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恢复生机的不仅仅是整个东原大地,还有东原人的生活。
新乡部落的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成年男人忙于在田间刀耕火种,企盼秋天会有一个好的收成。女人们则到原野上寻找新鲜可口的野菜,这是神在春天给东原人的恩赐。
晨星在田间劳作,何方则挤在女人堆里,可谓“万红丛中一点绿”。当然,他不是在挖野菜,而是在研究部落周边的哪些花草可以入药。宁夏虽然并不懂什么草药,但她总陪在何方的身边,有时还能帮上点忙,有时就纯属添乱了。对于何方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幸福的烦恼吧。
在美丽的春天里,晨星和他的春天结成了夫妻,全部落的人都来庆贺。大伙问何方和宁夏要憋到什么时候,何方笑着说:“就在宁静的夏天,也像她的名字一样。”那将是多么浪漫的一场婚礼,部落里单身的青年男女无不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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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事情,就算是神也未必都能料到!”这是高山说过的话,说得似乎很有道理。但他错了,神不需要预料未来,因为神可以掌控现在,让一切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光明神还不想让何方就这样幸福地度过余生,因为他的计划还没有实现。
元光每时每刻都能听到东原人的祈祷,大多数还是在祈求神赐给他们一个美貌的儿子。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元光早就厌烦了,是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了。
这天夜里,元光隐身潜入新乡部落,从睡梦中的宁夏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又依次潜入了另外九个部落,从九个最美的男人头上各拔下九根头发。元光把收集到的这些头发烧成灰,再加入几滴生命之泉的泉水调和,最后配成了一份毒药,取名“美碎散”。
东原河,发源于西部的高山,自西向东横穿整个东部平原,最后流入东面的大海。它是东原人的母亲河,东原所有的部落都邻河而建,世世代代的东原人都饮用这条河的水。元光来到东原河的源头,把美碎散倒入了河中。他笑了,转身要走时,却看见元墨正死死地盯着他。
“你以前不是老说自己要做个公平、正义的神吗?”元墨质问他,“现在为什么要这么冷酷、残忍,甚至变态?”
公平,正义,冷酷,残忍,变态,元墨的话真的好耳熟,元光一时又想不起在什么时候听过了。也许是他做神做得太久了,记不清这么多琐事了。他只是微微一笑,摇着一根手指头,说:“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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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可怕的瘟疫,在东原大地上肆虐开来,谁也不知道这场灾难因何而起。染病的人,虚弱无力。美貌的男子对这怪病的抵抗力尤其差,只要染上很快就奄奄一息了。没过多久,除了新乡部落以外,其他部落都各自病死了九个最美的男子。
后来流言四起。有人说,这是神对东原人的惩罚,美貌就是毒死他们的毒药。也有人说,只有新乡部落没有人病死,他们又在东原河的上游,说不定是他们在河水里下毒,他们部落恰恰有一位精通毒药的医师……
元光的耳根倒是清净了,再也听不到有人向神祈求一个美貌的儿子了。
新乡部落虽然没有人病死,但染病的也不在少数,宁夏也在其中。何方试遍了东原上能找到的所有药材,都没有任何效果。
晨星指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崇山峻岭,对何方说:“西山的悬崖峭壁上,有不少稀奇的植物,或许会有某种草药能治这个怪病。”
说走就走,作别了各自的佳人,晨星和何方二人背着竹筐直奔东原和西山的交界地带。
东原和西山之间并没有道路可通,他们的交界地带全是陡峭的悬崖,很少有人可以翻越。所以,八百多年来,东原人和西山人彼此之间知之甚少。
攀登悬崖峭壁很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丧命。即使你再小心,也可能面临种种难以预料的危险。为了部落的族人和自己的爱人,他们二人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硬着头皮攀上了悬崖。
山崖很高,他们攀到一半的时候,周围已经是云缠雾绕了。再往上攀登,云雾逐渐散去,脚下的石头也平坦了许多,各种稀奇的植物也多了起来。他们喜出望外,把发现的每一种新的草药都采摘下来。
一种很奇特的植物,引起了何方的注意。它的茎叶都是红色的,却开着绿色的花。他试着尝了尝,过了一会,感觉精力更加充沛,浑身充满了力量。这可能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灵丹妙药吧,何方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精灵草,并且采了很多备用。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是下悬崖。两人各背着满满一筐草药,小心翼翼地往下爬。两人也不敢往下看,也不知下了多远,何方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迅速往下坠落,幸亏旁边的晨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何方舒了一口气,冲上方的晨星一笑,晨星正想说话,他另外一只手抓住的那块石头突然从山体上断裂,两个人摔了下去……
何方醒了,脑子还昏昏沉沉的,他发觉自己正躺在山脚下,也没有受伤。晨星就躺在他身旁,两个竹筐也倒在不远处,草药散落了一地。他赶紧摇醒了晨星,晨星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啊?我们没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方分析说:“我记得咱俩从悬崖上跌落,还没落地我就失去了意识。想来只有一种解释了,咱俩一直不敢往下看,摔下来的时候其实离地面已经很近了!”
两人把散落的药材重新装好,背着竹篓赶回部落去了。
他俩的背影渐渐远去,山脚下一个声音说:“你这个冷酷无情的神,刚才竟然出手比我还快。没想到,你也有心软的时候!”
另一个声音回答:“他俩为救别人,冒着生命危险攀上悬崖去采药,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绝对不会!”