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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边防军十八美(1)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然而,万事万物总要遵循一个规律:循环往复。天,要循环;地,要循环;人,要循环;事,要循环;物,也得循环。循环复循环,以至无穷。这循环又有一个自身的规律,那就是良者越来越良,恶者愈加恶也。良性循环,必然和谐发展,善始善终。恶性循环,必然千疮百孔,分崩离析。

钟国疆带领烽塔军分区这支从井冈山走出来的英雄部队,坚持不懈,顽强拼搏,甩掉了破草帽,填平了大窟窿,好不容易由后进跃升为先进,走进了良性循环,喜事连连而来。

钟国疆赴京赶考,考了一个优秀,接受了来自各方面的祝贺之后,谢绝了首长和朋友们的邀请,赶回烽塔来了。送走最后一批老兵,开过年终形势分析会,迎来了第一批新兵,又送走了一批转业军官,再给各个山头的领导和同志们拜过早年,春节就来临了。过了春节,钟国疆又带工0组下边防视察。视察工作进行到一半时,大疆军区政治部新主任常玉石来了,叫钟陪着巡察了千里边防线,接着宣布命令。

这回的命令连钟国疆也颇感意外。花塔县武装部升格了,由正团级跳上了副师职。花大串部长退休,阮小山接任副师职部长。孙洪富政委调任北塔团政委,北塔团政委狄仁雨晋升为该部副师职政委。金塔武装部部长张东根转业了,北塔团副团长鲜根壮坐到了他那把特意用白蜡树打造的椅子上。而肖望春成为南塔团长,人们颇有微词,说是他沾了梅高洁的光。梅是钟国疆的大红人,一年前坐上了南塔团政治处副主任的宝座。陈大双终于如愿以偿,退休了。百奋滔接替了他的职务。周龙昌打来电话,跟钟开玩笑说:“山不转水转啦,没想到吧,说笑成真,我的部下真的成了你的副手。”

钟说:“这好啊。他是修老首长非常欣赏的笔杆子,分区机关的文字再也用不着我来捉刀代笔了。告诉你,他爱养动物,尤其喜欢养鸽子,魏大黑子的接班人啦,我们就叫他住魏的宿舍。”

烽塔分区的官兵都掰着指头在算,钟国疆来后,这已经是提升第三批团以上干部、第七个师职干部了。钟少不了又一本正经地说:归功于党和人民,归功于两级军区党委首长,归功于全体官兵,归功于提升者本人。同时,给每个提升者提要求,要他们作出新贡献。提升者们自然先要感谢他,再祝愿他早日将星闪烁。

提升的喜气还未消退,又一桩喜事来临了。中央电视台再次派来了由易爱边带队的摄制组。易爱边和他的四名工作人员一个个笑容满面,对钟国疆、辛辉超等等分区领导,也对边防连队官兵们说,这一次,他们也要来一个边关千里大巡逻,踏着红色巡逻线,把烽塔分区千里边防的秀美风光全都摄人镜头,通过卫星传播大疆南北,传遍整个地球村。

这一回,分区部队官兵沸腾了,烽塔地区各级领导也沸腾了。烽塔边境的老百姓们都沸腾了!自从上回军警兵民大联欢之后,烽塔这个古老的最边边的小城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各个山头,各个民族,各个城镇,各个村庄,男女老少,真的如亲兄弟好姐妹,开会的时候,上学的时候,上街人市的时候,半路上碰面的时候,打电话发信息的时候,反正相互接触的时候,都要自豪地说:“咱们烽塔人是一家!家和万事兴!”这一回,中央电视台再来宣传烽塔边防军,烽塔人无不欢天喜地,逢人就说:“咱们烽塔腰杆杆后面就是北京!中央的人来喽,烽塔传人要掏心窝子欢迎!”

