到尾巴一样……之后迅速安静……
我又捡了块石头,慢慢往前走……慢慢靠近……
突然!我的妈呀,吓死爹了!就这么从瓜藤里跳出一个大家伙!刚才他是趴着隐在瓜秧里的,所以才没看清它有这么大!这么大,分明是条狼!狼啊!大灰狼!能吃小红帽和外婆的那种生物!
那狼貌似也害怕我,跳出来后蹿了……飞速的,秒闪……
那一只呢?
回过神来的我,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小狐狸,白色的,映月光特显眼!刚才我那一石头扔过来,中枪切躺枪的应该就是它!不过这飞来横祸也把那狼给吓跑了……
凑,我揪住这白狐狸的尾巴,拎了起来,很轻,也即是三四斤重吧,不抵一只大公鸡呢……尼玛这得多大勇气啊,跟狼干!就好比阿狸和暴漫的猥琐大叔干一样!
把这小东西带到瓜棚里,打开充电手提的灯一照,凑,眼珠子还转悠,明明是活的嘛!正好,咱买不起哈士奇,就养个白狐狸吧,更合适的是我有铁网制的鸡笼子,带到这里就是为逮猹用的!于是,暂时用来关它了!这小狐狸要是能活了,我就天天喂它吃西瓜;要是死了,我就尝尝狐狸肉好不好吃……
关好狐狸,便睡了……
擦,今晚其实还发生了一件更猛的事,比我拿石头砸狐狸猛多了!第二天我才知道的,真心给力!
屠夫,真心屠夫!邻村的一个屠夫,姓岳,不是去卖肉,而是有亲戚在我村,来找亲戚喝酒,礼尚往来就用捅猪吹皮的那铁杠子,扛在肩上挑了一个大猪后腿……
直到傍晚,才要回村,此时烈酒后劲起,迷迷糊糊摇摇晃晃出了村……实在坚持不住了,然后倒在地里睡了!
等岳屠夫被风吹醒时,已午夜时分,虽有些清醒,但酒劲尚未完全散去,仍是跌跌撞撞……扛着那个铁杠子,继续赶路!
不知走了多少时候,屠夫望见前面一座坟,坟上有一狼,正刨土挖尸!屠夫大怒,大步向前,掀起狼尾,铁钎一挥,对准后路,捅了进去!那狼发觉菊花被爆之时,再要逃脱,为时已晚,因为那铁杠子从屁股已通到嘴边了……
屠夫没有丝毫疑惑与犹豫,扛起这狼,继续赶路……被串糖葫芦的狼尚未死绝,四肢还在挣扎,后退乱蹬,把屠夫的后背糟蹋的血淋淋……但屠夫却毫无知觉,根本不理会,无视之,只顾赶路回家……
回家后,妻儿大惊,咋么背了匹狼回来,而且满身是血……
……
这个消息传到传到我们村里,没有任何人质疑,因为刚刚安葬的刘二郎被掘尸了,而且本来就不完整的尸体被吃的没剩下几块……
其实,最感到恐怖的人就是我!事发地点离我特近,而且我还惊走了一只狼,会不会就是这只狼?
一直会挖坟的狼啊!这狼要是被彩色狗逮住了绝对十天不谢啊!我努力的和自己调侃,安慰惊慌的小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