分区首长和地区领导当然具备适应大势顺应民心的政治素质和能力,面对群情鼎沸,钟国疆与艾力伟商量,召集烽塔的各路诸侯,专门为接待好易爱边一行开了一个会,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把这次大摄制作为强边固边一项创新工程,军警兵民“四位一体”共襄盛举。

根据这个专门会议精神,烽塔驻军和地方各级领导又专门召开了会议,从吃喝拉撒睡直到整个摄制工作都做出了周到安排,写成方案,让钟、艾两位过目后下发实施。

更为令人鼓舞的是,总政治部和两级军区都以文字形式批准了分区的接待工作方案,要求分区把这次大摄制作为一项政治任务,自始至终抓紧抓好。

钟国疆向艾力伟报告后,再次召开了常委会,学习了总部和两级军区首长的指示,商定成立一个专门接待小组,由辛辉超和钟国疆任组长,辛管全面,钟跟随摄制组全程服务,邵兴邦和候伍新为副组长,鞍前马后,随时解决向题。

两天后,易爱边带领的中央电视台摄制组风尘仆仆赶到了烽塔,住进了招待所将军阁。辛辉超和钟国疆请来了艾力伟和赛福布丁,设宴盛情款待这支体现中央与边疆心相通的新闻队伍。晚宴结束后,分区常委同志集体向易爱边一行汇报准备工作情况。易爱边是烽塔边防军的老朋友了,听了汇报十分激动,当场夸张地说,他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盛情的接待和关怀,他代表摄制组全体人员向边防军和边疆人民表个态,要以边防部队为榜样,以边境人民为上帝,忠于职守,加班工作,把祖国最边边的美景拍个够!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中国的边防军有多美!

为了方便管理,更为了保证安全,钟国疆轻车简行,叫分区车队抽出一辆草绿色大轿车,分区保障人员和摄制組人员乘坐,请易爱边同他一起坐上丰田。易爱边有意效仿钟国疆,含蓄地对他说:“大摄制要由南到北,先到南塔团神角边防连。”

东方欲晓,烽塔大地一片清爽。烽天高速公路上传来每天准时响起的滚滚而来匆匆而去的车流声。

易爱边带领的摄制组和分区保障人员一样,一身迷彩服,精神抖擞,一个接一个健步登车,各就各位,等待出发。

保卫科长智勇德带着他的吉普车,开到了分区二号车前,下车向钟国疆报告后,回到车上,前面开路。钟国疆再三给他讲,严防分裂分子和恐怖分子捣乱,确保万无一失。开始,他提出带上警笛,钟未同意,说必须考虑尽可能别惊扰老百姓,中央和边疆心相通,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最好别染上惊险色彩。智心中不服,行动上却不敢违抗,把警笛锁在了后箱里,心想:香辣红的指示也得灵活执行,带上以备万一。

邵副司令打开对讲机,请示过钟国疆,果断地命令:“出发!”

梁文一脚油门,“呼”的一声,丰田车轻轻一吼,跟着吉普车开出了分区大院。刚刚拐过左面门面房,一辆警车呼啸而来,抢在了吉普车前头。智勇德见了,不由笑道:“香辣红真鬼呀。嗯,有大将风度,善于借力发力。哈哈!这下子安全工作天衣无缝了:

这支三小一大的车队,穿街过巷,一会便驶上了高速公路,驶上了通往金塔的一级公路。路口,一座大理石碑高高耸立,上面写着:烽金一级公路,2005年10月上海前大房地产公司烽塔分公司建。钟国疆下意识地朝那座碑扫了一眼,心中说:烽塔的腰杆杆后面是北京,脸面面前头是上海,左膀右臂是石安等等一线城市。

易爱边见钟在沉思,笑道:“钟政委啊,你想什么呢?”

“我想啊,这次大摄制意义十分重大。”钟国疆敏锐地说。通过几次接触,尤其上回的北京赶考,钟充分感受到了易爱边这位久居首都却念念不忘祖国边疆的艺术大师,德才兼备,德高望重,面似文弱,而内心刚劲,也属于高级侠义之士。易的采访风格,一向有四循:循规蹈矩,循循善诱,循名责实,循序渐进。这四循之中,往往又揉和着“四由”的采访艺术:由上而下,由表及里,由此及彼,由浅人深。还有一个很个性的特点,平等交流,善始善终。所以,易一开口问,钟就断定大摄制的序幕拉开了,要从分区党委书记开始,采访千里边防建设中党委集体领导的重要作用。“党委领导嘛,无非就是思想政治领导和组织思想理论还有法纪等方面的有力而有效的保证。老易,你已是轻车熟路喽,但这一回有所不同啊。全面系统地采访,把烽塔边防军、烽塔地方党政机关和全体烽塔人民,共同为强边固边而无私奉献不懈战斗的精神面貌,把共和国建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祖国边防翻天覆地的变化、日新月异的辉煌成就,通过中央电视台这个最具权威的新闻通道,全面展示给全中国,也展示给全世界,好叫方方面面的人刮目相看,也叫那些歪嘴斜眼的人们触动神经,长个记性,最最紧要的,要叫一小撮心怀鬼胎的家伙们,望而生畏,悬崖勒马!”

“嗨!真知灼见啦!”易赞叹道,“说实话,我还真没想那么多,也没想多么深。只想着完成任务很光荣。经你这一点拨,我觉得,肩膀上有座山了。”

钟国疆哈哈一笑:“我知道,你那一副肩膀,铁打钢铸,天生挑山的料啊!三山五岳,莽莽昆仑,高高的喜玛拉雅,你都挑过。反正,你老易挑不动的山,地球村还没有呢。”

“哈哈一”易爱边情不自禁,一阵大笑,“香辣红政委,你真是思想神医呀。”“你神我就神喽。”钟风趣地说,“你听,老易,老易,老是容易哟。”

“哈哈哈。”两人一起放声大笑。

下午三点钟,到达了南塔团。阮小山团长带着团常委和有关部门的人早已恭候在大门前。一番客套之后,三小一大车队的全体人员走进了团机关招待所,各自安顿下来,又进了饭堂,参加过午宴,便继续赶路。易爱边来前就跟钟说过,摄制工作虽不能像钟那样创造出五天等于720小时的奇迹,却也要整出一个前所未有的成就,必须当陀螺,不停地转。

阮小山带着团陪同人员,乘坐一辆新八座车,跟在了警车的后面。

三小一中一大的车队开出金塔县城,向上海前大房地产公司金塔分公司喜鹊沟金矿进发了。

车速越来越快,心脏也随之越跳越欢。易爱边打开车窗,深深地吸口气,怀着从未有过的喜悦观看窗外的景致。只见到路边那些灿烂而略显寂寥的野花随风摇曳,几只不知名的飞鸟叽叽喳喳叫着,落在了不知年岁如何的野生白杨树杈上,朝车队这边投过疑惑猜度的目光,微风吹来,缕缕花香飘进车内,沁人心脾。远处的山卯跌宕起伏,比肩接踵,使人联想起巍峨蜿蜒的长城,也像是丝绸古道上长长的驼队,在踟蹰而行,顽强跋涉,默默前进。再看山顶之上,尚有积雪,被阳光照耀得闪闪发光,像是披在大山身上的一件银白色战袍,又像是罩在维吾尔姑娘头顶的一面白绸,迎风招展。

梅高洁不失时机地拿出专门为这次行动编写的小册子,递给易爱边,让他翻阅。钟国疆朝她点头笑笑,说:“梅子,组织股长当得蛮称职嘛,想得周到哇。”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哪是我的智慧,候政委别出心裁喽。看了这小册子,就知道了烽塔千里边防的简要历史。哎,这不是分区党委的指示嘛。”钟笑道:“怎么不是呢?要不然,你能北煤(梅)南运吗?”“我就知道。”她高兴地说,“就是香辣红政委点兵点将,我这个小快嘴梅子才沾上大摄制组的边。”易爱边连忙说:“嗳嗳,梅子,别扯上俺啦。”她纳闷地问:“谁说扯上你啦?”钟笑道:“你刚刚说沾上边了,怎么又否认呢?”她嗳哟叫了一声说:“原来你们在扯呀,这叫,这叫歧视妇女吧!”三人一起开心地笑了。

前面传来一声警笛,报话机中传来邵兴邦的声音一钟政委,易组长,请注意,第一站就要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车队就转了向,拐上了一个峡谷。各个车上的人们都居高临下,向峡谷底部看去。山谷里好几处已被劈开,露出鲜艳夺目的金黄色和粉白色,像是绽开的花朵,正向大千世界宣告:我来啦!我要把芳香撒遍边疆。再看那几处足有几十亩的矿石工地上,掘进机轰隆隆吼叫,粉碎机噼啪啪作响,四周彩旗飘飘,工人们穿着金黄色的工作服,劳动的号子伴随着流行歌曲一阵高过一阵,好一派开采的景象!

易爱边朝钟国疆会心地一笑,对着胸前的对讲机,兴奋地说:“女士们,先生们,同志们,开始拍摄!”只听一阵摆弄机器和器械的喀嚓嘎吱声夹杂着口哨声和说话声传来,摄制组所有人员操起了家伙,摄像机、照相机、手机,长短镜头一起对准了峡谷底部。车速慢了下来,车上的嘈杂声也戛然而止。

一会,车队驶入工地。摄像机镜头对准了钱大位和卢小跳,麦克风也指向两人的嘴巴。

“钱总,请你讲讲为何到烽塔来投资?”

钱微微一笑,双手摆在小腹上,从容答道:“开发西北,尽快实现全面小康社会,是党中央的伟大号召,也是全中国各族人民的美好理想,更是每一个炎黄子孙的神圣使命和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从解放军这所大学校毕业了,理所应当退伍不退色。我是黄皮肤,理所当然要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不断作出新贡献!”

“卢总,你觉得在边关搞开发是不是更辛苦?”

卢小跳头戴安全帽,脖子上系着一条红色绸布,笑容可掏,爽朗地回答:“辛苦是肯定的了。边关的条件毕竟赶不上大上海。但是,为了响应创造更加秀美的西北山川,使我们祖国的边关边防边境越来越美丽,越来越富强,我心甘情愿多流汗。钟国疆政委,还有他的宣传科长郭大成都跟我讲过,烽塔的腰杆杆上就是北京,而脸面面前头就是上海,边防军强大了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强大,边关稳固了,就是国家稳定。总起来说吧,我为能来烽塔投资而感到十分荣幸。”

易爱边又命找工人们采录了一些镜头,便遵从邵兴邦的命令,上车继续前进。盛情难却,钱大位和卢小跳安排好工地,开着大奔驰,加人了摄制组的队伍。

车队爬上峡谷谷顶,回到柏油马路上,不久,又拐向了一个峡谷。透过车窗远远望去,绿树成荫,青草茵茵,溪水潺潺,清脆人耳,恰是一片盎然生机。由白色瓷砖红色琉璃瓦砌成的两层新楼,静静地稳稳地躺在柳绿花红白杨高挑的温床上。中央边疆心相通大摄制第二站到啦!这就是神角边防连。

六辆车都开到了连部大院里,一字儿摆开,停在操场上。大家东张西望,忽然,从新楼中跑出一队人来,其中有陈诗歌、朱一娟她们,领头的竟是烽塔地区专员赛福布丁。他振臂高呼:“热烈欢迎易爱边组长率领的中央摄制组到来!”他身后的人们紧跟着他喊了这一句,报以一阵热烈掌声。钟国疆连忙引导易爱边上前与他们握手,然后带着他们与摄制组人员——握过手,便开始拍摄。赛福布丁把钟国疆拽到一旁,告诉他,地委和地区专署决定,特意派他来协助拍摄。他扮个鬼脸,压低声音说:“你好,我也好嘛。有钱大家赚,你打嬴,我也要打赢。”钟笑嗔道:“看你,神经兮兮的做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易爱边感到非常惊讶,几年前他来过此地,几年之后竟然焕然一新,脸上显然流露出了疑惑之色。钟国疆当机立断,请他安排自由采访。于是,摄制组的人们三五成群各自采风去了。

营院里响起悠扬的二胡独奏声。这是钟国疆有意安排的,叫各个边防连队把特色展现出来,别漏掉任何一个红色资源,通过中央电视台转播,让全国各族人民看到烽塔边防线的红色美景,消除边防无飞鸟风刮石头跑的陈旧观念。

陈诗歌、朱一娟主动请缀,担当起讲解员来,跟着摄制组,一会跑到这个镜头下,一会钻进那个摄影圈里,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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